對於我們幾個都跟了上來,那苗疆女似是根本不意外,反倒是在猴子的肩膀上偷笑。
福海看到我手中拎著的萬瘸子的拐杖,神色頓時一黯,問道:“他怎麽樣?”
其實不用我說,他就應該知道,既然萬瘸子的兵器都被人拿走了,怎麽可能好過。
“他死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身上的蠱蟲解開了?”
我看著福海,此刻這個人身上一絲中蠱的跡象都沒有,神色跟一般人無二。
“嗯。”福海歎了一口氣,解釋道:“我被那蠱蟲控制,跟三子他們發生戰鬥,應該是擊傷了他們,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前面那個苗疆女出現了,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她用那根蕭控制蠱蟲,我們這才明白過來。”
我點點頭,那個苗疆女談吐談論,身著打扮與中原人差不多,一開始確實很難看出來。
那福海接著道:“她控制了蠱蟲,驅逐出我的體內,可是那猴子過來,似是對那女子說了什麽,那女苗疆女二話不說,就接著控制蠱蟲,來刺激我們,要我們道歉,我們還沒明白,頭疼欲裂之下,只能迎戰,後來你們就來了。”
我皺眉,看著那福海的眼睛,沒有找到他撒謊的表現,既然他沒有隱瞞的話,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萬瘸子身上的傷勢雖然很重,但是脖子上那道割破大動脈的傷口,才是致命的地方,而那個傷口,很可能就出自張三子的手筆。
輕歎一口氣,我沉默一下,走到隊伍最後面,我不知道福海是不是隱瞞那件事,還是說他跟張三子本就是串通好的,總之不關我自己的事,還是不搭理為妙。
此刻秦磊終於緩了過來,一直比較跳脫的他對著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他的眼神之中,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人一直都放不下。
也許,這就是他一直帶著鳳兒他們的骨灰,不肯安葬的原因吧。
“怎麽樣,還好麽?”我開口問道,此刻我能察覺到,看到跟鳳兒一樣面容的女子,對秦磊的衝擊力有多大。
“放心,挺得過去,鳳兒一直在我身邊。”秦磊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也不知道他說的是鳳兒的骨灰,還是他自己的內心。
我沒有再開口,轉頭看向周圍,不得不說,沿途的景色很美,是一個隱居的好地方。
那猴子很聰明,比我認知中的更加聰明,與那女子有說有笑,似是人類與人類在交談一般。
往前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約莫凌晨兩點左右的時候,我們才到了她口中的隱居之所。
那是很簡單的小木頭的房子,就坐落在一灘湖水旁邊,不大,應該只有兩三人居住,為了避免濕氣,它的底盤很高,長長的柱子深插地下,將這個小木屋早就的如同空中花園一般,與我見識過的村子之中的房屋樣式有很大的區別。
湖水清澈,想來應該是地下河上湧,才在這麽一個深林中,出現一灘湖水,只是此刻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魚,如果有的話,多半是跟劉家村外面那條河同源。
一到這裡,女子滿臉笑意瞬間收斂很多,從猴子身上輕躍下來,試探性的看向屋子之中,接著轉過頭來,對著我們說道:“太晚了,我母親休息了,你們在這裡等著吧。”
我頓時無語,這個理由找的也太蹩腳了吧,這都幾點了,半夜三分的,你沒睡,你母親還能睡著?
不過,我們卻沒有說話,默默的點頭,走到了遠處,倒是那猴子頗為高興,似是很久沒人跟他玩了,正想大叫,但是一看天上的月亮,頓時憋了回去,那模樣呆頭呆腦,雖然個子不小,卻顯得格外可愛。
猴子走到林中,找了一棵樹上去休息,一時間,整個木屋旁邊,倒是只剩下我們這些外來戶了。
“大哥,要不要咱們衝進去,綁住那女子,就不信她母親能夠不管自己的女兒,不幫咱們解開蠱蟲!”
張三子目露凶狠,看著木屋的方向,悄悄對著福海說道。
他說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這種深林之處,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的聲音還是被我們聽了過來。
楊木聞言,冷哼了一聲,不屑道:“我勸你還是別這麽做,甚至想也別這麽想,苗疆的蠱術可是很詭異的,有些地方比我們的道術更加厲害,殺人於無形一點都不誇張,說不定你們剛衝進去,就著了人家的道,更何況,你們兩個現在身上被下了蠱蟲,別說擒下那女子,就是靠近她你們都做不到,不然那的話,你們早就動手了!”
楊木本來話很少,沒有想到這次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而且對張三子冷嘲熱諷。
張三子面色一紅,被楊木懟的說不出話來,只能色厲內荏的說道:“你現在倒是開口了,什麽都懂的話,你說怎麽辦?自己沒有辦法,還不許別人出主意了麽?”
似是看到那萬瘸子的屍體之後,楊木徹底跟這兩個人劃清了接下,此刻毫不留情的反駁道:“自己出的什麽餿主意?我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只是在提醒你,自己找死別拉上我!”
“你!”張三子一怒,短劍出鞘就要動手。
福海見此,哪敢讓這兩人起衝突,連忙開口道:“行了,三子,你少說一句,現在確實不是對那母女下手的時候!”
說了張三子一嘴之後,福海轉過身子,看向楊木說道:“那楊兄弟,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楊木眼神一眯,冷聲道:“沒有,如果沒中蠱毒還好,中了人家的蠱毒,只有聽人家擺布的份。”
這三人接連開口,聽得我雲裡霧裡,因為我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沒有中蠱,對他們的情形無法體會那麽多。
轉頭看向秦磊,這個家夥還沒緩過來,一直沉浸在回憶之中,時而甜蜜,時而苦澀,倒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不為自己身上蠱毒的事情發愁的人。
我苦笑一下,心想這事在這裡瞪眼也不是辦法,直接竄上了樹,學著那猴子的模樣,直接憨憨大睡起來。
這幾日每天晚上我都修習狩夜心經,倒是沒有睡過一次,早就疲憊的不行,倒是沒有想到在不知道敵友的地方,我居然睡得很香。
第二天清晨,我緩緩醒來,一睜眼,卻發現自己並不在樹上,而是在一座木屋之中。
這場景讓我嚇了一跳,要知道,我的覺很輕,特別是修習道術之後,感覺器官敏銳異常,怎麽被人搬到木屋裡來都不知道?
“你醒了?起來吧,飯已經好了,都在等你!”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傳來一聲嘟囔,卻是那女子在我身邊開口。
我起身,腦袋一陣空白,連忙去摸身上的東西,還好,什麽都不缺,守夜心經仍然貼身放置,看來沒人動過。
要知道,守夜心經和短劍,是師傅留給我的最後兩樣東西,陪著我走了許多路,絕對不容有失。
出了木屋,其他幾人早已坐在桌子邊上,一臉肅穆,整整齊齊的,讓我不禁掐一下大腿。
很疼,這不是夢,可是我卻有些懵逼加茫然,要知道,這幾個人可都不是乖孩子的主。
特別是那張三子和福海,這兩個家夥如果沒有楊木阻攔者,估計昨天晚上就衝進木屋了,現在怎麽可能變成乖寶寶。
至於秦磊,這小子的目光古怪,看著那女子有些躲閃,又有些懷念,給那苗疆女子弄得滿臉通紅,也不知道秦磊這個家夥在看什麽,估計是誤會了。
倒是楊木,這個在場之中本領最高的一個人,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似是進入了禪定,不過聽到木屋中有動靜之後,睜開眼睛,對著我點點頭,也沒有開口。
“怎麽回事?啞巴了?”我看著默不作聲的幾個人,心中泛起嘀咕。
而此刻,一聲喵叫從一旁傳來,我轉頭看去,眉頭頓時極速跳動,因為黑月這個小家夥,居然慵懶的在一個老婦人的懷中,一臉舒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