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密碼盒裡的東西,暗示了她要綁架囚禁我們的真正目的。”張克現在也只能胡亂推測,畢竟線索太少了,“或許她希望我們親自發現真相後,才會前來露面。”
“但我們也不知道密碼啊?”韓剛有些煩躁的翻著照片,說道,“難道線索藏在這些照片裡面——哎呦!”
張克明白,雖然對方一直在強撐裝作沒事,但傷口不斷傳來的抽痛,還有失血帶來的體溫下降,一刻不停的在折磨著韓剛。
盡管自己對他幾乎沒有什麽記憶,這個下午的短暫接觸下來,也幾乎是負面印象居多。
但從袁萌萌的說法,以及自己所捕捉到的各種細節來看,或許韓剛並不如他表現看上去得那麽煩人和討厭,也許對於過去的自己來說,他的確是一個令人皺眉,卻又無法輕易割舍的友人。
至少,不能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自己雖然可以跳躍時間輪回,但韓剛並不能,此刻的他心中一定充滿著不安和恐懼,卻又不想自己面前表露出分毫吧。
“你先坐在地上找找線索,我翻翻看有沒有其他可以用的東西。”張克轉過身去,觀察房間裡的其他角落。
靠近右手邊的地方,有一張很大的雙人床,但沒有床墊只有床板,床邊有一台廢棄的冰箱,而床上則是堆積如山、大大小小的各色箱子,裡面也不知道放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唯一在為房間貢獻微弱光明的應急燈,也是掛在了這靠右側的牆壁上,幽幽的黃光灑在散亂堆疊的箱子上,導致床下幾乎是一片漆黑,宛若深淵。
除此之外,牆壁上還有一個黃色油漆寫就的阿拉伯數字【3】,意義不明,大約是房間編號一類的吧,張克很快就無視了。
“這麽多的箱子裡,總會有一點有用的東西吧?”張克小心翼翼的將箱子一個個搬到地上,然後用手撕開上方的紙板,仔細翻動起來。
然而,這些箱子裡大多都是些書籍和記錄本,此時沒有多大意義,更何況光線如此晦暗也難以閱讀上面的文字。
還在,張克從其中的一個箱子裡,翻出了一疊毛毯和毛絨玩具,從顏色和外觀來看,應該是給女孩子使用的,想來很可能是藍姐年輕時候用的。
在沒有食物的當下,保持體溫對於失血的韓剛來說是很重要的,張克毫不猶豫的將毛毯都蓋到了他的身上,只是故意避開了傷口處,免得這不知是否乾淨的毛毯造成傷口感染。
韓剛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麽,但還是一言不發的接過毯子,將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不一會兒,身上的顫抖就平靜了許多,臉上雖然沒有恢復多少血色,但至少不曾更加蒼白了。
“這箱好重啊……什麽東西,還叮叮咣咣的!”
張克哼哧哼哧的將一個十分沉重的箱子搬到地上,聽到裡面傳來猶如杯瓶碰撞的清脆響聲。
“裡面好像是酒瓶?”韓剛雖然坐在旁邊,不過他對這種東西倒是很熟悉,光聽聲音便猜到了八九不離十:
“既然你說很重,想來這一整箱裡應該都是藏酒吧,其他會發出類似響聲的東西,是不會長期藏在地下室裡的。”
“還真是——好像是伏特加酒,而且年代還挺久遠的——不愧是花花公子,光聽聲音就能猜出來了。”
張克語氣頗為興奮,韓剛聽得出他明顯有些高興,不禁怪道:
“幹什麽,你難道準備在這裡喝酒啊?我知道你平時寒酸,喝不起什麽好酒,但這種時候還是算了吧……”
“你在說什麽呢?這可是酒啊——就算濃度不算最高,但這裡面也含有酒精了啊!”張克用力擰開瓶塞,一股凜冽而火辣的酒香頓時鑽出瓶口,撲鼻而來,繞梁不絕。
“對了,酒精!”韓剛終於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現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就連清理傷口都頗為困難,只能任由它發炎化膿,但若是身旁有一箱子烈酒,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伏特加本身在各類飲用酒水中,就幾乎是酒精濃度最高的一種烈酒,比中國的燒刀子白酒還要更加濃烈,與醫用酒精之間的差距也不遠了。
因此在缺乏其他消毒藥物的情況下,用伏特加來衝洗和潔淨傷口,無疑最佳的選擇,絕大部分細菌感染都無法在酒精浸泡中支撐下來,這樣一來韓剛至少不需要擔心後續炎症和並發症。
“旁邊這個箱子裡,還放著一些餐具,都是杯盞碗碟一類的——很好,總算有點像樣的東西了。”
張克拿過一條沒用的毛毯,用餐刀小心翼翼的割下好幾塊位於中央,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布,疊在一起,爾後將一整瓶伏特加淋了上去。
等這些布全部被濃鬱的酒香浸潤後,張克才拿著它們,一步步逼近到了韓剛身邊。
“你……下手輕一點。”韓剛閉起了眼睛,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傷口碰到酒精刺激產生的疼痛,跟我下手輕重無關。”張克歎了口氣,說道,“是男人就忍著一點吧,韓剛。”
說完,他便將手上徹底消毒乾淨的碎步,朝著對方腿上那猶如溝壑的傷口上敷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簡直是比殺豬還慘烈的叫聲,回蕩了整個地下一樓,想來若是有人恰好路過此處,一定會以為裡面發生了什麽凶殺案吧?
可惜,整個地下一樓都是藍姐的資產,平日裡幾乎沒有任何外人出入。
“啊疼!!疼死了——疼啊啊啊啊!張克你是不是啊啊啊疼……故意報復我?疼疼疼——!!”
韓剛語無倫次的一邊怪叫,一邊身體瘋狂抽動,隻感到右腿痛的快要不屬於自己,除了大吼大叫沒有任何可以緩解的手段,幾度三番想要掐著張克的脖子,但都被僅存的理智阻止了。
“也不看看你這傷口有多大,幾乎覆蓋了半圈小腿外圍,大概有十幾厘米了,而且深得都能看到神經了”張克說道,“現在越痛,就說明殺滅的細菌越多,堅持下去吧。”
“操,痛死我了——痛痛痛啊……等我出去以後,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瘋女——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