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母親覺得很可惜,我放棄了自己學習四年的,當時看來明明有很好發展前景的專業,卻投身到塵土和故紙堆裡。但我父親卻很堅定的支持我,這讓最終成功入學。”
“也就是說……你真的成了歷史專業的研究生,那,那你是怎麽……”張克隻覺得眼前的葉素靈,她口中的人生軌跡,和自己原本猜測的原來越遠了,很難想象她這些年遇到了什麽事,最後是怎麽彎回到現在的軌道之上。
“開學之後,我就成了一名正式的歷史專業研究所,自然也進入了破格錄取我的袁教授門下。我辦理好了繁瑣的注冊手續後,遇到了同期入學的另外兩人,這兩人名字聽起來都很是古色古香,倒是很符合歷史專業的意境:南宮羲和……袁秋實。”
說到這裡,葉素靈的面色有些黯然,臉上也多了一絲誰都看得出來的惆悵。
顯然,這個名為袁秋實的人,對於葉素靈來說,有著很是重大而特殊的意義。
“等下,南宮……?難道說是……不會這麽巧吧?”聽到這個少見的姓氏,張克立刻就想到了讓葉素靈的父親耿耿於懷的那件事。
“你也這樣想吧?當時我跟你有著相同的想法,聽說這個叫南宮羲和的人,是個無父無母靠政府補貼撫養長大,才有機會求學的孤兒,而他本人則是十分謙遜有禮,待人熱情溫和,而且專業造詣和學術成果更是遠勝於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定性尖子生。而最讓你震驚和感興趣的是,他擁有的“南宮”這個十分罕見的姓氏。”葉素靈說道:
“我立刻就聯想到,對方幾乎跟我同歲,時間也對得上,難道他就是當年南宮夫婦失蹤的孩子?但經過我後來的仔細調查,發現他並沒有任何關於小時候,以及他原生父母的記憶。而且如果他真是那個孩子,明明都被拐走了,怎麽還會繼續姓南宮呢?最終我還是無法確定南宮羲和是不是父親牽掛的那個孩子,隻好以後再慢慢找機會發現線索了。”
“而另一位袁秋實……” 葉素靈猶豫了一下,但終究還是說了下去“他是袁教授的親生兒子,平時性格在旁人看來,就是典型的陰鬱沉默,對誰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看上去很難親近,而且也沒有一點乾勁,甚至對自己專業要學習研究的東西,都幾乎沒什麽熱情和興趣,就仿佛是被什麽人給強迫按著頭,坐在教室裡不得自由一樣。”
“難道是他的父親強迫的?”張克很自然的提出了這個假設,“袁教授想要孩子子承父業也挺正常的,不過那袁秋實大概並不情願吧。”
“你又猜對了,時間久了之後我就發現,他似乎從未當著眾人的面,跟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袁教授說過一句話,而教授也從不對他點名提問,兩人關系好像極度緊張。”葉素靈點頭:
“不過那也是別人的家事,我們這些外人既不好插手,也不知具體情況。直到第二年的暑假,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那個春申遺跡嗎?傳說這是春申君的故裡,也就是申城發源的地方,所以文化考察意義很大。那裡的初步考察維護工作終於完成,上頭準許正式開采挖掘了”
“而除此之外,還在那邊發現了一個古時教派的祭壇,叫‘青天教’,是中晚清時期興起的一個教派,以那裡作為祭祀場地,但在民國後就消失了。這是我第一次直接參與那麽重要的項目,心裡當然也非常興奮,滿心期待著自己可以做些什麽。而袁教授果然也沒讓我失望,立刻帶著我、袁秋實、南宮羲和跟他的助手,一同前去發掘現場幫忙。”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工人們已經陸續挖掘出這座遺跡的一部分,甚至可以看到青天教教徒們留下的房間,和古代衣物,還有血多令人光是看一樣,就覺得背後發涼的的祭祀刑具——雖然早就在文獻裡看到過,這個青天教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那些還帶著陳舊血跡的刑具,就像是穿過時間的長河,親自來到我們面前,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當年的殘酷。”
“當然到現場的也不止我們,還有一個在現場指揮工人作業,但並不像是文物局或是考古隊伍的女人,因為她穿得太華麗了,打扮得也濃妝豔抹。後來我們才知道,那人是長城會展集團派出的合作代表,名叫譚穎。她是專門來和袁教授洽談,希望可以得到我們隊伍的專業幫助,在遺跡進行一段時間的采掘後,直接就在原地建造博物館來保護文物。”
說到這裡,葉素靈忽然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說來,那個譚穎的臉似乎跟今天見過的瘋女人有點像啊,她叫……譚欣是吧?難道是親姐妹?不清楚,下次調查下。”
“這譚穎是好人壞人?”張克苦笑著問道,“有沒有像譚欣一樣不正常?”
“那時的我聽他們說,這項目已經得到政府的支持審批,這倒沒什麽問題。但我總覺得這個遺跡似乎一直都不太平,還沒徹底開采挖掘,就總是被來自各方的許多目光盯上,似乎哪裡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卻又沒法確定,所以只是先多留了個心眼。”葉素靈這樣說道。
“仔細一點總是好的,這個遺跡在歷史考古上意義重大,就連我這種外行人都聽說過。”張克說道,“你這麽生性警覺,也難怪之後能夠乾好警察這一行。”
“是啊,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果然不是白費的——本來一切挖掘和複原工作都進行得很順利,但某天卻突然有一個身份不明的蒙面人,偷偷進入遺跡的內坑裡想要盜取文物,抓了幾樣東西就走,卻被袁教授的助手正好撞了個正著,便立刻大聲呼救。” 葉素靈說道:
“而我當時正在外面休息,和身旁的袁秋實聽到這呼救聲後,自然是立刻一起就跑到了從內坑逃到外面的關卡要道上,一前一後堵住了對方的去路,讓他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