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想,我直到今天都不知道那是用來幹什麽的,也沒見你們有人用過它,照理來說不會記得這麽清楚呀。”袁萌萌也同樣有些困惑的喃喃自語道:
“是不是我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被你這麽一問,我隱約感覺,我好像最近也看到過那個東西——不,不對,好像也不是這樣……啊呀到底怎麽回事,我感到自己的腦子像漿糊一樣,想不清楚。”
袁萌萌一邊說著,一邊有些自暴自棄的敲起了腦袋。
“最近看到過?”
張克忽然想到,之前上官修明說過,因為他原本誤以為袁萌萌才是溯時者,所以才把她抓去,想要用羅夏尺來進行驗證。
所以袁萌萌的確在前幾個輪回中,都見過羅夏尺,甚至不止一次,可能正是這件事,在她的腦海深處,形成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潛意識印象。
不過,如果這個原因成立的話,豈不是就說明,她也有跨越輪回保留部分記憶的能力嗎?雖然目前來看,那只是連“記憶片段”都算不上,也還沒到葉素靈的“預知和既視感”水平,不過是“稍微有些異常的熟悉感”這個程度。
但從無到有,本身就已經是一項進步了,
上官修明之前的猜測並不算完全錯誤嗎?袁萌萌或許真的也有一定溯時者的資質,雖然目前看來這方面的能力還十分弱,幾乎難以察覺,但並不排除會進一步覺醒的可能吧?
只是到了那時,她會擁有獨屬於自己的羅夏尺嗎?如果有的話,又是誰來發給她呢?
“怎麽了張克?出……什麽事了嗎?”袁萌萌問道,“那個尺子,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嗎?只可惜現在也不敢回學校去看了,誰知道那個特洛伊見到我們折回去,又會做出什麽事來。”
“特洛伊——沒錯!一定跟他有關系!”
袁萌萌的話點醒了張克方才還有些紛亂的思緒,之前因為聽她說見過羅夏尺,所以內心過於震驚,關注重點也都放在了這件事上,卻忽略了一個更重要的細節。
她是在自己當年大學時參與的研究小組,辦公室裡的桌子上看到的!也就是說,那件東西最早可以追溯到大學時代,甚至很可能與那時的自己緊密相連。
說不定,羅夏尺就跟那個小組的研究課題關系密切,並非是一件普通的擺設,甚至可能就是研究的主要目標與內容,也不是沒有可能。
證據就是,這次特洛伊也在自己的面前拿出了羅夏尺,還催眠了自己,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事件中,重新體驗了一次當時的風波。
而剛才那個女酒保在離去時,也低聲告訴自己,輪回死鬥的起源可能在自己身上——本來這句話非常難以理解,對現在自己所持有的情報來說,幾乎是一句毫無作用、零信息量的話語。
但結合剛才這些零碎的要點,似乎一張隱藏於迷霧之中,但已經露出些許輪廓的陰謀之網,正在變得越來越清晰。
大學時代、特洛伊、羅夏尺,以及輪回死鬥的最終目的——奪取對方溯時者的羅夏尺標記,以求達到控制精神的目的,這幾個關鍵詞之間,一定有可以將其完整串聯的因果鏈。
而對於目前所知甚少的自己來說,現在唯一可以被當作突破點的,就是特洛伊所持有的情報了吧?顯然能夠拿出羅夏尺,又知道自己的輪回與記憶缺失之事的他,是跟背後真相暫時關系最密切的人。
只是,恐怕他不會有那麽容易就范吧?但是自己現在的力量與他是不對等的,對方還握有能夠催眠自己的羅夏尺墨跡,暫時是無法強迫他做任何事的。
至於在這件事上,能夠幫助自己的人,目前張克能夠想到的無非只有幾個人選:剛才的那個女酒保,似乎對內情的了解不亞於特洛伊,而且對方好像也願意幫助自己,可似乎是受限於海上花酒吧的原因,她連給自己一個忠告都要偷偷摸摸。
還有就是上官修明,他似乎已經是身經百戰的溯時者,畢竟從他口中所說,可知他不止奪取過一個溯時者的墨跡了,與自己合作的話,也許有可以跟特洛伊一戰的實力。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時,張克並不想要去求他。因為以他對上官修明的了解,這是一個理性冷靜到有些冷酷,隻以自我為中心的利己主義者。若要跟他合作,就只能建立在擁有共同利益的基礎上,或者是可以在別的事情上為他效力,以進行等價交換。
張克並不希望和這樣的人多進行什麽交易,因為這無疑會讓自己陷入被動,而且也無法完全給予信任,實在不是同伴的最佳選擇。
那麽剩下他能夠想到的,就只有葉素靈了。雖然這似乎暫時是一個最不靠譜的選項,畢竟葉素靈對於時空輪回的事認知還很模糊,與自己的交情,每個輪回重啟後都必須從頭開始培養。
但不知為何,張克內心卻反而覺得,或許葉素靈會是能夠襄助自己的最佳人選。
“張克……到底怎麽了?你可別嚇我啊。”袁萌萌開口打斷了張克的沉思。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不要放在心上。”張克說道,“不過,你以後還是多留個心眼,如果看到有人拿出這種黑色的戒尺,一定不要靠近他,以你能做到的最快速度逃離,並且想辦法將這個情況告訴我,因為……嗯……”
“因為這其實是我們當年研究組的一個課題成果,後來被人盜走了,所以擁有那個東西的一定是壞人。”張克嗯了好一會兒,勉強編出一個邏輯上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
“好……”袁萌萌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不過,其實我也只是說了句廢話而已,畢竟過了今天,你就會忘記這一切吧——張克心中這樣默默的想道。
“說起來,我其實也有一件事想問你呢。”袁萌萌忽然說道,“就是之前在地鐵站時,我看到你跟那個戴眼鏡的警察竊竊私語,好像彼此很熟的樣子,當時你們倆在說些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