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我計劃得再如何周密，面對你這樣進化作弊般的對手，我還是無法對抗。”濃烈的不甘，毫無掩飾的在上官修明臉色表現出來，顯然他並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麽平靜冷淡，相反似乎還是一個十分好勝與崇拜力量的人。

  “……像你這樣的情況多麽？”張克問道，“大部溯時者即便知道自己在時間輪回裡穿梭，但記憶仍舊是殘缺或者不及時的嗎？”

  “不如說，我還算是相對比較好的。”上官修明說道，“雖然有時間限制，但一旦我的記憶蘇醒，那基本就相當於完全記憶者的情報量，擁有之前所有輪回的所有記憶。許多人恐怕還不如我，他們只能記得某些特定領域的事，甚至是很殘缺的，自己都難以確定的記憶碎片。”

  “——像你這樣的幸運兒，實在是非常難得的特殊存在，也好在你沒有羅夏尺，否則單是靠著情報量壓製，許多溯時者就會不知不覺中被你奴役。”

  “……”張克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自己是幸運兒？或許吧，跟那些明明身處輪回卻不自知的普通人相比，跟那些自知身處輪回卻無法擁有連貫意識的人相比，自己在這一點上的確非常幸運了。

  但是，張克寧願自己還是個過著平淡生活的普通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在那個血色滿地的房間中醒來，關在這日複一日的囚牢中。

  “我明白你的籌碼是什麽了？你已經猜出我的弱點，知道我在輪回死鬥中的記憶，只有在上個輪回結束前的五分鍾才會蘇醒，這條情報對我來說是至關重要，是必須保密的死穴。否則若是被其他溯時者知道了這個弱點，就能制定各種特化針對的戰術，那我幾乎很難在輪回死鬥中獲勝了，一不小心還會反過來被奴役。”

  “既然你自己明白，我也就不多做重申了——你知道，沒有羅夏尺的我，本來就沒法控制其他的溯時者，所以知曉你的弱點，對我來說本身沒有意義。”張克點點頭說道，“但我可以答應你，一定會幫你死守這個秘密，不會將其泄露給其他溯時者，與此相應的，你也要答應我的條件。”

  “就是當你在以後的輪回中，因各種原因被抓到警局時，我必須想辦法將你釋放吧。”上官修明恨恨的說道，“說實話，即便你拿我的致命軟肋做威脅，但我也必須告訴你，這個承諾我沒法一口答應，雖然警局中的確有我做的一些布置準備，但不代表可以應對任何情況。尤其是在警局這種特殊的地點環境下，放走你這個大活人，難度幾乎等同於協助越獄。”

  “那麽，我也可以適當降低對你的要求——”張克笑道，“三次，就三次如何。如果我因為各種原因被帶進警局，你必須有協助我逃離或是釋放三次在，在那之後我們互不相欠。”

  “三次嗎……”上官修明語氣不再像之前那麽堅決，不禁沉吟道，“這樣的話，倒也不算過分，大不了盡我所能，放你出去三個輪回而已。”

  “這樣你就可以接受了吧——而我這邊的條件仍舊不變，我不會將你的秘密說出去，除非你違背約定，在我提出要求的時候沒有給予相應的幫助，或是在幫助的同時，又用什麽手段害我再次被關。”張克說道。

  “好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算想不答應都沒用吧。”上官修明歎了口氣道，“真後悔盯上了你們，如果早知道你是完全記憶者，我應該躲得遠遠的才是。”

  “說來……”張克猶豫片刻後問道，“你說的完全記憶者，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嗎？聽你的語氣，應該並不只是聽說過傳聞而已吧，你有認識的其他完全記憶者麽？”

  “……的確有，不過，我並不想談論他。”上官修明掃了一眼張克，爾後說道，“跟你不一樣，那個人對溯時者和輪回死鬥之事早就無比嫻熟，並用那幾乎無敵的完全記憶，任何時候都立於不敗之地，以此支配了無數溯時者——剩下的人只能躲得遠遠的，希望自己不要被發現。”

  說到這裡，上官修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寒而栗的顫抖：
  “不過，也有人說他其實早就知道，這座城市裡究竟有哪些人是溯時者了，只不過是懶得一個個去征服和統治而已——但是，像你這樣的完全記憶者，一定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睛，與他遭遇也是遲早的事。我想他恐怕很難容忍和他同等特殊的存在，在那之前，你不如想想怎麽找回自己的羅夏尺，培育幾個炮灰吧。”

  說完這話，上官修明便將張克丟在原地，不願再多說什麽，直接拂袖而去。

  ——這便是自己和上官修明在地鐵站的悄悄對話，當然，並沒辦法如實告訴袁萌萌就是了。

  “張克，你在想什麽呢？好幾分鍾不說話了？該不會還在想那個女酒保吧？還是那個女警察？”袁萌萌的提問打斷了張克的思緒，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失笑的說道：
  “你也太敏感了，別忘了現在你才是我女朋友。更何況那個女警官，可是有男友的，好像叫什麽袁秋實，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其實按照葉素靈的說法，她跟袁秋實應該早就分開了，不過為了讓袁萌萌別胡思亂想，張克還是這樣說道。

  “你怎麽連人家男友叫什麽都知道？我看你就是準備等著趁虛而入吧！”袁萌萌吃醋的說道，當然其實也只是開玩笑而已。

  “你可別那麽說，葉素靈在警局可是很有名的女強人，我哪裡敢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張克忙擺手說道。

  “葉素靈？你們見過葉隊長了？”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插進了兩人的對話當中。

  張克和袁萌萌有些驚訝的同時回頭一看，發現原來是袁成崗，他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兩人身後。

  “哥？你今天怎麽想到回來啦！”袁萌萌有些興奮。

  “哼，那就要問他了。”袁成崗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張克，一個箭步逼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