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老實實的說，那麽我就給你一個痛快。不說的話，我讓你想求死都不行，非得受盡最痛苦的折磨，才能在劇痛中慢慢閉上眼。”張克此時的聲音，竟然如同惡魔的呢喃。

  “你——你，你不要……你給我等……啊！！”對方想死得有骨氣一點。甩兩句狠話，但再次傳來的劇痛讓他呲牙咧嘴，連一句完整的威脅都說不利索。

  “現在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抓韓剛，是受到了誰的主使，對方又懷著怎樣的目的？“張克明白，自己已經幾乎用劇痛擊垮了對方的防線，索性不再岔開話題，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只是活躍在東南亞那一帶的雇傭兵，還是上個月才剛來這座城市的，因為接受受雇任務，但絕不打聽更多無關的事。“劇痛之下，馬尾絡腮男終於妥協了。

  “拿這種半點信息量都沒有的托詞搪塞我，看來你非得要證明自己很有骨氣啊——你以為，能夠讓你痛得死去活來的身體部位，就只有手筋腳筋嗎？我以前可是學人體生理的，直到什麽地方的痛覺神經最集中。”張克附在對方的耳邊，用幽冷無情的聲音說道。

  “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謊，我只知道雇傭我們、發布任務的人代號叫‘天人道’，至於其他的我一概都不清楚了！對方既然能夠找到我們，說明也是這一行的老手了，明白行業規矩就是絕不好奇打聽金主的情報，自然不可能告訴我們過多的信息。“馬尾絡腮男看到張克那陰冷的眼神，知道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於是連忙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天人道？只有這個代號？沒有別的什麽特征？”張克皺了皺眉，光靠這個代號完全無法聯想到任何人，又問道，“那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底細的？並且還用這種針對的麻藥對付我？”

  “這種毒藥也是老板給我們的，他說你的命對他來說也有利用價值，所以需要我們將你活捉，並且給了我們指定的這種麻醉鏢，說這比子彈對你更有效。”

  “這樣嗎——最後一個問題，等你們抓到了韓剛之後，準備去哪裡交貨？“張克明白，在馬尾絡腮男的嘴裡，應該已經問不出什麽情報來了。

  “會送去金港碼頭，他讓我們抓到人之後就送去金港碼頭！我都已經說了那麽多，你就……”馬尾絡腮男話音未完，頭上便出現了一個血窟窿，腦漿飛濺了出來。

  “喂？是葉素靈警官嗎——”一腳踢開對方倒下的屍體，張克拿出手機，撥下了一個熟悉的號碼，他早就已經將其牢記於心，哪怕沒有通訊錄記錄也沒有關系。

  “你是……”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遲疑了一下，但瞬間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張克？”

  對於電話那頭的葉素靈來說，因為之前輪回中跟張克的互動太多，以至於她只要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就會下意識的想起他的名字，但隨即還是迷茫的自言自語道，“張克……是誰？”

  “我知道你現在應該不認識我，但是我們之前其實有過許多次合作與互動，相信你應該也模糊的有一丁點印象。我簡單的概括一下情況吧——我們現在一直重複過著同一天，有些人能完全記住比如我，有些人則一點印象都沒有。”張克用最精煉的語言概括道：
  “不過我知道你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你雖然沒有明確記憶，但是卻對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會保留熟悉的既視感，比如我的存在。有和我一樣的人，利用時間輪回之事在作惡，現在他們正趕往金港碼頭，而我也準備前去，所以我希望再次得到你的幫助。”

  “等等，什麽情況？”電話那頭的葉素靈，聽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隻覺得手機那邊的男人是不是神經病。但不知為何，心中卻總有一種聲音在不斷呼喚自己，一定要相信對方的話。

  “最後，如果我剛才的話都不能讓你相信的話，那麽曾經某個輪回中的你，曾親口告訴我，一個可以立刻獲得你信任的殺手鐧。”張克說道，“那就是你你最喜歡的歌——”

  在掛斷電話後，張克知道葉素靈八九成會過來，他拿走了地上韓剛掉落的車鑰匙，接著走出酒店，隨手在衣帽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接著直接開了韓剛的車往碼頭揚長而去。

  雖然之前一直在避免無意義的爭鬥，尤其是和溯時者之間毫無必要的輪回死鬥——但現在既然是對方親自找上門來，甚至可能還改寫了時間重啟的初始條件，這讓張克不得先去扒出對方的真面貌，然後準備將一切疑問都問個清楚。

  嘭！——就在張克快到碼頭之前時，卻只聽一聲槍響在耳邊炸響，接著車胎居然就爆了，汽車在地上翻滾幾圈，而張克因為之前藥水的效果還有殘留，五感和體能都遠超常人，便迅速從窗口跳出，而車則在落地幾圈後直接爆炸，消失在火焰中。

  “不許動，舉起手來。”趁著張克落地還沒站穩，一把冰冷的槍卻與此同時抵在了他頭上。

  張克抬頭一看，臉上卻不僅沒有慌亂和警覺，反而還露出了微笑。

  “你在笑什麽？我現在就以人民警察的身份正式逮捕你，原因是你不但殺害大量的人，還搶車逃逸。”原來，現在拿槍指著自己的人，正是接了電話後火速趕來的葉素靈。

  “葉警官，你終於來了。我就是跟你打電話的張克，現在趕快把槍口拿開吧，可惜車都被你打爆了，這槍法也太好了，就是接下來還要趕路呢。”大約是看到了葉素靈的關系，張克現在的語氣竟然有些難得的放松和俏皮。

  “我早就知道是你了，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就知道我們以前一定見過。你之前說是我有模糊的印象，我差點被你唬住了，一開始我以為只是自己熬夜辦公而腦子迷糊的原因，現在看到你，我倒是確信的確有這回事了。”

  葉素靈慢慢收回槍，大腦中的零星記憶碎片不斷浮現出來——警局大樓、咖啡廳、春申遺跡、祭祀之間，還有一起分享的士力架巧克力條，讓她終於相信了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

  雖然這些記憶片段都極為不完整，無法連接成完整的經歷，有些甚至彼此之間的劇情都相互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