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瀕死中的龍蟒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吼叫,隨後在無數刀兵加身的慘狀中淒然死去,將那猙獰的蟒頭重重墜落在地上。
“快幫我找內丹!”
龍蟒既死,瞿芸卻不敢有半點耽誤,自我身邊旋身而過,飛速撲向那蟒蛟的肚皮。
此時蟒身還未死透,仍舊在地面上抽動著,瞿芸卻顧不得許多,快步衝到龍蟒小腹位置,對著上面的刀口一劍斬出,將傷口擴大,並從裡面掏出了一堆血淋淋的髒器來。
這些髒器仍然在鮮活地跳動著,隨著腹腔下的口子受到拉伸,灑出一蓬溫熱的血雨,瞿芸卻毫不在意形象,直接盯著血水衝鋒,短劍一挑,刺進那蟒腹當中,搜尋起了內丹的蹤跡。
“妖女,休想染指內丹!”
然而就在瞿芸即將得手之時,一旁的雲清真人卻發出一聲厲喝,對著瞿芸後背,隔空地拍出一爪。
這老道士性如烈火,居然對著瞿芸背後下手,我看不下去,立刻橫棍來擋,將對方的爪印強行接下,手臂暴伸,將他震得倒飛兩米。
雲清真人在空中凌空翻轉,落在一塊大青石上,臉色如墨,將那拂塵指向我道,“小賊,壞我好事,道爺滅了你!”
“白雲觀還真是好大的口氣,既然老道士喜歡玩,小爺便舍命陪君子吧!”
我將殺威棍豎直地插向對面,怒視著雲清真人,寸步不讓。柳無雙也急忙衝到我身邊,擺開陣勢,對著雲清真人怒目相視,“好歹也是修行者的老前輩,居然跟幾個後輩為難,雲清子,你連臉皮也不要了嗎?”
“無知小輩,看我怎麽教訓你!”雲清子好歹也是一派之首,在魯東這一畝三分地中頗有聲望,聽了柳無雙的挑釁,如何能忍下去,當即橫眉倒豎,就要衝上來教我們做人。
此時那法覺禪師也橫插一杠,跳到雲清道士身旁,雙手合十,默誦佛號道,“兩位施主,還未將之前的事情解釋清楚,煩請跟我們回去,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不要跟著兩個老家夥囉嗦,內丹已經到手,我們快撤!”這會兒瞿芸已經取得了龍蟒內丹,正要帶著我們抽身離去,可話音未落,天際卻湧來炸雷一聲,將聲音給頓然掩蓋,一道電蛇也在天際劃過,對著她兜頭籠罩下來。
瞿芸收好內丹,腳步驟停,然後抬首,仰望天空,瞧見在那閃電劃過的天際,一點星芒陡現,仿佛從九天之外落下來一般,轉瞬及至,一眨眼的功夫,便飛臨到了自己的頭頂處,臉色驟然一白,厲喝道,
“荊門黃家的人,也要與本小姐作對?”
她呼聲一起,身體猶如一張弓箭,一漲一縮,人仿佛那受驚的鳥兒,倏然飛到了十米開外去。而就在她閃開的那一刹那,剛才立足所在的地方,爆發了極為恐怖的爆炸聲響,等到塵埃散去,我們才看見一把闊葉彎刀,正猛然扎在泥土中間,霸道凜冽的刀氣一經擴散,居然砸出一個直徑將近兩米的淺坑來。
刀光之後,還跟隨著一道形容邋遢的身影,猛然自高空墜落,手指一勾,彎刀立刻騰升起來,穩穩地落在此人手上,遙指著瞿芸,厲喝道,
“老夫進入陰陽界根本不為奪寶,只是應了朋友之邀,鏟除此地的禍患,你個魔教妖女,居然也出現在此處,嘿嘿,來得好,正好讓我老黃領教一下魔教年輕俊傑,到底有多少斤兩!”
“黃前輩,請住手!”
我見狀大驚,急忙閃身來到瞿芸身側,對著殺氣騰騰的黃公拱手道,“瞿芸雖然出身魔教,但卻未曾與魔教左使沆瀣一氣,還請前輩明察,不要誤傷了好人。”
“是你?”
黃公眉頭一豎,頓時認出我的身份,十分不解地持刀而立,說江湖盛傳,邢家與魔教勢不兩立,這幾年江湖上處處都在流傳你和魔教作對的事跡,為何到了今天,居然反過來替這妖女說話?
剛才大夥都忙著對付龍蟒,因此並未來得及停下來好生交流,見我居然護著魔教眾人,這位黃公頓覺好生奇怪,趕緊向我詢問緣由。
同樣的,柳無雙眼中也閃過一抹疑惑和不解,但出於對我的信任,並未名言,只是冷冷地持劍而立,擋在了打算奪走內丹的雲清道人面前,並未插手這邊的對峙。
我則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出身這個事,誰都沒有辦法替自己做主,瞿芸的確是光複會聖女,但是這些年發生在江湖上的各種腥風血雨,卻與她毫無關聯,前輩若是想要替那些慘死的江湖同道伸張正義,大可去找督凌雲討說法,至於瞿芸,她只不過是個受累於家世,被迫卷入這場亂局而已。”
“哼,小友不要妄言,是非對錯,老夫心裡有數,還請馬上離開這裡,否則莫怪我刀下無情!”黃公根本不信我的話,手中的短刃嗡嗡作響,以示警告。
我見他沒有作罷的意思,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吸了口氣說,“黃前輩是江湖名宿,怎麽可以如此不分黑白,遷怒於人?你要找其他魔教成員報仇也就是了,可我身後這個女人,你動不得!”
黃公徹底沉下了黝黑的老臉,低斥道,“笑話,誰說老夫動不得?”
“我說的!”
話音剛落,我們身後再度傳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眾人齊刷刷回頭,就看見阮彬正帶著十來個宗教局的人員,疾步飛奔,匆匆趕往這裡。
“二師兄!”柳無雙見了這道身影,頓時雙眼放亮,流露出一抹激動的神采來。
然而反觀黃公,以及側面的雲清真人,卻是一臉的驚訝,紛紛對阮彬的到來感到詫異。
以這幾位前輩的身份,自然認識阮彬,於是紛紛止住了要動手的念頭,對著阮彬打了聲招呼,隨即不解道,“怎麽宗教局的人,也要插手這裡的事?”
阮彬快步上前,先是對著柳無雙眨了眨眼,隨後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拱手向三位前輩行禮,繼而朗聲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凡是發生在華夏土地上的糾紛,又有什麽事宗教局不能插手的?”
他這一番話,頓時搞得三人不知該如何回應了,唯有面面相覷,十分尷尬地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