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出手凌厲,一劍一個,當真比那砍瓜切菜還要熟練。
見她持劍逞凶,擋者披靡,我在暗暗震驚的同時,內心被迸發出一些攀比之意,急忙將那殺威棍激活,對著追襲而來的牛頭橫掃一棍,幾次衝殺,將圍攻而來的牛頭們盡數驅走。
講真,這些牛頭的本事並不算厲害,唯一棘手的只有它們手中掌握的鎖魂鏈,這玩意或纏或繞,靈動自如,一會兒軟如麻繩,一會兒又僵硬如鐵,在空中兜兜轉轉,宛如一道道鐵鏈囚籠,彼此在空中穿插坐落,但凡沾到一點皮肉,都給人一種仿佛連靈魂都要吸扯進去的感覺。
好在我和瞿芸都是身經百戰之人,並不會輕易被牛頭陰差的鐵鏈纏上,再加上各種法器的協助,但是能夠將對方的攻勢一一挫敗。
如此對攻了幾個匯合,好幾隻牛頭陰差都被我用殺威棍打退,當下也是殺得興起,心中越發自信起來,口中高喊著,“來呀,也讓你們嘗試下陽間修行者的本事!”
那牛頭陰差受到阻攔,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在我和瞿芸的對攻下佔到便宜,當即也是動了真怒,隨著一隻牛頭陰差恐怖的“嘶嘶”吼叫聲,原本跟我們戰成一團的敵手們,居然紛紛脫離了戰圈,主動朝著同一個地方匯聚了過去。
我一棍掃空,望著飛速後撤的敵人,心中頓覺納悶,低呼道,“這些家夥莫非是感覺我們難纏,所以直接跑掉了?”
“不對,當心這些家夥的法相!”
瞿芸卻見多識廣,仿佛是預感到了什麽,不僅沒有絲毫的興奮,反倒將目光一沉,顯得極為忌憚起來。
我正覺得詫異,還想問她什麽意思?冷不丁,卻看見那幫牛頭陰差將雙手高舉,仿佛集體在咆哮著什麽,緊接著身體便接連炸開,融化成一縷一縷的暗黑煙霧,在空中不斷遊走著,主動朝著一個地方匯聚而去。
“這是什麽?”我目光一沉,立刻擺放了防備的架勢,瞿芸也將秀女劍橫在胸口,冷眼凝視道,“當心點,這些鬼物和咱們陽世間的怨靈不同,它們誕生自陰陽界,於此地的法則高度契合,誰也搞不懂它們接下來會怎麽做!”
說話間,那十幾道氣息已經遊走得越發迅猛,很快自動匯聚在一起,隨著黑霧的蠕動,組合成一團遊走的光氣,且體型越來越膨脹,然後漸漸組合,形成了一頭更加更大的牛頭人來。
“我擦,還能這麽玩?”望著身形不斷膨脹,變得越來越龐大的牛頭陰差,我和瞿芸不由得同時將目光一沉,各自的眼中都呈現出一副忌憚之色。
經過重組之後,這玩意的體型幾乎膨脹了五六倍,成為一個頭大如鬥,身材極度魁梧的“扭頭壯漢”,光那持著鐵鏈的手指,都快趕上我的胳膊粗細,整個身體也在無限制地拉長、變大,宛如一個沐浴在暗黑氣焰下的泰坦巨人,聲勢剛猛,一呼一吸,鼻孔中都有著劇烈的濃煙在翻滾。
這特麽到底什麽玩意?
我是徹底看呆了,望著那巨型牛頭投遞過來的凶殘眼神,內心沒來由的一抖,瞿芸的臉色也略顯幾分蒼白,一邊後退,一邊汗兢兢地說道,“這家夥集中了十幾頭牛頭陰差的氣息,和剛才完全不能比了,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兒……”
道理不用她說 ,我全都明白,然而此時那恐怖的牛頭巨人已然將腥冷的瞳孔對準了我們,縱然一動不動,光是憑借著渾身散發的暗黑氣焰,也令人感到無限的壓力,甚至連手腳都不是那麽聽使喚了。
吼!
而就在我倆交換眼色,談論著究竟該往哪兒逃的時候,那恐怖的牛頭巨人居然張開大嘴,爆發出一道極度凶猛的厲吼,隨即猛然跨出腳掌,手中的鎖魂鏈也在無限制的放大,直接對著我們所在的區域籠罩了過來。
“閃開!”
瞿芸發出一聲低吼,急忙側身對著另一邊閃過,我也是匆匆彎腰,一個懶驢打滾,借力滾落下斜坡的另一側。
那粗壯的鎖魂鏈宛如攜帶著一片黑央央的雲彩,直接在我們頭頂上炸裂,隨著一片“呼呼”的勁風傳遞,我隱約聽到了萬千厲鬼的咆哮聲來,急忙抬頭,就看見鐵鏈下湧出大量張牙舞爪的死氣,猶如八爪魚的觸角一般,正對著我頭皮飛速貼上來。
我不明白這玩意到底是什麽,但直覺告訴我一定不能被它們纏繞住,於是急忙吸了口氣,將雙手中的兩股氣息同時引燃,對著高空猛出一掌。
嘭嗤!
三股氣息交匯,立刻爆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我感覺胸口一悶,被一股洪荒般的氣流震飛老遠,另一邊的瞿芸也是驚呼一聲,直接被那散發著濃鬱死氣的鎖魂鏈打中肩膀,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後失去支撐,十分狼狽地撲倒向地面。
那牛頭巨人也找到機會,再次發出一聲厲吼,將鎖魂鏈舉高,對著瞿芸又是一鞭甩下,粗長的鎖鏈在空中爆炸出“撕拉”的勁風嘯響,看那架勢,幾乎要將瞿芸的神魂徹底絞殺覆蓋。
我心中一抖,經過短暫的遲疑之後,還是立刻飛身趕去,將殺威棍高舉過頭頂,對著那鐵鏈怒迎上去,同時將雙腳一跺,體內有著熊熊的氣息爆發,與那鐵鏈猛地對拚了一擊。
這一次,向來一往無前的殺威棍猶如打在了一塊鐵板上,鎖魂鏈中煞氣高漲,攜帶著無與倫比的恐怖距離,震得殺威棍徹底彎曲起來,猶如一道圓弧,發出瀕臨極限的“哢嚓”哀鳴。
“滾!”
我怒目圓瞪,將雙手猛然高舉,憑借著棍身的韌性,強行將那鎖魂鏈彈射而出,身體這好似被完全清空了力氣一般,打了個踉蹌,一屁股坐下地面。
“快走……”
瞿芸也在我的幫助下及時緩過來,她俏臉煞白,極為忌憚地往後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伸出小手,一把拽著我的胳膊,然後飛速朝著平原盡頭處狂奔。
在我們身後,是牛頭巨人不斷爆發的怒吼,這玩意的吼聲沉悶如老牛,氣勢卻猛地猶如獅虎,手中的鎖魂鏈不斷地破空席卷,在我和瞿芸身邊製造出一道道的炸裂聲,沿途所過,那地表也在一次次的碰撞下紛紛炸裂,好似被人犁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