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走到這兒,大夥的心思都是一個樣,除了莫名的恐慌和驚懼,都不曉得自己接下來的路在哪裡。
山洞中地形如此複雜,就算沒有那群鬼面猿的環伺,光是丟失了那些標記,我們也不可能走出這裡,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大夥就會因為缺少食物合水,活活困死在原地。
我能夠體會到周圍人群的悲觀,忍不住吸了口氣,朝他們勸解道,“大夥先別忙著沮喪,都起來,我帶著你們繼續轉轉看,沒準能夠找到出口。”
吳彪有些缺乏信心,苦笑說還是算了吧,這洞子這麽複雜,除非能夠找出原來的標記,否則誰都不可能走出這兒!
我忍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說怎麽,你之前不好口口聲聲,說自己經歷過相關方面的訓練,絕對沒有問題的嘛,怎麽我一個半吊子沒慌,你這個做軍人的卻慌了?
我這話,刺激到了吳彪的自尊,他當即沉下臉說,“行,找就找,與其被活活困死,還不如冒險一搏。”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立刻發動起了周圍的小戰士們,先是讓這些家夥持槍警戒,隨即自己一個人拿著探照燈走在最前面,偷偷喚出龍靈蠱,讓這小東西依靠自己得靈敏嗅覺,為我們指明出洞的路。
其實這麽做,我自己也沒啥信心,只能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誰知道龍靈蠱卻在這個時候變得異常給力,轉動小腦瓜,不時在空氣中嗅嗅,然後通過內在建立的精神契約,告訴我具體應該朝哪個方向走。
起初我覺得詫異,不明白這小東西啥時候變這麽聰明了,這地形如此複雜,就連我們這些成年人的腦容量,也不足以將路線搞清楚,為何這小東西能夠變得如此清晰。
直到後來,我方才發現這小東西何以能夠為我們指明道路。
原因不在於它記憶力有多好,而是這小東西對於深淵氣息,存在著天然的敏感,只需要盡量帶領我們,朝著深淵氣息比較少的地方前進,自然就能夠找出那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別說,這小東西看似蠢萌,可每到關鍵時期,總能發揮極大的作用,爺爺可真是留了個寶貝給我。
就這樣,我們依靠著龍靈蠱的指引,在這幽暗的山洞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蹣跚前行,差不多過去了半小時,周遭的冷風才沒有那麽劇烈了,前面的路況也越來越清朗,甚至還發現了部分被吳彪可在石壁上面的記號。
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個令人崩潰的山洞。
發現記號的同時,吳彪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用手摩挲著石壁上的印記,笑呵呵地說道,“哈哈,小型,果真有你的,看來讓你帶路是對的!”
他笑得歡快,我卻一臉黑,剛進洞之前,究竟是誰看不起誰來著?
到了這地方,大夥的精神已經沒有那麽緊張了,望著身邊那些飽受驚嚇的小戰士們,吳彪也覺得於心不忍,於是便來找我商量,說小邢,要不然先停下來,等等再走?
經過之前在溶洞裡的事,這家夥對待我的態度已經翻了個180度的彎,漸漸變得客氣起來。
可面對他的建議,我卻搖了下頭,說還是算了吧,按照我們的行軍速度,最遲不超過二十分鍾,就能離開這個鬼洞子,去了外面再歇息,豈不是更好?
廖警官苦哈哈一笑,說還有二十分鍾路程,實在是個不小的考驗,邢雲,你是修行者可以不在乎,但也要考慮考慮我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實在支撐不住啊!
聽了這話,我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然而內心卻仍舊覺得不安,總感覺離開洞穴的這段路,走得似乎太平順了,那幫鬼面猿,為什麽居然沒有跟上來?
正當我把身子靠在石壁上,想問題出神的時候,吳彪已經遞來小半瓶礦泉水,一反常態,主動跟我攀談起來,“小邢,之前哥哥對你有些誤會,現在看來,你才是真正有大本事的人,不過我很好奇啊,你一個人是怎麽打退後面那些蟲子的?”
我接過礦泉水,使勁悶了一口,讓冰涼的泉水滋潤著乾涸冒煙的嗓子,然後苦笑著說,“不算打退,只能說僥幸衝出來了而已,另外,大夥兒最好還是小心一點,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順利,鬼面猿們沒有在第一時間追上來,說不定還有後招。”
吳彪很不解,說還能有什麽後招,對了,你剛才一眼就叫出了那些怪物的名字,莫非在這之前,你曾經和鬼面猿打過交道?
這問題可真是問到點子上了,搞得我自己都一臉懵。
是啊,我為什麽能夠在這些怪物出現的瞬間,就知道它們的名字叫做鬼面猿呢?究竟是龍靈蠱告訴我的,還是隱藏在我潛意識深處的那股意識發揮了作用?
見我不答,吳彪還以為我在扮高人、假裝神秘,於是乾笑了兩聲,又轉移話題,說你剛才好像喊過,鬼面猿是來自深淵之物,那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這話把我整得更懵了,講真,到目前為止,我對深淵這個地方都缺乏系統了解,一時半會兒,還真就給不出個像樣的解釋。
我只能這樣對吳彪說,“所謂深淵,就是一個獨立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外的空間,你接觸過平面空間的理論吧?大致原理就跟平行空間的論調差不多。”
吳彪還是一臉彌漫,顯然是沒有聽懂,不過我也沒打算繼續跟他解釋了,很快就把目光轉移向別處,正思索著要不要叫上隊伍,盡快離去,結果這時候,前面一條幽暗的通道深處,卻忽然有個很神秘的腳步聲傳來,踢踏踢踏,宛如敲在人的身上。
我乍一聽,立刻繃緊了神經,感覺不對,吳彪也聽到了溶洞前面傳來的腳步聲,急忙將狼眼手電轉移,朝著腳步聲傳來的發現看過去。
結果這一照,手電光柱中,卻出現了一張十分陌生的面孔,正麻木地抬腿朝我們走來。
我心裡一愣,還沒等出聲,吳彪已經忙不迭站起來了,朝著那個腳步僵硬,四肢麻木的家夥喊道,“盧軍,你剛才去哪兒了?”
聽了他的話,我方才回想起來,眼前這個叫盧軍的年輕人,想來就是之前忽然“掉隊”的那個小戰士了。
只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