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回復,總覺得這個家夥挑選通道的方式有些草率。
可左右兩條通道,基本是一模一樣,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應該走哪一條更好,思來想去也沒個主意,隻好點點頭,硬著頭皮同意了他的建議。
洞中更漆黑了,不同於夜晚的那種黑,而是幾近於粘稠的顏色,我們走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全靠著掃射出去的光線照明,心裡一直沉甸甸的。
又是幾分鍾的抹黑前行,我漸漸感到了不安,因為冷風不僅沒有絲毫減小,反倒有種逐漸加深的趨勢,其次是洞中那種絕對幽暗的環境,更是為每個人心中都增添了不少恐怖。
廖警官已經覺得腿軟了,幾次都輕輕拿手碰我的胳膊,“小邢,這洞子怎麽走不到頭啊,我們差不多走了十幾分鍾了吧?”
我認真想了想,感覺或許還不止,正要張嘴說點什麽,冷不丁,走在前面的吳彪卻暴喊了一聲,“是誰?”
這黑漆漆的環境裡,冷不丁傳來一陣暴喊,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下意識打了個激靈,然後齊刷刷地扭頭看過去,只見吳彪抓著手電,朝黑漆漆的洞中一照,隨著那抹森白的光線在晃動,我隱約捕捉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兒,正以極快的速度爆躥而出,刹那間便閃進了溶洞子深處。
“剛才那是什麽?”不僅我,其他人也瞧見了那道閃爍的黑影,紛紛變得不淡定,小聲地低呼起來。
吳彪沉著臉搖頭,說沒看清,隨後又望了望身邊人,問他們看清了沒有?每個人都搖頭,不說話,隨即吳彪就把目光一沉,咬牙說媽了個巴子,還真就不信了,追!
說完,他撒腿便朝著溶洞子深處跑,試圖攆上剛才那道黑影,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迫不得已,也隻好亦步亦趨地跟隨上去。
這洞穴很狹長,我們往前狂奔了二十幾秒鍾,隻覺得眼前複又變得開闊起來,前面好像有個自然形成的環形山洞,仍舊是黑黢黢的,看得不甚詳細。
來到這兒,我忽然就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說不上來那是什麽感覺,只是覺得心臟沉甸甸的,特別的不安,好似有什麽事情即將要發生似的,正猶豫著, 要不要先帶著幫人退出去。
結果吳彪卻好似發現了什麽,直接伸手朝前面一指,說你們快看,那裡居然有個石頭堆砌的平台,上面黏糊糊的,像是擺放了很多東西!
我頓時一愣,急忙沿著他用手指向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果然,那地方的確存在一個鼓起的亂石堆,石堆上也確實擺了很多亂糟糟的東西,隱約可見一條條“蛇形”的物件。
可惜距離太遠了,我手上的狼眼手電光度不夠,還在思索要不要換關照效果更好的探照燈,結果這時候,卻忽然聽到頭頂上有一陣撲簌簌的聲音傳遞下來。
這聲音一起,我心裡頓時一咯噔,沒顧得上繼續檢查石台,而是飛速朝身邊人大喊道,“都趴下,快!”
刹那間,雨點般的亂石便開始沿著我們頭頂墜落下來了,有的石頭足足有拳頭大小,有的則好似雨點一般,撲簌簌地往下掉落。
這溶洞高度差不多五六米,約等於兩層樓房,拳頭大小的石頭直接從頂端砸下來,落在人頭上、背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疼的。
當然了,比起這些疼痛感,人們更關注的還是到底因為什麽緣故,導致頭上有這麽多石頭掉落下來?於是乎,當那落石變少之後,便有個拿手電朝溶洞的頂層照過去,可惜除了一些圓柱般的鍾乳石外,就只有坑坑窪窪的岩壁坑,還是什麽都瞧不見。
“見鬼了?”吳彪爬起來,也跟著往落石掉下來的地方搜尋,結果什麽都看不到,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回過頭,對我說道,“這些石頭,難道是自己跳過來的?”
我一言不發,沉著臉搖頭,剛想說點什麽,冷不丁,余光就瞥在了溶洞中間的石台上,頓時整個臉都都起來了。
剛才為了躲避石塊,我們已經轉移到了距離石台比較近的位置,因此也能借助著手上的手電光束,瞧清楚那石台上擺放的究竟是什麽。
只是第一眼,就快要把我看吐了。
我看到了什麽?
那些“蛇形”的物件,居然是一根根扭曲的腸子,被風乾硬化之後的產物,除了這些腸子,還有許多髒器、心肝脾肺腎等等之類的,都被單獨地分割下來,看似凌亂、而又符合某種規律般地擺放在石台頂上,乍看起來,令人透骨冰涼。
“啊……”我不自覺地怪叫一聲,而這身怪叫,自然也引起了旁人的關注,於是他們都一個個的,忍不住同時把目光朝石台上面望了過去。
再然後,就是發生在隊伍裡的,此起彼伏的尖叫。
每個人都被嚇慘了,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不明所以。
那石台之上,大量血糊糊的、已經將近半乾涸的內髒和腸器,就這樣毫無遮掩地擺放著,由於擺放時間比較久,黑色的漿汁早已變得濃稠、乾燥,宛如一具具的活標本。
這一幕別說是那些普通的小戰士們了,就連我也看的心驚肉跳起來。
和平年代,很少能有機會見識這麽觸目驚心的場面,尤其是那些內髒數量之多,品種之齊全,簡直讓人咂舌,這一看就不止從一個活體身上取下來的。
“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從人身上取下的!”廖警官臉色異常鐵青,身為刑警隊裡的公職人員,他自然見識過不少“內髒標本”,通過這些內髒的大小和形狀一比對,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什麽……”這小子,連吳彪的嘴唇都變得有些發抖,愣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的膽氣畢竟要足一些,經歷過最初的震驚,這會兒已經沒有那麽害怕了,於是便鼓著勇氣,朝那些內髒緩緩靠近,眯著眼睛巡視了一番,然後背著身子,喃喃低語道,“看來已經不用繼續尋找那個旅遊團了,他們就在這兒,只是軀體已經不太完整了……”
這一幕,有點類似於某種特殊的祭祀,但我搞不明白,究竟會有誰,在這裡搞出如此殘忍和血腥的祭祀?
正當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又發出一道驚悚的低呼,“劉德江呢,他好像掉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