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的表態,彭盛頓時安心了不少,拍拍胸脯子,說那就好。但很快,他眼中又浮現出了新的疑惑,冷不丁審視著我的眉頭,說你是怎麽跟光複會的人搭上線的,又遭遇過哪些事,方便跟我講一下嗎?
我笑而不語,輕輕抿了一口熱水,說宗教局不是一直在關注我的動向嗎,怎麽,這些事你居然沒有調查到?
彭盛頓時又陷入了苦笑,甩著頭說,“邢雲,我們雖然一直在偷偷關注你的動向,但是講真,無論是我,還是上頭那些人,對你都沒有任何惡意,我們針對你的調查,是出自於善意的,希望你能夠放心心裡的那種抵觸。”
我不置可否,主動引開話題說,“好了,這個問題暫且不討論,你剛才說,自己跑來找我,是為了告訴我兩件事情,還有一件是什麽?”
彭盛吸了口氣,很快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看著我說道,“另一件事,是關於熊人嶺的詛咒事件,我聽說,你曾經帶領過一幫警察,去過一個叫做深淵極地的地方,後來,凡是進入過那個地方的人,幾乎全部都遭到了詛咒,對不對?”
我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本能地站起身說,“這是去年的事,你怎麽會知道?”
彭盛用手撐著下巴,十分自得地說,“凡是發生在華國大地上的事件,有幾樣能夠瞞得過宗教局呢?你不要緊張,我這次跑來並不是為了向你問責,只是想詢問一下那件事的經過,另外,當初參與行動的軍人中,有個叫吳彪的人,你也認識的吧?”
我茫然點頭,說認識,打從我們離開之後,那老小子撞邪了,被一個枉死的小戰士化作厲鬼,糾纏了好長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我出手替他搞定的,等等……這件事,不會是吳彪向你們反應的吧?
話說到這兒,我便一拍大腿,想清楚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記得當初替吳彪驅邪的時候,他就曾經說過,自己的一個遠方親戚,便是國家宗教局的工作人員,當時還曾經表示過,打算將這件事情反應上去。
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事,導致我將吳彪的話給遺忘了,直到今天,彭盛忽然出現,並主動跟我聊起了這些事,方才豁然開朗,又回憶起了當初的事情。
彭盛笑笑說,“沒錯,自從去年,你們離開熊人嶺後,吳彪就一直嘗試聯系他的遠方親戚,並試圖將你們在熊人嶺中經歷過的事情,全部告知我們,但可惜的事,他那位遠方親戚已經被調往了某個比較特殊的地方執勤,未能及時被他聯系上,所以事情一拖再拖。”
“直到上個月,吳彪的遠方親戚回老家處理一些雜物,方才無意間聽說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匆匆將情況匯報給了總局,而總局經過研究之後,便決定派出我,前往熊人嶺做一次深入的了解和考察,好確定對方反應的情況是否屬實。”
我恍然大悟,說怪不得你會忽然出現在江寧這個小地方,對了,你那幫同僚呢,上面不會只派了你一個人下來了解情況吧?
彭盛摸了摸鼻子說,“暫時就只是我和兩個助手,畢竟我們這次下來,只是為了探查情報,還沒打算真正前往那個地方,必須等我把所有情報匯報上去之後,上面的人才會做出相應的規劃。”
我苦笑著說,“公門中的審批程序,實在太過於複雜,照你這種方式開展下去,等弄清楚所有的細節之後,只怕連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彭盛有些尷尬,搖頭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宗教局雖然結構龐大,可是具體負責處理民間事務的人手卻並不充分,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求賢若渴,試圖對你進行招攬……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便立刻擺手打斷道,“聊歸聊,至於招攬我的事情,還是不要再提了,我是個受不了規則約束的人,就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對我來說挺好的。”
見我態度如此堅定,彭盛也就沒再說什麽,先是打了個哈哈,接著又講道,“那行吧,等我確定了熊人嶺的事件真相,上面應該會很快組織起一個行動隊,針對那裡展開細致的偵查,到時候,我希望你也能夠加入到行動隊當中。”
我並不急於答應,而是微眯著眼角,反問他為什麽。
宗教局兵強馬壯,有的是厲害的修行者,至於我,只不過一個半吊子蠱師,就算跟上去,只怕也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彭盛卻讓我不要妄自菲薄,“就衝你這幾年在江湖上搞出來的事,足以證明你的能力已經達標了,而且我曾聽說,每一個下過洞子的人,最後都遭到了詛咒,難道你就不想搞清楚這種詛咒的源頭,順便擺脫它的困擾嗎?”
這話說得我一陣心動。
是啊,最近這幾年,我實在是太倒霉了,這麽多倒霉時間累積在一起,都夠出一本書了,這其中固然有巧合,有身為蠱師所必要要背負的命運,可其中還是少不了這種深淵詛咒的推波助瀾。
能夠擺脫這些詛咒的困擾,對我而言也是好事一件,我的確沒什麽理由拒絕。
想到這些,我便點了點頭,又反問彭盛,決定什麽時候行動?
彭盛則讓我不要著急,說具體的行動細則,必須等他上報給相關部門,經過上面的批準之後方能最終定奪,這個過程不是一兩天就能搞定的,我只需要給他一個聯系方式,保持手機24小時開機,到了合適的時間,他自然會聯系我的。
我同意了,立刻與彭盛交換了聯系方式。
不久,他主動提出告辭,我則起身伸了個懶腰,表示要送他下樓,期間彭盛忽然又看了我一眼,神情頗為詭異地笑道,“我看最近這段時間,盯上你的勢力好像不止我一個,要不要由我出面,替你將那些賊眉鼠眼的家夥打發走?”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正不知道應該怎麽擺脫光複會和老鼠會的糾纏,當即點頭說道,“那就多多謝你了。”
“不必客氣!”
彭盛笑了笑,將目光定格在小區樓外的某個陰影處,又眯著眼睛說,“另外,這段時間內,我會一直留在江寧市,如果你生活上遇到什麽麻煩,也可以告訴我,只要不違背組織原則,我都可以替你出頭。”
我很詫異,說你為啥對我這麽好?
彭盛吸了口氣,又看了看我,語氣複雜地說,“當年我剛剛加入宗教局的時候,受過你家老爺子不少恩惠,就當是報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