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慌了神,抱著身體漸漸轉涼的小玉,大吼大叫。
不一會兒,柳無雙已經狂奔到我跟前,同樣瞧見了小玉這幅樣子,頓時大驚失色,詫異地驚呼道,“什麽情況,她怎麽搞成這樣了?”
我麻木地抬頭,嘴巴因為難受而抑製不住地顫抖,“小道士……快、快救救小玉,她是為了幫我才會中掌的,你快救救她呀!”
“別慌!”柳無雙的臉色也驀然嚴肅了許多,急忙半跪在地上,握緊了小玉的皓腕,試探她的脈搏氣息。
不久,柳無雙便好似觸電一樣地把手放開,一臉駭然地瞪著我說,“不好,她受到重擊,連本體法相都被毀了,現在心脈很弱,就算大羅金仙也喚不回來了。”
什麽?
這雷霆般的重擊,直接讓我陷入了崩潰。
之前還好好的,跟我有說有笑,不斷挖苦著我的小玉,怎麽轉眼就要涼了。
天啊,難道我真的是個天煞孤星,每一個留在我身邊的異性,都要承受報應嗎?
不可能……不會的,小玉是妖啊,她怎麽可能會受到我的連累呢?更何況,我跟她之間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朋友,單純的朋友,這沒道理啊!
見我手足冰涼,一副崩潰的樣子,柳無雙趕緊說道,“別急,她是妖屬,就算生機散掉了,也不會立即死去,你把人交給我,我來想辦法!”
我麻木喃呢著,“能有什麽辦法,連呼吸都沒了,難道你能讓她起死回生?”
“我不能,但死法也分好幾種,你要是信得過我,趕緊把她交給我帶回,天亮以後就真的徹底沒有辦法了。”柳無雙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忽然把手搭在我肩上,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道,“要救小玉,只剩最後一個法子,相信我吧!”
“好……”
我完全亂了方寸,還沉浸在失去了朋友的悲痛中難以自拔,只能茫然地松開手,眼睜睜看著柳無雙將她扛起來,扭頭便朝路邊一輛車上奔跑。
我也想跟上去,看看柳無雙到底會用什麽辦法救活小玉,誰知他卻邊跑邊製止我,“你不要跟上來,留在這兒,趕緊報警吧,這件事鬧大了,如果不趕緊交給警方接手,你跟我,以後就只能亡命天涯,成為通緝犯了。”
聽到這話,我最終隻好停了下來,茫然望著柳無雙鑽進路邊那輛車,心中一陣恍惚。
直到柳無雙把車開走,我還處在失神狀態中,難以自拔,冷不丁,背後卻忽然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叫罵,“握草,怎麽搞成這樣,蔣老大,他是死了嗎?是你乾的……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這突如其來的呼聲,將我從失神中挽救了出來,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回頭,就看見方大勇正顫顫巍巍地躲在角落裡,一副受到了極致驚嚇的表面,嘴裡還在震驚地叫喊道。
“你特麽閉嘴!”我上去就是一腳,恨不得將內心的憤怒全部宣泄在他身上,直到罵得這老小子不敢吭聲了,這才停下來,一臉凶戾地指著他道,“快打電話報警,把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告訴警察。”
“啊?”
他顫抖得更厲害了,臉色一白,急忙起身搖頭道,“不……不行啊,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也要被抓進去?”
“你到底打不打?”心中的憤怒,讓我的語氣乖戾到了極點,惡狠狠地瞪向方大勇,一字一頓道,“要麽打電話報警,要麽,我現在就弄死你,反正老子手上已經背著了人命,殺一個是殺,宰一對也是宰!”
“我……我報……你別激動啊!”方大勇被我的眼神嚇壞了,哆哆嗦嗦地爬起來,撒腿就衝進別墅裡報警。
而我則停留在原地,抬頭,望著天空上彌漫的濃厚黑雲,心中被一片死灰色所籠罩著,迷茫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我愣神的那一刻,耳邊卻聽到一陣輕微的低咳聲,蔣廬主那沙啞的語調,再度傳遞到了我的我耳朵裡,“想不到,我居然會栽在幾個江湖後生手上,呵呵,真是諷刺啊。”
“你居然還沒死……”
我很錯愕,回頭,盯著猶如死狗般躺在地上,身體偶爾還在抽搐的蔣廬主,內心驚訝的同時,也伴隨著滿滿的仇恨。
他艱難地扭過頭,一張臉已經瘦的皮包骨,渾身的血氣好似被人抽空了似的,張大嘴,慘笑道,“雖然沒死,可是離死也不遠了……你那個道士朋友,居然拿得出這麽厲害的符篆,強行破除我的黑法,我服!”
聽他這意思,自己之所以落到這下場,原因並不在於挨了我那幾道重拳,而是因為柳無雙在最後關頭祭出來的符篆。
我說,“那當然,柳無雙可是龍虎山,天師道的掌門弟子,他的底蘊比我厚,能拿得出這麽厲害的符篆,並不稀奇。”
蔣廬主“哦”了一聲,迷茫點頭,說原來是這樣,龍虎山……呵呵,好大的名頭,好厲害的道士,敗在你們手上,老子也不算太冤枉。
我冷冷地打斷他,說你鬧騷發夠了沒有,若是夠了,不如我現在就動手,替你補一下,直接送你上天吧?
蔣廬主還在笑,滿臉晦暗,顯得無比滄桑,然而看向我的眼神卻依然沒有畏懼,說你想殺我嗎?
我點頭,說對,你幾乎害死了我的朋友,這樣的仇,我怎能不報?他哈哈笑,小聲嘶啞,滿含著戲謔,說你指的,可是剛才那個小妖精?她是妖,你是人,怎麽能做朋友呢?
我壓抑著心頭的怒火,面前保持著冷靜,說不是朋友麽?如果不是,她為什麽會在最後關頭,替我擋下你的攻擊?所以,我們是朋友,妥妥的,十分純真的友誼。
雖然這小妮子,平時嘴快不饒人,說話的方式也蠻惡毒的,但我卻看出來,小玉只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情緒繼續挨她的罵,總好過失去這個剛交的朋友。
蔣廬主歎氣,說唉,年輕人的世界,我真搞不懂。
我說你不需要搞懂,只需要知道,自己是死在我手上就行了。
說話間,我把手掌舉起來,激發體內殘存不多的氣息,就要對準他的腦門,一掌拍下去。
修行者再強,畢竟也只能是個人,我就不信拍碎了他的天靈蓋,這家夥還能活!
然而就在我即將要動手的時候,他卻低喊了一聲,“慢著,難道你不想知道,如何才能豢養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