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這老東西猛地往前跨出一步,體內那猶如洪水般的真氣反卷、如海似潮,遙遙地鎖住了所有人。
我心中發苦,暗道了一聲苦也。
光是我們身後的石鼎,就已經十分難對付了,如今在加上一個卡巴,以及他手底下攜帶的這麽多魔教精銳,一旦動起手來,只怕頃刻之間,我們全部的人都要敗亡。
我對這種局面無計可施,唯有盡量拖延時間,快速迎上去說道,“慢著,我還有很多事不能理解,能不能給我一個刨根問底的機會?”
卡巴沒有答話,只是神色陰冷地看著我,反倒是他身邊的駝背男,似乎深諳“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當即惡狠狠地把臉蹦起來,“有什麽去黃泉路上說罷,跟他們廢話什麽,趕緊出手,用這些闖入者的鮮血,去祭奠即將洞開的深淵大門……”
“先等等吧,不急!”
這一次,卡巴終於開口了,一邊緩緩地搖頭,一邊擺出了一張戲謔的臉,“你想拖延時間,讓自己活得久一點,剛好,我也有一些話想要對你說,滿足你一次也無妨。”
這家夥對自己的能力,擁有著十分的自信,根本不在乎我們有沒有能力翻盤,那種志得意滿的神情,也在無形中,帶給我們莫大的壓力。
我沉著臉說,“這個地方,是如何被你們發現的?”
“早在幾十年前,我就知道有這麽個地方了。”
卡巴聳了聳肩,十分輕松地答道,“不過嘛,那時候的我還沒想到要來這裡做文章,畢竟當初有個老不死的,一直鎮守於此,守護了這個秘密很多年。”
我立刻聯想到了什麽,卡巴口中的“老不死”,想必就是我爺爺了。
打我小時候起,爺爺就一直鰥居在老家的破城隍廟裡,時不時進山“打獵”。
之前全村人都以為,他進山真的是為了打獵,可現在想想,這老爺子頻繁“打獵”的背後,顯然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無論是熊人嶺下的九幽極地,還是這裡的布置,想來都是他的一份功勞。
當我將心中的疑惑講出來的時候,卡巴也禁不住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說道,“是啊,當年有他守在這裡,老子雖然有一番雄心壯志,卻死活無法施展,直到後來,這老東西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無緣無故地離開了,這才給了我有所作為的空間!”
原來是這樣……
我緊咬著後槽牙說道,“所以,你這些年一直潛伏在寧遠鎮,做著中間人的買賣,實則卻實在暗地裡布置策劃,要將我爺爺當年用來封堵深淵通道的布置,全部毀去?”
“是的,這個過程並不容易,我也是反覆研究了十幾年,方才把這裡經營成了現在的樣子。”
卡巴很得意,搖著頭說道,“雖然花費了十幾年功夫,但不管怎麽樣,我已經即將要成功了,你們背後的石鼎,就是開啟深淵入口的關鍵所在。”
我下意識往後看了看,隨即又沉下臉說,“所以,你故意把我們朝這個地方驅趕,為的就是利用我們的血來獻祭石鼎,從而將下面的通道開啟?”
“不錯!”
卡巴笑得越發張狂,那張猙獰可怖的臉上,彌漫著一種病態的猩紅,“十幾年了……十幾年了啊,當年,那老不死的以一己之力,壓製著我們,不敢亂來,現在他已經作古,而我則會用他親孫子的血,來獻祭這扇‘門’,爺爺的錯,讓孫子來還,你說,這是不是很合理啊?”
“你放屁!”
我怒不可遏,冷冷地回敬道,“應該是我爺爺在天有靈,故意指引我來這裡,破壞你的布置才對。”
“你有這麽個能力嗎?”
卡巴仍舊滿臉嘲諷,得意洋洋地狂笑道,“當年的邢鎮山,是何等的英雄氣概?可惜你作為他的後輩,卻連他十分之一的氣魄都繼承不了,像你這種廢物,生在邢家,根本就是個恥辱!”
我強行按捺著胸中的火氣,質問道,“那你呢,你究竟是什麽身份,為什麽甘願花費十幾年的時間,潛伏在寧遠鎮那麽小的地方,我想知道你在光複會中,究竟扮演什麽角色?”
“我麽?”
卡巴笑了笑,又說道,“昔日聖教鼎盛時期,除了那位蓋世無雙的掌教元帥之外,還有七大尊老、酒色財氣四位令使,個個都是名震江湖的一時之選,多一跺腳,整個玄門都要抖上一抖的任務,而我的出身,便是四使中、權勢最為滔天的財使的後代。”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渾身一震。
是了是了,當初那個古靈精怪的小魔女,曾經對我講過,光複會中存在著四位令使,個個都是修為絕頂的人物。
酒使早已隱居世外,不過問江湖中的任何事:而那個所謂的“色使”,應該就是之前掌管媚門的人,至於那位氣使,我也曾經見到過,便是桃花林中,以奇門遁甲之陣,將老蝙蝠困了幾十年的鬼婆婆。
想不到今時今日,居然又遇上了“財使”。
如此說來,光複會的四大令使,除了那位隱居的酒使之外,我已經得見其三了?
“想不到吧?”
卡巴自得一笑,冷言冷語道,“雖然上一任四使已然凋零,卻各自留下了後代,繼承屬於他們的偉業,我就是財使的後人,這些年雖然一直生活在寧遠鎮那個小地方,手裡卻掌管著聖教的經濟來源。”
我點頭,說感情你就是個管錢袋子的管家婆,哪又為何來到這裡,搞出這麽多的事端?
“哼,今日不同往日,聖教人丁凋零,已經不複當年的盛況,就連我這管家婆,也只能苦哈哈地親自操刀上場了……”
話說到這裡,卡巴微微搖頭一歎,但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抬高了下巴對我說,“好了,該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講得差不多了,你還有什麽問題,等到黃泉路上在思考吧!”
我吸了口氣,將殺威棍狠狠地橫舉在胸口,“我承認你很強,可如果豁出命來打鬥,究竟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你要動手,那就來吧!”
在我身體中,還一種留著一張底牌並未使用,倘若真到了生死關頭的邊緣,一旦我情緒失控,將識海深處的東西放出來,未必不能秒掉這裡的布置。
因此,哪怕局面到了這種地步,我仍舊不肯服輸。
然而面對我的警告,卡巴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說你以為,我會親自上場和你拚鬥?笑話,你有什麽資格充當我的對手?我真正想要的,是拿你們的血,來祭奠這石鼎下面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