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話剛脫口,所有人,包括我和彭盛都愣了一下,隨即快速搖頭說,“不行,這暗河還不知道多深,而且水下有那麽厲害的怪物,怎麽下潛啊?”
柳無雙卻說道,“還記得之前在洞口外面,我們的人遭到水怪襲擊的畫面嗎?當時出現的那頭怪物,和之前攻擊我們的水怪肯定是同一頭,這也說明,在我們所處的這條暗河中,一定存在著能夠脫離這裡的水道,只能冒險試一試了。”
彭盛還是不太情願,說話雖如此,萬一下了水,又被水怪攻擊怎麽辦?
水下比不得陸地,我們站在陸地上,就算面對水怪的襲擾,依靠大夥兒的齊心協力,還是足可以將它打退的。
可一旦下了水,情況就是另一種極端了,誰能保證自己在水下也能存活下來。
柳無雙卻顯得十分果斷,搖頭堅持道,“我們必須選一條路走,不管前路有多艱難,總好過一直被困死在這兒,你說是不是?”
彭盛遲疑了一會兒,正當時,那石門背後的晃動感,也漸漸開始朝著這邊擴散了,雖然起初的震感還不是特別明顯,但一直都存在著不斷加強的趨勢,照著情況來看,估摸著堅持不了多久,整個溶洞穴都會陷入那種天塌地陷的環境中。
趁著這洞子結構還算穩定,暫時沒有真的坍塌下來,柳無雙已經不願意在等了,急忙對愣在後面,左右為難的吳彪等人吼道,“快準備氧氣瓶和呼吸面罩,沒得選,必須馬上下水!”
他這人平時嘻嘻哈哈的,完全沒有尊嚴,可一旦認真起來,滿臉卻都寫著不容抗拒的恐怖。
吳彪等人見了他的眼神,也顯得此時的情況是不能再拖了,於是紛紛解開了登山包裡的裝備,將僅有的氧氣瓶也拿出來,紛紛套在那些小戰士的身上。
由於氧氣瓶的數量不夠分,我們把大部分氧氣瓶都讓給了那些武警戰士,至於我和柳無雙,則兩人共用一個。
好在大家都是修行者,氣息較普通人十分綿長,在水下憋個七八分鍾還是沒問題的,等裝備一套好,所有人都紛紛下水,開始在柳無雙的帶領下,朝著暗河淺灘下方潛遊。
我們所在的溶洞,雖然距離山頂有一段距離,但卻還處在熊人嶺的平均海拔線之上,之前我就和柳無雙討論過,懷疑這些暗河的外側,極有可能與熊人嶺山腳下的河道相連,當然也有一種說法是,這條河,和有可能連接幽冥的冥河。
但不斷怎麽樣,暗河的兩段,必要有一處可以讓我們逃出升天,此時已經被逼入絕境,實在沒有功夫再思考其他問題了,只能沿著冰冷的暗河水,朝暗河水下區域潛入,試圖能夠找到脫困的希望。
我們漂流了很長一段路程,好在這暗河水流雖然湍急,但並非完全是封閉的,大部分時間裡,我們可以將腦袋浮出水面喚氣,因此並不是特別的艱難。
只是這裡的水流比較寒冷,有著逼近0度的水溫,好幾個軍人都在潛水過程中感覺受不了了,因為浸泡在水裡太久,很多人的呼吸聲有些顫抖,陳警官畢竟上了年紀,體力很弱,臉上套著呼吸面罩,對著我甕聲甕氣地喊,“前面到底什麽情況啊,還有多久,咱們不會要在水裡活活凍死吧?”
他一向是個沉穩老練的人,不到絕望關頭,不會發出這種身影,我也只能安慰他,說沒事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大家再堅持堅持。
正在這個時候,柳無雙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沉聲說大家準備好吧,前面的水流已經把水道完全擁堵住了,我們只能潛泳,按照這裡的水流推斷,距離出口應該不會太遠,是生是死,就看這最後一下了!
他話音剛落,果然我感覺附近的水流開始變得湍急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通道變窄的緣故,水下的暗流也明顯增多,變得越來越快。
我還在琢磨這是什麽情況,忽然間,一旁的彭盛大聲罵了一句,說我擦,這場面,怎麽那麽像在漂流呢,前面不會有峽谷吧?
正說著話,水流已經遞到了溶洞盡頭,前面的水道被完全浸沒,迫不得已下,我們只能將腦袋埋進了水中,跟隨著暗流衝刷的方向,極速往下飄行。
直到水流衝刷進了一個轉折扣,流速忽然變緩,我緊閉的雙眼中,依稀捕捉到了一些刺眼的光線,還沒等琢磨過未來,耳邊就傳來巨大的轟鳴身,緊接著,水流再度變得急促,水道中也出現了大量棱起的礁石,伴隨著我們前進的動作,不斷刮在所有人的肚子和腰上。
我心中暗道了一聲苦也,意識迷糊間,耳朵被再度傳來嘩嘩的水聲,然後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形容不出來的力量拋飛,身體騰雲駕霧,開始擁抱藍天。
正當時,我睜開了雙眼,望著懸空十米,呈現在腳下的瀑布和水潭,瘋狂呼吸的同時,也下意識地爆了句粗口,次奧!
啊……
與此同時,身邊的人則是一個個都在大聲慘叫,果然這水道的盡頭處,是一個天然成型的斷裂峽谷,峽谷深處有一個巨大的水潭,而水潭的上方,則是一座差不多有十五六米落差的瀑布。
我們所有人,都被瀑布甩向了高空,在熱情擁吻藍天的同時,身體也好似灌了鉛一般,沉甸甸地開始下墜。
每個人都在驚呼,不斷地揮手在空中亂抓亂舞,大呼的頻率也在不斷地加快。
終於,所有人成功觸底,都伴隨著巨大的重力和勢能,撲騰地砸向了水潭深處,一瞬間卷起了超過兩米高的浪花。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條死魚,整個背都給水潭拍紅了,五髒六腑也顯得十分難受,好在只是感覺到憋悶,還沒有真正受到內傷。
落水之後,我又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下沉,直到雙腿觸及到了水潭的地步,方才本能地借力一蹬,又強行從水潭下爆躥了起來,身體艱難地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了新鮮的空氣。
等胸口那口氣正式喘勻之後,我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口中低呼了一聲,“咦,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