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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城:血族詭聞(共5冊)》第五十三章《永夜城第二季1:月芒》(9)
  S and M
  1
  傑茜坐在窗台上,看著窗前連成厚厚一排的尖木板和狠狠嵌入它們體內的銀鐵釘,它們像一隊冷漠的禁衛軍,生生地將自己的視線就此攔腰斬斷,沒有一絲緩衝和提醒。這個屬於傑茜的夜晚,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沒有薄雲、更沒有焰火……橫亙在她眼前只有這些,只有這些約書亞為她量心訂做精心打造的沒有任何情調的囚籠,至少在傑茜的眼裡是這樣。這扇木與銀構建的防護欄死死扣在窗前,終於與它周圍的鋼筋混凝土圍牆和堅硬冰冷的水泥地完美地融合為一體,將自己牢牢鎖死在了半空中。這些將白樺樹磨平削尖並刻上‘J’的標記用亮閃閃的銀鐵釘釘成一排幾乎不留任何縫隙連空氣都望而卻步的圍欄,徹底阻隔了傑茜與這個世界最後一絲存在的關聯。

  Love is great,love isfine
  愛的美好只有做了才知道

  Outta box,outta line
  突破束縛和禁錮

  The affliction ofthefeeling leaves me wanting more
  帶著快感的痛楚讓我想要更多

  Cause Imay be bad,butI'mperfectlygoodatit
  這種感覺讓我瘋狂,我的確是很在行
  Sex in the air,Idon'tcare,Ilove the smellofit
  野戰,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我愛那野性的味道
  Sticks andstones may breakmy bones
  粗糙的地面磨蹭著我的皮膚
  Butchains andwhips excite me
  鐵鏈的束縛、皮鞭的揮打刺激著我的神經
  …………

  “不要再用勞倫斯·奧利弗版哈姆雷特的腔調朗誦蕾哈娜這首《SAndM》的歌詞了,你知道這有多詭異嗎?”傑茜朝約書亞露出了尖牙,“而且,在你之前就有人用過這招虐待我,我已經受夠了。”

  “喔,我覺得唱出來過於挑逗膚淺了,那樣的話,我與一個饑渴的囚犯有什麽區別?”約書亞皺了皺眉頭,“不過,這樣用舞台劇的方式朗誦出來,我就顯得浪漫優雅而又深情款款了。”約書亞向傑茜鞠躬表示謝意。

  “我以為你改回自己的名字用回自己的身份後,舉止能正常一些……”傑茜仿佛面對著世界未解之謎一樣,對眼前的約書亞束手無策,“你怎麽會反而變本加厲,更賤更欠揍了呢?”

  “喔,寶貝,用鐵鏈來束縛我用皮鞭來抽打我吧……”約書亞一本正經地看著傑茜,繼續用誇張的戲劇腔說著話,“我努力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你要‘揍’我這句話了,我的SM女王,讓帶著快感的痛楚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約書亞,我幫你普及一個常識。”傑茜轉過頭一副深思的表情,“吸血鬼和人類最不同的一點就是,吸血鬼能擁有很多很多回憶,就像是得了‘超憶症’一樣,能對任何看過的事物和它們相關的細節都過目不忘,仿佛擁有無限的腦容量,能夠像攝影機一樣精確無誤地將一切記錄下來存放在大腦內。而當他再次遇到相關的事情時,就會從大腦裡調出之前儲存的所有與之相關的回憶,不管時隔多遠多久,而且回憶內容精細到和電影沒什麽區別。”傑茜跳下窗台來到約書亞的身後,一邊解釋“超憶症”,一邊仔細打量著他的異色雙瞳,“但是,遇到你之後,我調出了350年裡所有與之相關的‘回憶電影’,結果……你贏了,我在其中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和你比肩、甚至是相似的人。”

  “不客氣,這是我的榮幸,成為你回憶中寶貴的第一次,喔,不——”約書亞略帶歉意的笑了笑,“是第一人。”

  “你從小就是這樣嗎?”傑茜徹底被打敗了,靠坐在床頭上有氣無力地看著約亞,“難道說調情也是一種可以遺傳的基因?”

  “怎麽可能?”約書亞突然嚴肅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該提及你死去的父母。”傑茜有些不好意思,“當吸血鬼太久了,有些忘記了人類間必要的社交禮儀。”

  “這明顯是我憑借強大的先天優勢,後天自我養成的專屬魅力,我完全是自學成才的啊。”約書亞極為自然的向傑茜解釋,“你沒看過裘德·洛主演的獵豔高手《阿爾菲》嗎?你說男人長成我們這樣,如果還不風流博愛些去造福一下世界上的女性,這簡直就是對自身美的褻瀆,是犯罪。”

  “讓你這種人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才是犯罪。”傑茜搖了搖頭。

  “即使我是罪犯……”約書亞衝著傑茜微微一笑,“那我也相信,很多女人願意成為我這樣的罪犯牛仔褲下的受害者。”約書亞背靠著窗前的木板。

  “你就不能將那些礙眼的木板拆掉嗎?”傑茜的目光直接繞過約書亞投向後面的木板,“整天整夜面對著那些圍欄,我幾乎快不能呼吸了。”

  “抱歉,不能。”約書亞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絕。

  “你可以囚禁我,但至少給我一些活著的感覺吧,我想看星星……”傑茜歎了口氣,“我想看看它們在夜空中墜落,撞擊到地面,卻沒有造成焦黑一片,而是更加藍盈盈的在我眼前燃燒、閃耀……”傑茜渴望地看著窗外,眼神幾乎要穿透木板直接觸碰到那片她不可望亦不可及的星空。

  “你不就是星星嗎?”約書亞向傑茜拋了個媚眼,“天啊,快看,你在我眼前熠熠發光,我都不敢睜開眼睛,我並不是怕被刺盲,而是,我怕再也看不到這麽美的星星。”

  “求你做點兒事就這麽難?你就不能放過我一次,別再讓我的耳朵反胃了嗎?”

  “我只是愛上你的美,就情不自禁的想要讚美它,這到底有什麽錯。”

  “問上帝吧,我也不知道有什麽錯。”傑茜無奈地垂下了頭,像是被剪斷線的木偶般了無生氣,“我只是想看看木板後的星星……”

  “好吧好吧,你贏了。”約書亞擺了擺手,“我最致命的弱點就是無法看著一個美麗的女人擺出不美麗的表情,我明天就去拆,好吧,星星女士?”

  “你如果想要看到更不美麗的表情。”傑茜哭喪著臉,“隨你的便。”

  “要不要這樣殘忍,今天是我們一周一次珍貴的打情罵俏時間,這是經過你同意寫進我們《室友守則》中的,你連我這點兒福利都要剝奪嗎?”約書亞扁著嘴巴。

  “所以我請你盡快拆掉這些有可能讓我一命嗚呼的尖木板和銀鐵釘。”傑茜對著約書亞綻放了一個最有誠意的微笑,“我說的盡快,是馬上立即。”

  “好,我馬上。”約書亞痛快地答應著,卻在衣櫃前猶豫著該穿那件皮夾克,根本沒有去拆木板的打算。

  “我說的是現在!”傑茜看都不看地就撈起枕頭向約書亞拋去,“還有,把你枕頭底下放的那把匕首拿走,你也不想我用它殺了你後,你還要頂上一個為我提供凶器的罪名吧?”

  “那是我唯一買得起的安保系統了……”約書亞可憐兮兮地看著傑茜,“不但緊急情況時可以用來防身,無聊時還可以割割腕放放血……要知道天天與一個吸血鬼,不——”約書亞覺得自己對傑茜的形容得不夠貼切,“是吸血鬼中的吸血鬼同床共枕是一項多麽高風險的行為,我當然要做好所有的防范措施好好地保住自己的命,這樣,才能更好地保住你的命。”

  “對此你可以尋找到更好解決方法,選擇一種更安全的生活方式……”

  “願聞其詳。”

  “比如——”傑茜挑起眼瞼,用余光看了約書亞一眼,“滾,滾遠點兒,離我越遠越好。”“是要和你一起麽,我是指‘滾’。”約書亞看著怒不可遏的傑茜,微笑地指著床。

  握著枕下的匕首,約書亞睡得香甜無比,因為,傑茜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樣,再次光臨在了他的夢境中。不管現實中的傑茜是多帶刺挑剔,像長在荊棘叢中的野玫瑰般總是拒人於千裡之外,隻活在自己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夢中的傑茜則根據約書亞的個人喜好,大反轉地成為了為他量身定做的私人專屬完美情人。夢中的傑茜穿著一件珍珠粉的露背長裙,薄紗下若隱若現的肌膚與後背完美的曲線幾乎讓約書亞止住了呼吸,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傑茜拖著那長長的裙擺,像隻驕傲的孔雀一樣,舉著紅酒杯款款向他走來。

  “約書亞,想聽我朗誦首詩嗎?”

  約書亞正伸出雙臂,做好將傑茜擁入懷裡,在爵士樂的伴奏下共舞一曲的準備時,傑茜卻突然抓住麥克風大聲的向他朗誦《SAndM》……

  “又來,不是吧?”

  約書亞在夢中抱怨著,這難道是對自己剛才言行的懲罰?就算是懲罰的話,也不用來得這麽快這麽及時吧。正在他還在懊惱這首倒霉的SM詩到底什麽時候能徹底朗誦完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白光,傑茜在光中模糊了面孔,只剩下輪廓,慢慢地,竟然連輪廓也漸漸不清晰,她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至徹底消失在約書亞面前。

  “傑茜!”約書亞想要伸出手抓住傑茜,卻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了,當他還沒來得及完全睜開雙眼時,隻覺是窗口方向不再是以往熟悉安全的黑暗,而是若隱若現的發出晃得得他睜不開眼的微光,“光……陽光!”約書亞像是坐到了火山上口一樣“騰”的一下,就從床上彈了起來,他看著自己身邊空空如也的床鋪,不想但卻不得不慢慢的將眼神劃向窗戶的方向,傑茜隻穿了一條吊帶短裙,她此時正背對著約書亞,張開雙臂,等待著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陽。

  “傑茜!”約書亞想跑下床,卻發現手和腳早已被鐵鏈鎖在了床頭的欄杆上,“現在不是玩SM的時候!你快給我回來!”

  “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傑茜的話語中略帶幾分笑意,“就像歌詞中說的那樣‘鐵鏈的束縛皮鞭的揮打刺激著我的神經’……現在你滿意了吧。”

  “我滿意……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約書亞拚命地掙脫著鐵鏈,用盡全身力氣,似乎床架都快要被他搖散,金屬刺耳的碰撞聲把人的耳朵被割得生疼,“你又發什麽瘋?”

  “發瘋?”傑茜想了想,“也許吧,這是我的特長之一。在生活簡歷的專欄裡,它唯一的特長就是越來越糟,而我的特長則是,擅長於用發瘋將糟糕的生活搞得更糟。”

  “你這個騙子!”約書亞惡狠狠地咒罵著傑茜,“你知道這防護欄有木頭有銀,你碰不了,就軟硬兼施地逼著哄著讓我把它拆開,好讓我成為你自焚的幫凶。”

  “不,是見證者。”傑茜指正著,“在一個吸血鬼獵人的職業生涯中,見到一個年滿350歲的成年吸血鬼在陽光下燃燒,絕對是可以值得炫耀的經歷和資本,據我所知,那樣的情形很美,就像太陽下盛開了一朵藍蓮花,火焰鑄就的花瓣在太陽下怒放,只不過,從盛開到凋謝的時間只有短短數分鍾。”傑茜甩了甩頭髮,“我突然想到,這可以成為你以後搭訕女孩子的談資,絕對夠火辣。”

  “你到底想幹什麽?”約書亞怒吼聲幾乎讓空氣都產生了衝擊波,徑直向傑茜噴射過去。

  “結束痛苦。”傑茜平靜地回答,“你知道有時候我總在幻想,如果我閉上雙眼,向現在一樣,再睜開雙眼的時候,所有一切的痛苦都會消失不見,該有多好。”

  “你在說夢話嗎?”約書亞猛烈的掙扎導致他的手腕都被鏈拷勒出了血痕,“對,如你所說,你就這樣選擇放棄自己的話,所有的痛苦都會不見,緊接著,所有的愛也都會不見……你哥哥索爾如果看到你這個樣子的話,應該很欣慰,或許,還會誇獎你給你買糖吃。”

  “不要提索爾!”傑茜的聲音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約書亞口中的那個名字是一個開關,能啟動她靈魂深處最痛苦的源泉。

  “喔,你怕了?”約書亞哂笑著,“一個連太陽都不怕的你,居然還會有怕的人。”

  “我不是怕,我是……”傑茜突然哽住了。

  “你是痛,你是被這個名字刺痛了。”

  “我沒有……”

  “你如果懂得如何去通過傷害自己去傷害人,你就應該懂得如何通過保護好自己而去愛人。”

  窗外的朝陽本來還賴在地平線下遲遲不肯升起,可是此時,也像是聽倦了這兩個此刻都很痛苦的人的痛苦的爭吵,猛的一用力,跳出了地平線,傑茜的眼睛像受到感應般,突然變得腥紅。

  “我知道了!”約書亞看著窗外升起的太陽頓時恍然大悟,“我知道你的把戲了,你是想用陽光引出自己體內的始祖之血,讓它爆發,讓它徹底地佔有你……”約書亞不敢置信地看著陽光下已經開始冒煙的傑茜,“因為,當你是傑茜沒有失控時,你還有不舍還有忌憚還有感覺,可是,一旦你被始祖之血徹底掌控後,你身心渴望的就只有太陽,你會活活將自己燒死在陽光下,絕不心軟……”

  見傑茜一聲不吭,只是嘴裡著了魔似地重複著一個單詞“Sun”,約書亞簡直要抓狂了,他心裡的火一簇簇地向上竄,燎得心尖快要滴出血來,但此時,他決不能感情用事,如果放任自流,任憑心中的怒火將他點燃的話,那將出現他至死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結果……約書亞想到這裡隻好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

  “很好,你去死吧。”約書亞平靜地衝著傑茜的背影說,“你死在太陽下化成灰燼後,我就去殺了索爾。”

  “不!”傑茜聽到“索爾”的名字突然轉過了身,她原本如骨瓷般白皙的臉龐,此時像是一塊被蛀蝕掉的錦緞,斑駁狼狽又醜陋,那些累累的傷痕讓人多望一眼,都疼得無法呼吸。

  “反正你死了,我也活不了,索爾那樣聰明的人絕對不會相信你是自殺。所以,在索爾殺死我為你‘報仇’之前,我何不先下手為強,乾掉索爾,這樣,至少可以保住我自己的命。”約書亞將心底臨時想出的計劃有條不紊斬釘截鐵地表述出,“這就是吸血鬼獵人的本職所在。”

  已經開始萌發、蠢蠢欲動的始祖之血顯然讓吸血鬼傑茜對太陽的渴求愈發強烈,可是,約書亞的信誓旦旦又讓人類傑茜強行地將自己的身體拉向約書亞。

  “來啊,除非你殺了我,否則,為你陪葬的非索爾莫屬。”約書亞盯著傑茜的眼睛,毫不放松,步步緊逼。

  “你知道的,匕首就在我枕頭下,拿起它,刺向我的胸口,你的索爾就安全了……”見傑茜已經開始動搖,約書亞繼續蠱惑著她心中人性的那一面。

  就在傑茜靠近約書亞準備要俯身去拿匕首時,約書亞突然從床上翻起身席迅速地將傑茜壓在身下,順便用鐵鏈把她的手腳扣在床頭,然後徑直將匕首刺進了她大腿根處的動脈……這一系列動作連貫得幾乎像是在同一時間發生,如快進鏡頭一般讓人應接不暇,傑茜的手還僵在半空中保持著前一刻要取匕首的姿態,身體卻在下一刻已經成了之前約書亞的狀態——被鐵鏈禁錮在了床上,不,還要更糟一點——失血的同時被鐵鏈禁錮在床上。

  “你這個混蛋!”傑茜虛弱地大口喘著氣,床單上那汩汩流出的鮮血仿佛將她之前體內渴望見陽光的欲望也一並帶走。

  “啊,人類傑茜終於回來了……”約書亞舉了一個代表勝利的V字手勢,“如果你還敢有下次,我保證會更勁爆些,看看是你的血多,還是我的刀快。還有,我警告你,不準去死!”約書亞擰著傑茜的下顎,緊盯著她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態下墨黑色的瞳孔,“否則,我殺了你。”

  “把我放開!”傑茜掙扎著,但過量的失血以及劇烈的動作讓她不得不按照約書亞設想的情況昏倒過去,像一個殘破的布娃娃一樣被扔在床上。

  “這才是我喜歡的S andM。”約書亞握著自己受傷的手腕,對著床上的傑茜說。

  2
  看著妮娜熟睡中的臉,確定她的脈搏已經穩定後,索爾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為妮娜輸血的針頭,妮娜像是感應到了般,暴露在空氣中的手指動了一下,索爾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輕地抬起妮娜的手,想將它送回到被子裡去,卻發現,妮娜手裡緊緊地攥著失而復得的十字架。索爾剛稍稍用力,試圖從妮娜的手中拿出十字架時,卻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劇痛襲來,像是突然被閃電擊中一般,讓他悶哼了一聲,彎下了腰。

  這不是始祖之血的產生的那種焚心的痛,甚至不是生理上帶來可以描述的痛,而是……血液中的感應,“傑茜……”當這個名字竄進腦內的時候,索爾一下子皺緊了雙眉。

  “無意窺探你的隱私。”莉茲倚在了妮娜臥室的門口,宛如音樂盒中跳舞的芭蕾娃娃的裝扮讓她顯得純真清透,只不過,那身黑色的芭蕾舞裙鮮明的表示主人演出的角色是黑天鵝,“你剛才驚叫了一聲,痛苦的表情就像是要死掉了一樣。”

  “沒什麽。”索爾突然感到那種痛感消失了,徹底的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向他襲擊過來一樣,“每年都要死那麽幾次,才能安全地接著活下去。”

  “聽說你去年也差點死了一次,是嗎?”莉茲向客廳使了個眼色,示意索爾出來說話。

  “去年?”索爾假裝苦想了一陣,“去年我在玩兒殺罰遊戲,幾乎每次都與死神擦肩,你指的是哪次。”

  “你和死神擁抱的那次。”莉茲攏了攏蓬松的黑紗裙擺,照例抱膝坐在了壁爐前的靠椅上,“我當時感應到了,很強烈,像是突然被閃電擊中一樣。”莉茲仔細地回想著,“不過只是一瞬間,就失去感應了,我知道你平安無事了,只是——”莉茲看著索爾的眼睛,“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可以死裡逃生。”

  “不知道。”索爾搖了搖頭,“當時我們遭遇了襲擊,傑茜面臨著生命危險,十幾把槍同時對著她,都是銀彈,她隨時都有可能在變成篩子前就在我眼前灰飛煙滅……我一著急就擋在了傑茜的前面,接著……”索爾似乎自己都不太相信,謹慎地選擇著措辭,“我們周圍突然出現了一層光圈,所有的子彈都近不了我們的身,子彈靠近光圈邊緣的時侯,像突然睡著了一樣,竟然就在半空中徑直落地了,所有的子彈……”索爾立即補充到,“我沒有發瘋,我說的是真的,這種事我活了幾百年也是第一次遇到。”

  “那是血咒的保護網。”莉茲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長歎了一口氣,“你媽媽用自己鮮血賦予你和傑茜保護,就像是……”

  “就是像哈利·波特的媽媽為了讓小哈利逃出伏地魔的阿達瓦索命咒而用愛施的保護咒語?”索爾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的裡第一章的情節,“難道我的媽媽也是魔法師?”

  “想太多。”莉茲向壁爐裡投了一塊木樁,“你以為這個世界像莎蓮·哈裡斯筆下的《南方吸血鬼》一樣嗎?除了有可以光明正大和人類爭奪自身合法權利的吸血鬼,還有精靈、狼人、黑豹人、虎人、變形人、巫師……”莉茲笑了笑,“我們這個世界除了吸血鬼外,其他種類的超自然生物都是處於空缺申請中。”

  “你不就是巫師嗎?”索爾反問道。

  “再次聲明!”莉茲無奈地看著索爾,用極快的法語描述,“我只是有很強的感應能力,會使用與血液有關的特別的咒語,我不是巫師,世界上也沒有巫師……”見索爾剛想反駁,莉茲立即舉手打斷,“我用比你年長三倍的年紀保證,這個世界上沒有巫師,至少我沒有見過巫師。”

  “好吧。”索爾挑了挑眉,“只是想到世界上可能還存在著和我們一樣超自然的物種,有些精神亢奮罷了。”

  “精神亢奮可與精神病有明顯的區別。”莉茲不滿地看著索爾。

  “為了彌補我的冒犯,你可以親自來看一下那個像魔法一樣神奇的光圈,絕對歎為觀止。”索爾主動拉起了莉茲的手,“即使你比我年長,我打賭你也是第一次見到。”

  莉茲顯然對如何進入索爾的思想中駕輕就熟,她就像一個喜歡看電影的發燒友一樣,坐在只有她一個人的觀影席上,觀看起這部索爾獨家放給她欣賞的回憶電影。

  “你們在這裡幹什麽!”莉茲看到歐文衝到索爾面前的時候,面對皇族行刑者也就是自己的部下時,竟然一臉驚異,那種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莉茲確定,歐文之所以會驚異,一定是什麽事情出了問題,超出了他的預料或是所掌控的范圍,想到這也許就是自己苦苦尋求多時、解開歐文死因的關鍵線索,莉茲決定繼續看下去。

  “看來,皇族還派出了高層親自來抓人。”索爾望了一眼歐文,吊起了嘴角。

  “看來索爾之前就認識歐文,知道他是皇族行刑者首領的身份,只是沒想到歐文也會出現在這裡。”莉茲見到索爾對歐文的反應後,心裡暗想,“而且,索爾認為歐文是皇族派來抓他和傑茜的……”但是一聯想到歐文之前看到行刑者時的驚異表情,莉茲覺得,歐文顯然對於皇族派行刑者出來營救索爾的計劃一無所知,他只是單槍匹馬地和梅林一起開車來救索爾。

  “顯然,梅林是知道歐文真正的身份的,知道他是是叛逆者組織的成員,否則,他也不會帶著歐文來救索爾。”

  “可是,既然梅林知道了歐文的身份,為什麽索爾卻不知道?”莉茲覺得疑點越來越多,想法也愈加困惑,隻好繼續看下去。

  “索爾!小心!”約翰尼不知何時來到了索爾的身後,望著迎面瞄準過來的紅外線,約翰尼毫不猶豫舉起了槍。

  “不!”歐文站在索爾對面,難以置信的看著正舉槍瞄準自己的人,仿佛見到鬼一樣訝異。

  莉茲看到這個場景時發現,索爾那時確實不知道歐文到底是敵是友,他以為歐文舉起的槍口是朝向自己,至少,索爾身邊的人,也就是約翰尼是這樣認為,所以約翰尼舉起了槍,瞄向了歐文,而歐文見到原本已經被女王“賜死”的約翰尼重現在自己眼前,才會像見到鬼一樣驚訝,“那麽,殺死歐文的人是他……”

  莉茲剛想接著看下去,卻發現索爾腦海中的關於這場吸血鬼混戰的“回憶電影”已經播放到了尾聲。

  “你後來怎麽了?”莉茲不甘心地追問,“差一點,再差一點就可以看到殺死歐文的凶手了。”莉茲暗想。

  “暈倒了。”索爾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概啟動那個保護咒要費很大的氣力,聽到槍響後,我就暈倒了,而且暈了整整三天。”

  “那個歐文……死了?”莉茲試探性地問到。

  “啊,那個雙面間諜啊。”索爾不以為然地提著歐文的名字,“死了,我聽說是死了。”

  “聽說?”莉茲重點重複了從索爾口中發出的這個單詞。

  “對,梅林和約翰尼說的,再加上當時昏迷的我和傑茜還有老早就昏迷的妮娜,我們五個是那場混戰唯一的幸存者,盡管其中三個人都沒有親眼看到他到底是怎麽死的。”索爾出神地望著壁爐中的火,故意不去看莉茲狐疑的表情,“我也只是截取我認為最有價值的片段保留在回憶中好吧,比如魔法防彈光圈,比如殺神索爾下凡,比如美男救英雄,我是指約翰尼救我一命……”索爾對著莉茲滔滔不絕地講述,“至於反角死去的場面和細節,不光是我的回憶會自動刪除掉這段,就連我的身體也阻止我去記住這段,所以,沒辦法滿足你想欣賞銀彈爆吸血鬼叛徒的熱血畫面了……”

  “看來約翰尼和你關系很好……”莉茲在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在索爾腦中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約翰尼對歐文舉起了槍。

  “他和傑茜的關系更好。”索爾笑了笑,“我真的覺得皇族不任命他為新的行刑者首領,絕對是最失策的決定。”

  “為什麽?”莉茲不動聲色地問到。

  “他夠決絕,又絕對聰明,會審時度勢,還懂得自我保護……”索爾總結到,“絕對是個優秀劊子手首領。”

  “也就是殘忍狡猾善變自私。”莉茲總結著索爾剛剛說過的約翰尼的優點。

  “你這麽說也不是不可以。”索爾勉強地皺著眉,“不過,我怎麽聽著你說的不是約翰尼,而是我。”

  “再一次。”莉茲起身前拍了拍索爾的肩膀,“想太多。”

  3
  “怎麽樣,那個我親自挑選的情人您還滿意嗎?仔細看來,他的眉眼真的有幾分和休相似呢。”V等候在女王的寢殿裡,想像著女王那張的古董床上香豔的景象,“這次女王沒有把人直接扔出來,看來,死鬼休終於有了接班人了。”想到這兒,V欣慰地點了點頭。

  “我昨晚去看了帕特裡克·馬伯的舞台劇《偷心》。”女王一邊任身後的侍從為她披著睡袍,一邊為自己補著妝,“你知道我最喜歡其中的哪個片段嗎?”不等V給出他根本不知道的答案,女王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男主角小說家丹終於向女友愛麗絲承認他已經與攝影師安娜偷情一年的事情……”

  愛麗絲:“是不是因為她事業有成?”

  丹:“不是,因為她不需要我。”

  愛麗絲:“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丹:“我沒種。”

  愛麗絲:“你還喜歡我嗎?如果我與其他男人在一起……”

  丹:“喜歡,我會發瘋的嫉妒!”

  愛麗絲:“那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丹:“因為我自私。”

  “恰巧,我就是丹這樣自私的人,喔,對了,你們將浴室裡的屍體弄出去,他臭死了。”女王用描述天氣般漫不經心的語氣向身後的侍從吩咐著,“V,以後不要再送這樣的貨色過來,我不想他們弄髒我的床,但是你看,他們現在又弄髒了我的浴室。”

  “是……”V低下了頭,“我還以為,這次的比較……”

  “比較什麽?剛才我說到哪兒了,喔,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永遠覺得自己擁有的都不是最好的,我想要的不是人肉血袋不是泄欲工具,而是真正的情人,一個像愛麗絲之於丹一樣讓我喜歡讓我嫉妒讓我發瘋的情人。我可以不要他,但他必須是我的,並且只能屬於我。”女王終於塗好了指甲油,伸出手指在西班牙進口的枝形水晶吊燈下欣賞指尖那幾抹耀眼的猩紅。

  “我覺得——”V的語氣極為謹慎,“您還是有點喜歡休的,是因為他的相貌?”

  “嗯,他的確是活著陪在我身邊最久的人,人類。”女王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不過,即使再像,也終究是個影子,遠遠滿足不了我。”女王歎了口氣,走向窗邊的陽台,望著眼前無邊的黑夜,“血冷得太快,而夜卻太過漫長,吸血只能滿足我的生理欲望,而填滿不了我的心,我吸的血越多,心就越渴……”女王像是陷入的無邊的回憶中,“我本無意殺人的……”

  “我們都不是天生就熱愛殺戮。”V在一旁默默說到,“但為了生存,我們只能如此。這就是上帝賜予我們永生福音的同時,伴隨而來的詛咒。”

  “你知道為什麽吸血鬼都熱愛殺戮嗎?”女王轉過身看著V,“因為他們空虛,他們通過殺戮搶奪,來填補物質上的虛空,而又通過奢華的物質來填補內心的空虛。”女王看著手上的藍寶石戒指,“這就是為什麽吸血鬼通常都有喜歡收藏珠寶或古董的嗜好,並不是因為他們是藝術家,懂得欣賞這些美;也不是因為活得太久,太過無聊而收集東西來為自己的走過的歲月作見證……而是,他們活得越久便越空虛,就越想通過自己能實實在在握在手裡的,不會隨時間而消逝的東西,來陪伴自己的存在……”

  “比如鑽石。”V很了解女王說的那種空虛和孤獨,這是無論用多高權位和多少鮮血也填補不了的悲哀。

  “我們真可悲,不是嗎?”女王笑著對著鏡中根本看不到的自己,整理著頭髮,“我們做人類時不開心,命運便多給了一次機會,將我們選中成為更高級的人類——吸血鬼。可是做吸血鬼的時間久了,我們又開始不開心了,因為,我們再也無法擁有做為人類時那些親密的感情了。我們雖然看起來和他們無異,可是,他們卻害怕我們,拒絕與我們為伍;我們明明與他們擁有相通的情感,會愛會痛會哀傷,可是,他們卻背過身去,拒絕與我們交流……我們就這樣被自己以往所擁有所伴隨的一切推到了世界邊緣,而在這裡,除了孤獨,什麽都沒有。”女王搖了搖頭,“我們也許不會像人類那樣因為衰老而死,我們,卻會逐漸地被孤獨啃噬得絲毫不剩。”

  “所以在未來已知的漫長痛苦裡,還是及時行樂才更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吸血鬼的身份,至於那些靈魂深處難以掙脫的人性,相信我……”V站在女王的身後舉起了高腳杯,“只有用有更多的殺戮和鮮血,才能將它們徹底謀殺掉。”

  “那讓我們為了更多更瘋狂的殺戮,乾杯。”女王終於回復到V所習慣的那個狀態,她直接舉起酒瓶,仰起頭將裡面的腥甜喝得精光,幾滴殘余在她紅唇邊的血滴,順著如天鵝般優雅的脖頸滴進了她深V的領口裡。

  “你還需不需要?”V打開了手中的名冊,一枚枚有著和休一樣精致臉孔、相似眉眼的照片赫然暴露在空氣中,它們都寂靜無聲地等待著自己下一刻的命運,生或死、升起或淹沒,全在女王的一眼之間。

  “暫時不需要了。”女王扔下酒瓶倦倦地將呈在她眼前的名冊推到一邊,“他們都不是他,他回不來了……”

  “喔,這有您一封信。”V小心翼翼地將一封火紅色的信封從懷裡拿出,女王剛想伸手推掉,卻被信封裡掉出來的一枚印有自己頭像的徽章刺中左胸口中那顆早已冰封了許久的心臟。

  “是他?”女王看著徽章上斑駁的痕跡,眼中立即噙滿了淚,仿佛這印記直接刻到她的瞳仁裡一樣,“你從哪裡,不,是誰給你這封信的?”

  “是他,我的王。”V向著女王微微點頭肯定了女王心中那個企盼已久此刻卻不敢說出事實的答案,“他要見您,他有我們正在尋找的線索……”

  “馬上安排,現在!喔,不,不是現在,我還沒有做頭髮……快把艾麗叫來,讓她幫我梳頭髮……天啊,我還穿著沾著血的睡衣……”女王跌跌撞撞地向寢室走去,倉促都來不及看到她背後V幾乎察覺不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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