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收拾收拾東西和你去一趟,現在你媽已經從醫院回家了嗎?小吃點東西吧!”
他說著從桌上買一份早點遞給了他,這孫國興也不推辭,拿起早餐就吃,看得出來可能是餓壞了,胡玉梅去收拾東西,可我總覺得這樣的事情有些不簡單,我想要跟著去看看。
“我也跟著去看看,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我說了一聲,也回去收拾東西,東西不多,也就是一些符紙,朱砂,點睛筆一類的東西。
胡玉梅的東西不一樣,鼓,還有之前他給我的那把鞭子,還有一個煙鬥,就這些東西。
“你就帶著這些東西就夠了嗎?”
我看了一眼胡玉梅,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就這些東西就夠了,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我看你帶的這麽繁瑣,對於東北的邪性東西來說可不一定有用。”
這是自然,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更別說是我們面對的是這個奇怪的東西,看他帶的東西,這不像是實病,反倒像是癔症。
東北的癔症指的就是子虛烏有的毛病,那些就有多種多樣各不相同了,東北出馬仙據說就是專門對付這些東西。
胡玉梅收拾好東西以後叫醒了那個夥計,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叫曹慶海。
他開著車,載著我們三個,孫國興家裡距離這裡恐怕有二十多公裡,車程不過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就到了這裡,剛下車我就後悔了,東北是真他娘的冷,把我凍得一激靈。
我緊緊衣服,就看到幾個孩子拿著糖葫蘆從我身邊走過去,東北民風彪悍果然不假,小孩都這麽抗凍。
三座大瓦房,一個大院子,這就是孫國興的家,院裡有兩頭大黃牛,還有幾隻雞正在啄地上的玉米粒。
院裡有一口井,是用來搖的水井,這樣的水井南北方都特別常見,只不過孫家的井口拴著一條大黑狗。
這黑狗看起來極為駭人,眼睛有些發紅,就那麽看著我們,尾巴低垂,也不叫,就像是隨時準備對我們發起攻擊的凶悍野獸一樣。
而拴著黑狗的鐵鏈子足足有小孩手臂那麽粗,看樣子這狗攻擊力應該是非常強吧?
“沒事,這狗不會咬人的,他家我都來過好幾次了!”
看我有些害怕,胡玉梅對我說了一聲,打消了我的顧慮,我尷尬一笑,對他點點頭:“沒事,我不是特別怕。”
我們進入到房間裡,熱烘烘的非常暖和,有一股柴火味,還有一股香氣,是供香的味道。
對於這股香味我當然是非常了解,我們這些陰人都會接觸到這樣的供香,不過我一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他家裡並沒有什麽陰靈一類的東西,應該是不至於用起供香這樣的東西,要知道供香價格極為昂貴,不像是普通的香價格那麽便宜。
胡玉梅進來以後,左右看了一眼,孫國興一進屋就大喊道:“爸,我把胡大先生帶來了,爸!”
一個老人推門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身體硬朗精神狀態不錯,不過就是面容有些憔悴,看到了胡玉梅他趕忙迎了過去:“胡大先生,你可算來了,你看看我老婆子吧!”
老人得有七十來歲的年紀了,胡玉梅點點頭跟著他一起走進房間裡,我看了一眼身邊的曹慶海,曹慶海對我點點頭,然後努努嘴,我倆一起緊隨其後走進了房間裡。
房間裡供香的味道更加濃重,我一進去就看到屋子的西牆上掛著一塊大紅布,紅布上面用黑衣寫著一個個名字,起首是胡三太爺,胡三太奶,然後下面全都是胡姓的名字,足足有近百個。
這和店鋪裡供奉的堂口差不多,不過店鋪裡供奉的是胡黃二仙,也就是除了狐仙還有黃仙。
屋裡是火炕,炕上躺著一個老婦人,蓋著東北特有的大花棉被,不過這房間非常熱,本來就得有三十度左右,還蓋著被子,這得多熱。
可即便如此,老婦人還是在不斷的打著冷戰,甚至牙齒都在嗒嗒的響,這是因為太冷而上下牙碰撞的聲音。
胡玉梅看著屋裡的堂口,然後突然開口道:“是誰給你們立得堂子,沒有開光,沒有老師坐鎮,家裡有一個邪仙!”
“啥玩意?有邪仙,這是村西頭師娘給我們做的,說是我家老婆子身上有仙緣,不是有病,就是被鬼磨得,要是立堂子看事就沒事了。”
聽到這句話,胡玉梅眉頭一挑:“放他娘的狗臭屁,什麽師爺師娘,我問你,你是個什麽東西!”
胡玉梅說著,用手猛的一指面前炕上的老婦人,開口問道。
他這麽一問,旁人沒怎麽樣,倒是把我嚇了一跳,我心尋思著這不是找打架嗎,你這麽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
卻不料炕上的老婦人睜開眼睛嘿嘿一笑,眼睛是墨綠色,看起來就像是戴著美瞳一樣。
可我不管怎麽傻,也得知道這肯定不是美瞳啊,老婦人嘿嘿傻笑,嘴裡喃喃自語:“整死你,整死你,嘿嘿,整死你……”
陰惻惻的聲音如同催命魔咒,剛進來的時候我明明沒有感覺到這裡有任何氣息,可是現在這老婦人表現及不尋常,我感覺這可能就是胡玉梅說的什麽邪仙在作祟。
“已經沒救了,還是打口棺材送走吧,這堂子有問題,如果你們能早點問我的話可能還有解救的辦法,可是現在這邪仙已經成了氣候,我也沒辦法了。”
聽她這麽說,孫國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胡大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媽啊,我求你啦!”
胡玉梅想要伸手扶他起來,可是沒扶起來,我伸手阻止了胡玉梅:“別急,讓我來試試吧,說不定可行。”
我看得出,孫國興對於母親非常依賴,這對我這種小時候就沒有母親的人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觸動。
還是那句話,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我們陸家本就是和各種邪物打交道,屍體尚且能夠封印,更別說是這樣的所謂邪仙了。
其實說起來,每個人的家裡都有家仙,有的是先祖,有的是一些其他精怪,可是只要有人在,家仙就會在,按道理來說這孫家應該也有家仙在,可是這所謂邪仙為何能夠登堂入室?
我隨手從包裹裡抽出點睛筆,在供堂子的供桌那裡取了香灰,然後用雪水混了,用點睛筆飽蘸雪水,抹在眼皮上。
我做完一切之後,看了一下炕上躺著的老婦人,我看到他的身後躺著一個渾身濕漉漉,身上長著青苔的老頭。
這老頭陰惻惻的看著我笑,然後對我招招手:“你過來啊,你過來!”
我微微一笑,對他點點頭,然後朝著他走了過去,我的挎包就斜挎在身上,我從包裡摸出一張符紙,走過去然後徑直朝著他拍了過去。
這一下子沒等拍中,這老頭騰地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準備逃跑,我連忙從包裡拿出一個棺材釘,直接朝著他丟了過去,與此同時對孫國興喊道:“趕緊把你家的大黑狗帶進來,快點。”
那大黑狗極為凶悍,肯定能看到鬼,狗這東西有靈性,護主,尤其是黑狗,對於鬼的攻擊力非常強,莫說是一個鬼老頭,就算是厲鬼,也要怕這種黑狗三分。
我這棺材釘正好打在這鬼老頭的腿彎,鬼老頭一下子沒有走脫,然後胡玉梅冷哼一聲:“剛才不過是給你個機會罷了,真以為我對付不了你!”
他說著,一下子抽出一條腰帶,然後直接朝著這個鬼老頭甩了過去,紅腰帶纏繞在這鬼老頭的小腿上,普通人看不到這個鬼老頭,只能看到紅腰帶凌空繞了一圈,就像是抗日神劇裡鬼子工兵用來探雷的儀器一樣。
他把腰帶纏在手上,用手往過一扯,腰帶一下子繃直了,鬼老頭還在不斷掙扎,這時候孫國興已經把大黑狗牽了進來,我對她喊了一聲:“放狗。”
一解開大黑狗的束縛,大黑狗低聲嗚嗚一聲,緊接著直接一躍而起跳到炕上,緊接著直接朝著鬼老頭撲了過去。
不過這畢竟是邪仙,不比其他的鬼魂,別看他現在這麽怯弱就以為好對付,這家夥一看大黑狗撲了過來,手伸出來,那指甲足足有半尺長,直接朝著大黑狗抓了過去。
這黑狗護主心切,哪裡有躲閃的意思,可我不能讓它受傷,這是好狗,我直接從包裹裡抽出來那把木鞭,然後手一抹,我爆喝一聲:“還敢造肆,不知死活。”
我說著,也不管其他,手中木鞭直接朝著他掄了過去,啪的一下子打在他的手上,這鬼老頭哀嚎一聲後退兩步。
大黑狗打蛇隨棍上,張嘴一口咬在鬼老頭的胳膊上,我又從包裹裡摸出一張空白符紙,咬破手指,直接用陽血畫符。
這是非常危險的,也不是特別有效,因為人的精血有限,不可能什麽時候都用精血畫符,而普通人血還不如狗血雞血有用,我用自己的血畫符,實屬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