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機場的時候,陳慧敏拖著行李箱戴著遮陽帽,站在那裡左顧右盼,時不時有人和她過去搭話,都被她一一回絕,看樣子應該就是在等我的到來。
我走過去對她道:“這位美女,等人啊!”
陳慧敏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對我道:“對啊,等人呢!”
“要不要考慮和我一起走吧,怎麽樣!”
“好!”
我順手接過她的箱子,看著身邊一片豔羨的目光,頓時感覺自己真他娘的有一種自豪的感覺。
“你怎麽突然來了,不提前給我打電話,如果你上午來的話我沒在長春你怎麽辦?”
“那我就等你啊,我來這裡找你,你不接我那我怎麽辦,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只能和其他小哥哥走咯!”
她說著,若無其事的往旁邊看過去,可是微微眯起的眼睛裡可以看出其中的笑意。
“先去知天閣吧,晚上我帶你去吃飯,現在還沒有到下班的時候呢!”
我和她隨便叫了一輛出租車前往問天閣,路上的時候她告訴我原來是這裡有一個培訓會,是專門培訓法醫專業的,因為她要做主任,所以先來進修。
來到問天閣,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胡玉梅還有胡玉竹,我沒想到他妹妹竟然來了。
“呀,你回來了,姐姐,你怎麽也來了!”
胡玉竹現在還記得陳慧敏,可見半人半屍的時候並不是徹底泯滅意識的。
“對啊,你不是上次那個小姑娘嘛,原來你也是胡家的人!”
“這是我妹妹,您好,上次幸虧你們救了她,她在家的時候還和我一直提起你們呢。”
“那是我們應該做的,應該做的。”
陳慧敏和他們寒暄了一陣,然後就坐在我身邊,那麽看著我,說實話,突然有一個姑娘這麽關注我讓我極為不適應。
胡玉梅對我道:“怎麽了老陸,女朋友來了也不帶人家出去逛逛,長春雖然沒什麽特別的去處,可是淨月潭這樣的地方也還是挺不錯的,要不我開車送你們去吧!”
“不用麻煩了,我要在這裡待幾天,他會有空陪著我的,等你們下班了再說!”
我本想辯解一句,可是陳慧敏沒有給我這機會,直接插了一句話把我憋夠嗆。
胡玉梅看了一下外面,看沒人過來然後過去直接把知天閣的門關上了,然後從八仙桌下面拿出兩隻老鼠,就是足足有半尺長的老鼠,沒有毛,皮上全都是紅色的符文,也就是指甲蓋那麽大,密密麻麻全都是。
老鼠也是突眼吐舌,看起來好像也是上吊死的。
我怎麽感覺這東西這麽熟悉,怎麽這麽像孫老太的死法。
“不用懷疑,這是後去的夥計在孫家後院茅廁裡找出來的,是有人給他們下了咒,小人煞,這不怪你,是有人作祟。”
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很難接受,為什麽兩個與世無爭的老人要橫遭此禍,吊死家中房梁之上?
“那為什麽老太太死了,孫老爺子沒死?”
“因為他是趕山客,殺氣重,這老鼠根本不敢勾他的魂,而且他去了山裡,現在大雪封山,我感覺他也是凶多吉少。”
“你們在說什麽案子,給我也看看!”
陳慧敏說著湊過來看一下老鼠,沒看出什麽,胡玉梅饒有興趣的看了我一眼:“聽說弟妹是法醫?”
“對,是法醫!”
這次我也學聰明了,直接脫口而出,陳慧敏白了我一眼,然後害羞的低下頭,沒有繼續說話。
“這是現場照片,你看一下是怎麽回事!”
胡玉梅遞過一個平板電腦給陳慧敏,陳慧敏看了一下,然後放大了局部:“是頸部機械性窒息導致大小便失禁,看這個脖子扭曲的角度,應該是伴隨著脊骨骨折,皮下出血應該是刺穿了血管,畢竟是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只不過,她脖子下面的這個紋飾是什麽?”
她說著,指了一下照片上的孫老太的脖子的位置,我們湊過去看了一下,好像隱約是銅錢的印跡,殷紅色,看起來的確是挺明顯的。
可是我們剛才太粗心大意,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差點錯過了這個細節。
“嗯?這個年號,讓我看看,好像是我昨天丟下的銅錢!”
胡玉梅拿著放大鏡看了一下,然後確認的對我說道。
這一下子就有更多的疑點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有人拿了胡玉梅的銅錢然後去犯案,也不應該是郝雲龍的鬼魂去作祟。
現在有兩個可能,一是可能是有人想要嫁禍胡玉梅,因為東北出馬同氣連枝,相互之間都有關聯,都有聯系,這銅錢看樣子應該是胡玉梅獨家使用的,要不他不可能一瞬間認出來。
如果孫國興找到別人給他母親看病,看到這個印跡,很可能直接把懷疑的目標放在我們身上,從而對知天閣造成影響。
再一個就是昨天的事情敗露,有術人一直跟著我們,然後今天再次犯案,給我們打擊,讓我門投鼠忌器。
“看這個架勢好像是衝著你來的啊哥,你有沒有什麽想法,和我說說!”
胡玉竹還真是樂天派,唯恐天下不亂,對胡玉梅問道。
“什麽什麽想法,先查一下是不是二叔派人動的手,我這夥計現在都回來了,想從我背後下黑手那絕對不可能。”
“這銅錢只是你們一家在用嗎?會不會是有其他人也用這樣的銅錢被人得到,這是針對於別人的!”
“我們胡家用到銅錢的很少,我大哥是個例,因為他學過茅山術,所以才會這樣的道家法器,不倫不類,我爸一直這麽說他。”
“就你話多,去訂桌酒席,咱們一會一起出去吃個飯,怎麽也不知道略盡地主之誼,也不怕人家笑話你。”
胡玉梅很顯然非常寵著胡玉竹,就算是胡玉竹這麽放肆,他都不舍的說一句罵一聲,兄妹情深由此可見。
“哦!”
胡玉梅吐吐舌頭,然後湊到陳慧敏身邊:“姐姐姐姐,你喜歡吃什麽,你看看!”
“我什麽都可以!”
“不行,老陸,那邊出事了,咱們現在過去一趟,玉竹,陪客人在這裡等著我們,不要亂跑,店鋪門從裡面關起來,誰叫門都不要開。”
一聽他說的這麽嚴肅,我心中暗道不好,這可能是出事了,出門上了胡玉梅的車,胡玉梅眉頭緊鎖,臉色非常陰沉。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這麽急!”
“剛才我派幾個夥計去咱家昨天吃飯的地方去盯梢,剛才突然傳回來消息說是那裡有人撞邪,現在整條街都已經被封住了,他們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情況不好控制。”
這次真的大條了,這恐怕是要比陰陽路還要難以破解的一個陣法,活人不比死靈,是有意識有陽氣的,你想要控制他們是很困難的。
而且上次陰陽路那是有陰魂陰氣迷惑我們,這裡不一樣,這條路就算是陰氣再重,又能有多重?
我們兩個來到這裡的,果然是前面道路坍塌,水從供水管道奔湧而出,而且是滾燙滾燙的開水。
這裡應該是障眼法,從這裡進去應該就是核心所在,店鋪夥計應該就是被困在裡面出不來,所以才會聯系胡玉梅讓他過來幫忙的。
“老陸還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裡面什麽情況。”
他說著就要衝進去,可是我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我進去,你們東北術法我不熟悉,萬一一會外面出事我幫不上忙,我進去你還不放心嗎,等我消息!”
聽我這麽說,胡玉梅點點頭,拍拍我的肩膀:“麻煩你了老陸!”
我對他微微一笑,撚起一張符紙貼在胸口一頭扎進水裡。
第一感覺,燙,真他媽燙,這是真·開水啊,足足有將近五十度,就像是燙豬毛一樣把我燙的怪叫一聲衝了進去。
這是供熱管道,這熱水是真的,至於這個陣法,的確是在這裡面,因為我已經看到裡面中邪的人了。
一個男人在撕扯女人的衣服,女人不斷的掙扎號哭,可是卻一點用都沒有,男人雙眼通紅,喪失理智,已經被獸欲徹底侵佔了頭腦。
我過去一腳踹開騎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然後扶起地上的女人,卻不料這個時候我的背部突然一痛,緊接著鮮血滴滴答答的順著我的後背滴下來。
一把西瓜刀砍在了我的肩胛骨上,卡在這裡沒有繼續砍下去,我一腳把這人踹開,緊接著方才看清這裡的情況。
昏暗壓抑就是第一感覺,非常壓抑,街上有人在殺人,有人在放火,有的在強jian侵犯,有的人在那裡吸毒。
人的醜態在他們身上顯露無疑,可我卻沒有看到知天閣的員工,我不能一一阻止他們,只能是維護著面臨困境的人,然後掙扎著從這裡掙扎出去。
這夥人就像是瘋狗一樣,不斷朝我湧來,不過都在我面前。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陣風聲,我轉過頭就是一記窩心腳,這人被我踹中,悶哼一聲:“是我,二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