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警察怎麽都是這操性,什麽事辦不成就拿小市民消費,今晚這裡還得死人,小姑娘,別說我沒提醒你,趕緊走吧。”
陳老頭吊兒郎當的說了一句,然後就歪著頭躺在靠背椅上閉目養神。
蔡槿被他氣的臉色蒼白,偏偏拿他沒有半點辦法,只能找來別的警察在審訊室盯著我倆,她去給我們買吃的。
我用手肘捅了捅陳老頭:“我說,你怎麽知道今晚這裡還得出事,譚中詠那事,不會真的是你乾的吧?”
“放屁,咱倆那天就在一塊,我哪有時間去殺人?他們不信我,你還不信?”
陳老頭吹胡子瞪眼睛對我吼了一聲,那警察見我倆在這吵了起來,立馬拿著警棍敲審訊室的門,示意我倆安靜點。
“我實話和你說吧,殺死譚中詠的人其實為的是譚家的那本簿冊,也就是那個人殺了譚宗桂這一脈所有人,不拿到簿冊,他不會離開的。”陳老頭把頭偏過來,對我低聲道。
我沒有再說話,畢竟這裡還有警察,我偷偷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棺材項鏈,這是當初我爺爺留給我的東西,說是棺材匠的身份證明,讓我不要輕易示人。
我曾經試過打開項鏈上面的棺材,能打開,裡面是鏤空雕刻出來的一個僵屍,上面還有繁複的梵文,根本看不懂。
這項鏈我從不輕易示人,就算是陳老頭都不知道我有這條項鏈。
“喏,吃點東西,然後小李,你帶他們去一趟衛生間。”
蔡槿回來了,給我們買了麵包和礦泉水等吃的,雖說是被拘留,可是誰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我和陳老頭從早晨到現在都沒吃過飯呢。
我倆狼吞虎咽的吃過東西,然後滿意的打了一個飽隔。
“走吧,二位爺!”
這叫做小李的警察也挺詼諧幽默的,打開門,把我們兩個帶了出去。
他當然是不能和我們一起進衛生間,我解手的時候,陳老頭在隔壁對我沉聲道:“小子,一會入夜了小心點,這裡誰也幫不到你,我估摸著今晚應該是大菜。”
“你就甭瞎操心了,咱倆這手銬戴著,鐵門鎖著,就算是開了也是白折騰。”
我不以為然,這麽多大場面都見了,對於這種事真的就有點司空見慣了。
“不一樣,譚中詠的死法你看到了吧,那是咒術殺人,是偷身鬼代,只要有你生辰八字,萬裡之外都能指揮你自己自殺,你別中了招了。”
生辰八字,無論是對於陰人還是普通人來說,都非常重要,這偷身鬼代我是第一次聽說,陳老頭在廁所裡給我詳細解釋了一下。
原來偷身鬼代指的是有人借助生辰八字,把生人的生辰貼在紙人身上,然後把與此人生辰八字吻合的鬼魂拿來拘在紙人身上,再用紙人來殘害生人。
這是一種非常邪惡的術法,尤其是對於我們這種做死人生意的陰人來說,偷身鬼代更是致命的。
一直到外面的小警察要叫人進來抓我們的時候,我們兩個才出去。
陳老頭甩了甩手上的水,大步流星的回了審訊室。
我倒也不害怕,自打我爺爺去世以後,我自己生日都懶得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具體的生辰八字,更別提別人了。
我們兩個被抓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臨近午時,折騰到現在,已經是入夜了。
因為我和陳老頭還被拘禁在這裡,所以留了不少的警察看著我倆,他們在那裡抽煙打牌,蔡槿因為嫌煩,而且和他們並不熟悉,所以坐在審訊室門口,守著我倆。
外面風很大,警察局院裡有顆樹,風一吹嘩啦啦的樹葉子響,樹枝也不斷地搖曳,映在牆上,就像是有妖魔在外面張牙舞爪。
突然,警局的一扇窗被風吹來,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傳入耳中,一個小民警罵了一句,就去關窗。
他到了窗口,往外瞅了一眼,然後突然說了一句:“師傅,你怎麽來了?”
緊接著,我就聽到這個小民警一聲尖叫,竟被人從窗口拉了出去,其他的人聽到這了一聲尖叫,立刻都朝著窗口跑過去。
“陳隊,您怎麽來了?小劉,你起來吧,別鬧了。”
我感覺這一切都不太簡單,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突然,警察局的燈滅了。
在這種要命的時候竟然停電了!
我是親眼看到一個年約五旬的警察拖著剛才那個關窗戶的小民警的腿從外面走了進來,那個小民警臉托著地,按道理來說應該很疼,可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警察嘴上沾染著鮮血,透過外面的月光可以看到老警察臉色烏青,走路的時候腿不會彎,就那麽僵直,如同僵屍。
“陳隊,你這是幹什麽,陳隊……”
一個警察擋在他的面前,他竟然伸出手猛的洞穿了這個警察的肚子,審訊室因為就面對著他們,這個警察的肚子被洞穿的時候,我清晰的看到這個老警察的手。
白森乾瘦的手爪子,上面有著幽藍色的指甲蓋。
肚子被掏空,任是百煉金剛,也得死無全屍。
這個警察頭一歪,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歪頭的時候,我看到了這個老警察的面容,他咧開嘴,似乎是笑了,白森森的獠牙支出嘴外,猩紅色的舌頭舔過嘴唇,然後竟然從已經死亡的警察胸膛裡掏出心臟,咬了一口。
對於這種情況我已經司空見慣,更惡心的也不是沒見過,可是我身邊的蔡槿受不了,隔夜飯都差點沒吐出來。
我知道這個老警察是什麽了,他不是人,也不是僵屍,而是一具煉屍!
煉屍不同於僵屍,我們陸家男丁生來就與屍體,棺材打交道,僵屍撲人吸血,雖然也是肢體僵硬,不過那是因為長時間不活動,關節已經僵死,而且大凡僵屍,都是封存有年頭的屍體,本身便出現屍僵的屍體。
可是煉屍就不一樣了,煉屍是被人用人工手段煉製的妖物,本身就是活人。
煉屍不喝血,煉屍吃肉。
僵屍喝血是為了補充陽氣,就像是猛鬼吸人陽氣一個道理。
煉屍吃人肉是為了促進消化,讓自己更有力量,準確來說,煉屍是妖,不是屍。
這一具警察的屍體就足夠他吃一會的,煉屍沒有靈智,也不像僵屍那樣撲人全憑本能。
我對這群警察喊道:“都別開槍,先讓他吃,別激怒他。”
人已經死了,沒必要再犧牲活人。
“還不快點給我開門,要不然一會咱們都得死!”
我對著身邊的蔡槿喊了一聲,讓她給我開門。
我一邊緊盯著煉屍的動向,一邊飛速運轉大腦,回想著我爺爺當初教給我的如何對付煉屍的術法。
我們陸家世世代代都在做棺材,也和僵屍煉屍常打交道,欲克煉屍,必須要用柳枝抽打,散去陰氣,用柳枝蘸童子尿抽煉屍丹田,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散去煉屍陰氣的辦法。
而且我現在還面臨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怎麽讓煉屍乖乖的站在那給我抽。
蔡槿此時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了,給我們兩個打開審訊室的門,順便打開我們的手銬。
我隨手摸了一下我的口袋,心中一喜,口袋裡還有五顆棺材釘。
這是我上次給李夢玲準備的,要用來封三陰棺,可是沒有用上。
煉屍口味挑剔,吃人隻吃心肝,這邊門剛打開,煉屍也吃完了那個小警察的心肝,立刻朝著那群緊握著槍,渾身顫抖的警察們撲了過去。
我大跨兩步跑到那具煉屍面前,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一腳把他蹬了出去,叫道:“你們快點出去!蔡槿,你去給我折一段柳枝。”
這煉屍被我一腳踹出去,倒在地上,還要掙扎著起來,我爺爺當初教過我應該如何應對僵屍和煉屍,我趁著他還沒起來,屁股對準這東西的胸膛,直接坐了上去。
隨後用身子壓住煉屍的腿,然後從我的口袋裡抽出一支棺材釘,狠狠地拍進他的膝蓋。
釘住煉屍關節,為的就是不讓他起來,我這枚棺材釘足足有巴掌那麽長,直接把煉屍的膝蓋釘了一個對穿。
正當我還準備把他的另一條腿也釘住的時候,突然感覺我的屁股一陣劇痛,我伸手一摸,就感覺屁股黏膩膩的,還有一顆釘子釘在我的屁股上。
我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戴著面紗的人,手裡端著一把小巧的弓弩,就是這東西射出來的釘子,射在我的屁股上。
與此同時,這個家夥竟然拿出一隻灌滿了什麽液體的氣球,直接朝著我身下壓著的煉屍丟了過來。
這煉屍剛才被我釘住膝蓋,還在張著大嘴不斷哀嚎,這氣球好死不死掉進他的嘴裡,就被那獠牙穿透了。
地上有濺落的液體,我一看,裡面不僅有雀舌,還有烏鴉眼睛,血紅色的液體散發出難聞的腥氣,這是貓血。
我心中一沉,這才是今晚的大菜,陳老頭說的果然是到了。
這雀舌,指的是貓頭鷹的舌頭,加上烏鴉眼睛和貓血,是催生僵屍的最好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