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把這店小二身上的邪祟送走以後,胡玉梅對那個車夫交代道:“你可以去告訴官府,這店小二謀財害命,你還能得到一筆錢,我們就不用你送了,你多加小心,好自為之吧。”
胡玉梅說完以後,我們兩個離開了這裡,此時已經是天光大亮,我們走出這家驛站,我對胡玉梅問道:“你突然這麽急著走,怎麽了?難不成你還怕咱們受牽連?”
“不是,你看看。”
他說著,從自己的腰間摘下一塊玉佩,玉佩此時正在閃爍著紅光,這塊玉佩是狐狸模樣,看起來非常的精致,晶瑩剔透,還挺漂亮。
胡玉梅對我開口道:“我們胡家現在肯定有老仙在附近,這塊玉佩有感應,咱們現在趕緊去找。”
能找到這位老仙,我們就能回到現實中,所以我們兩個忙三疊四順著玉佩的指引去找這位傳說中的老仙,驛站旁邊就是官道,順著官道走了約摸著半個小時左右,我就看到一個老頭坐在樹下。
這老頭眼盲,坐在那裡正在喝酒,正是當初給我陰陽墜的那個老人。
胡玉梅看到這個老人,喜不自勝,當即跑過去開口道:“老太爺,您怎麽在這?”
“老頭子我眼盲心靜,你們兩個和我有緣,我既然在,當然會來找你們,陸家小子,你可還記得我?”
他的面容仍舊未變,不過從這個時候過渡到我和他初次相見的時候,時間轉眼已經過去百年,他怎麽可能未曾衰老,而且胡玉梅,怎麽會叫他老太爺?
老頭起身,打理了一下灰塵,然後對胡玉梅斥責道:“臭小子,你二人貿然進入歸墟之國,通過海底亂流來到這裡,還讓你爹和你二叔以為你們是被一清道歹人所害,東北盤常報馬七十七路野仙清洗一清道,損兵折將,才算是搗滅了一清道。”
然後老頭看了我一眼:“至於你,雖然雲貴不和,不過這陰魁威名不減,你也算是青年俊才,這國內外的陰人群情激奮,現在已經在搗滅海外一清道的路上,你們兩個小子,也算是出了名提了氣了。”
老頭說著,對我們兩個開口道:“找個地方坐一會吧,反正也沒什麽事。”
就這樣,我們兩個被老頭領到一個涼亭那裡,三個人坐在這裡,老頭顯露真容,竟然不是眼盲之人,而是耳聰明目,看起來分外精神。
胡玉梅給我介紹道:“老陸,這位是我們胡家老祖,也是東北七十七路野仙總瓢把子,東北胡三太爺。”
要說東北胡三太爺,不知道的絕對是少數,這可是地仙之流,掌管東北七十七路野仙,絕對不是一般的存在。
胡三太爺看著我,開口笑道:“我和這位小夥子認識,當初我去過他們家,送給他一塊墜子,為的就是讓你們兩個能夠結善緣,得善果,看來我做的果然是不錯,現在你已經做了父親,陸八也就不用繼續臥底了,可以回去頤養天年了。”
聽到這句話,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人,有盧彪心心念念的懸案,有蔡槿瘋魔的病症,還有玲兒心心念念的陸長生,還有為情所傷,去了西藏一直沒有音訊的陳海峰。
想到這裡,我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在胡三太爺面前:“老太爺,您貴為地仙,知陰陽,曉天地,我心裡有不解,您能否解答一二。”
胡三太爺靠著跪在地上的我,笑了笑,摸摸我的頭:“癡兒,你在想什麽,我如何能夠不明白,那盧彪經歷的懸案,乃是降頭師所為。可是那犯錯作惡的降頭師,不是已經被你殺了嗎?蔡槿的瘋魔,完全是因為你,當初一清道脅迫蔡槿,若是不應承,就要你死,可你哪裡懂得女人心?一清道破滅,她也已經康復。以後莫要糾纏了,至於陸長生,斯人已逝,生者如斯,玲兒不管能否想通,這都是她命中注定,或許在那輪回之中,陸長生轉生成花草樹木,或者是天地人神鬼,或者是贏鱗毛羽昆,總之不是你,至於陳海峰,放心吧,他已經回來了,難得你宅心仁厚,為他人著想,今後無災無劫,好好享受人生吧。”
他說完,看向身邊的胡玉梅:“你小子,愛上狐族出馬仙家,不肯婚配,這件事你父親都已經告訴我了,只不過人妖相戀乃是天地禁忌,會遭報應的。”
胡玉梅慘然一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道理我都懂,只不過若是得不到,不如不去想。”
胡三太爺長歎一聲:“沒有慧根,沒有慧根啊,既然如此,你若是不怕,我便出面,許你二人結為連理,怎麽樣?”
聽到這句話,胡玉梅非常驚喜的開口道:“老爺子,您沒有逗我吧,真的?”
“我逗你幹什麽,不過就看你父親會不會同意吧,你們兩個幸虧是真身來到這裡的,要不然的話,恐怕把你們兩個帶回去還需要大費周折,走吧,咱們這就回去,你們沒有什麽心願未了了吧?”
胡玉梅搖搖頭:“沒有了!”
胡三太爺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一張黑色符紙,手一抖,符紙轟然炸裂,直接燃燒起來,還燒的劈啪作響,與此同時我們的頭頂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把我們吸了進去,等到我們在一次恢復腳踏實地的感覺的時候,我們處在一棟別墅裡,別墅裡陳設簡單,我非常熟悉,沙發上坐著兩個女人,陳慧敏手裡抱著一個孩子,正在睡覺,牡丹坐在那裡正在做修鞋,非常的認真,似乎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們已經進入到房間裡。
我咳嗽了一聲,輕聲道:“慧敏,牡丹?”
她們兩個抬起頭就看到了我,頓時陳慧敏眼睛就紅了,牡丹直接朝著我撲了過來,被我抱了一個滿懷,至於我們,全都沒有發出聲音,生怕驚醒了那個孩子。
晚上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和胡三太爺吃了一頓家宴,胡三太爺吃過飯以後坐在那裡,看著沙發上的孩子,抱過來輕輕拍著:“以後做我的出馬弟子好不好啊?”
孩子咯咯直笑,伸出手要去抓胡三太爺的胡子,胡三太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這樣其樂融融的景象,不多見。
第二天,我送胡玉梅去車站,胡三太爺已經先走了,沒有繼續在這裡逗留,只不過說我兒子以後可以做出馬仙,還說讓胡玉梅認個乾兒子,沾沾喜氣。
在車站,胡玉梅手裡攥著車票,看著我,開口道:“好好照顧弟妹,還有我乾兒子,知道嗎?”
“行了,你小子放心吧,不就是回去接媳婦嗎,你還不回來了是怎麽著,記得啊,把嫂子帶回來,參加我們婚禮。”
“放心吧你,我還能不來嗎?行了,我上車了!”
胡玉梅錘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轉身上了車,目送列車離開,我還在盤算著是不是應該快遞給他一張請帖,這樣更加鄭重一點。
下午的時候,我和陳慧敏去馬關市公安局報道,陳海峰坐在辦公室,精神飽滿看著我們兩個的辭職報告。
“這個,小陸和小陳啊,你們這個辭職報告呢,我恐怕是不能批。”
陳慧敏抱著孩子,聽到了這句話臉色一變:“陳海峰,你信不信我告訴爸媽。”
陳海峰轉了一下鋼筆:“這個,要辭職,你們兩個只能走一個,小陸同志,現在市局缺一個刑偵顧問,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刑偵顧問,其實就是當初四大天師做的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麽危險,聽到這句話,我點點頭:“好,既然如此的話我答應你,不過你要給慧敏批辭職許可。”
他打了一個響指:“早這麽說嘛,對了你們什麽時候結婚,我昨天聽爸媽說你們要結婚了?”
“你還知道關心你妹妹呢?我們月末結婚!”
“好,月末我抽空請假過去參加,那就這麽著吧,警察局殺氣重,你們趕緊把孩子帶回去,衝撞到我大外甥,看我不把你們兩個抓起來,去吧去吧。”
晚上的時候,我們坐在家裡吃飯,陳慧敏看我心神不寧,開口問道:“你怎麽了!今天總感覺你不對勁!”
聽到這句話,我搖搖頭:“沒,沒什麽,怎麽了?”
“看你有些心緒不寧,明天的時候你去看看蔡槿吧,聽說她要調任了,以後應該就不在馬關市工作了。”
我看了一眼陳慧敏,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哄孩子的牡丹,搖搖頭:“還是不要了!”
“去看看吧先生,別給以後留下什麽遺憾。”
牡丹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對我說道。
聽到這句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那謝謝你們兩個,明天我過去看看,不會逗留太久。”
我對陳慧敏不能說是沒有感情,只能說是我們兩個有緣無分,到最後也沒有在一起,只不過就像是胡三太爺說的那樣,我欠她的,我這輩子都還不清,那就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