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助紂為虐的人

  噗……陸晨晞這一次真心笑了，雙眸中帶著一抹調皮：“我是被蘇老師的關心感動了。”

  蘇彥塵汗顏：“ok，走吧，我送你回家。”

  陸晨晞點點頭，便同他一起走上停止馬路邊的車。

  當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時，蘇彥塵才開口問道：“唐以媛怎麽樣了？”

  陸晨晞的微笑瞬間僵在唇邊，雙眸看向前面，良久，她才微歎一聲回道：“……癌症晚期。”

  蘇彥塵皺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想到唐以媛，陸晨晞的心裡就壓抑：“今晚，她如果還不能醒來，恐怕……”

  “……別擔心。”蘇彥塵轉頭看了一眼陸晨晞：“老天會保佑她。”

  陸晨晞微怔，最後緩緩點頭：“但願！”

  忽然想到什麽，陸晨晞繼而又對蘇彥塵說道：“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嗎？”

  蘇彥塵疑惑地看她：“你想去哪裡？”

  “陸家！”

  現在的陸家變得冷清，似乎沒有了人氣，站在門口，都能感覺到一種壓抑。

  陸晨晞側頭，看向不遠處的白色小車，心微頓。

  “怎麽了？”蘇彥塵不解地問道；

  陸晨晞回神，抬眸看向他：“沒事，蘇彥塵，我想一個人進去看看。”

  蘇彥塵濃眉微皺，半響才點點頭：“行，我在門口等你。”

  “不用！我待會自己坐車回去。”

  “可是……”

  “放心吧，我不會再出事。”

  “那……好吧。”見陸晨晞堅持，蘇彥塵隻好叮嚀幾句，然後離開。

  陸晨晞一步一步朝陸家大門走去，聽說陸家人將這棟別墅賣了，現在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陸晚婷買下了。

  走到門口才發現，原來大門並未上鎖。

  陸晨晞並不驚訝，帶著沉重的心思，繼續朝裡面走去。

  在這裡，其實她並沒有過多的感情，只不過是借住了一段時間。

  唯一感覺到的美好回憶，便是和蘇畫媽媽在一起的時光。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所謂的母愛。

  不知不覺中，走到那晚她跌倒的地方。

  也是在這裡，她看到蘇畫媽媽從樓上摔下來，躺在血泊中。

  陸晨晞的心微痛，她緩緩低下身，伸手去觸碰地面。

  恍然間看到一抹身影，她的動作微頓，抬頭，看向對方。

  英俊而溫和的臉龐讓陸晨晞微怔，她隨即站起身，與他直視。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他篤定的語氣讓陸晨晞微微蹙眉：“所以孟醫生你一直在這裡等我。”

  “是！”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晨晞口中的孟醫生、孟宇飛。

  他此刻不像往日那般帶著溫暖的笑，而是有著幾分狼狽，好似沒有休息好的憔悴。

  ——

  悲傷即將離開，親們唱甜蜜蜜吧……我是親媽

  目光如炬地看著眼前的陸晨晞：“不可以放過她嗎？”

  陸晨晞的眸子中瞬間閃過一抹冰冷：“那你們有沒有放過蘇畫媽媽，有沒有放過病重的唐以媛？”

  “我知道，晚婷做了很多錯事！”

  “既然知道，那我不明白孟醫生為什麽還能說出放過她的話。”

  孟宇飛一怔，隨即眼中透著苦澀：“她……是你的姐姐。”

  “很抱歉，我媽只有我一個女兒。”

  “陸晨晞！你太絕情了。”

  “比起你們做的，我覺得我做的還不夠！”陸晨晞的怒氣在瞬間蹦到了極點，她犀利的眼神緊盯著蘇彥塵：“那晚，是你讓人送送信到宮爵的嗎？是你通知我，蘇畫媽媽有危險對嗎？”

  孟宇飛眼裡多了幾分疑惑，隨即像是明白什麽，最後無奈歎息一聲。

  “是，我知道晚婷第一個要報復的就是蘇畫。……很抱歉，我想過阻止。”

  “可你最終並沒有阻止！”

  陸晨晞沉痛地閉上雙眼，當她平複心情後，才緩緩睜開。

  “孟宇飛，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一個什麽角色？”

  孟宇飛的微愣，像是在沉思她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才仰頭輕笑了幾聲：“陸晨晞，你記得嗎？我說過我的女朋友出車禍死了。”

  陸晨晞皺眉，不過沒等她問，孟宇飛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其實，都是我騙你的。她並沒有死，只不過心已經死了。哦，陸晚婷就是我的女朋友！”

  孟宇飛一步一步走向前面的花園：“我就是在這裡認識陸晚婷的，那時她是陸家大小姐，我同父母來陸家參加她的生日宴會。記得，那日，她穿著公主裙，在花園裡逗小狗。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時她的樣子，像極了……童話裡的公主，或許也是在那一瞬，陸晚婷的名字就刻在了我心裡。再一次見到，是在……a市的夜總會，為了替她的母親籌錢治病，所以，她出賣自己的身體，後來……她半傻半醒的母親知道這件事，最終選擇自殺。”

  陸晨晞表情一怔，心似乎被什麽撞擊了一下，她不知道，不知道原來陸晚婷還有這樣的故事。

  曾經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淪落成夜總會小姐，這樣的顛覆，是幾個人可以承受？

  “看到唯一的親人離開，晚婷仿佛感覺到她的世界轟然倒塌，那天起，她的心完全被仇恨蒙蔽，從此變了一個人。”

  “所以她整成唐以媛的樣子，回來報仇！”

  “嗯，因為在她心裡一直以為是你母親毀了她和她的媽媽。或許更恨的是你奪走原本屬於她的一切，所以，她也要奪走你的一切。”

  孟宇飛忽然認真地說道：“陸晨晞，其實晚婷很可憐。”

  “可憐就要讓別人變得和她一樣可憐嗎？”陸晨晞潛意識地皺眉：“唐以媛不可憐？我媽媽不可憐？……是，她受過很多傷害，但是這一切都是命運捉弄，她怎麽可以將一切的錯歸咎子我和媽媽的身上，雖然，我不知道長輩之間發生的事情，但是，那不管怎麽說是他們自己的感情問題，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有資格去評論，陸晚婷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孟宇飛陷入了沉默，他是了解陸晚婷的，做事過於極端，所以她知道陸晨晞沒有說錯，於是無從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