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步芳冷笑道：“我可不想步西川士族的後塵。李先生請回吧。”

  李儒笑道：“你誤會了，我們是絕不會貿然行動的，我們會等待機會。”看了馬步芳一眼，“或者說，馬兄願意被呂布那匹夫欺壓而不願反抗？”馬步芳沉默不語。李儒道：“馬兄啊，如今的天下大勢你難道還看不清楚嗎？曹操佔據中原，天下州郡半數在他的手中，曹操英明睿智，麾下猛將如雲謀臣如雨，像典韋、許褚、夏侯惇等輩皆萬人敵，而郭嘉、荀彧等人也都是能匡扶天下的濟世奇才。天下早晚屬於曹操。”

  馬步芳皺眉問道：“你們難道已經與曹操取得聯系了？”

  李儒微笑著點了點頭，“那是當然。否則我也不會貿然來找馬兄啊！曹丞相早晚是要一統天下的，這關中我估計最多五年就將落入曹丞相之手。馬兄若不早作打算，將來丞相入主關中之時，只怕會被別人獨佔鼇頭。”李儒見馬步芳雖然已經動心，卻依舊在猶豫，繼續道：“其實馬兄暫時這幾年都不必做任何事情，只須韜光養晦養精蓄銳，隻待時機到來便一鼓作氣拿下這扶風郡！事成之後，丞相至少會封馬兄為扶風郡太守啊！”

  馬步芳感覺李儒說的那一切很有誘惑，然而西川的事情卻讓他不敢貿然答應。猶豫片刻，朝李儒抱拳道：“先生厚意，在下不敢忘記。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請容我與家人從長計議。”

  李儒見馬步芳沒有立刻答應，有些失望，站了起來，抱拳道：“既然馬兄這麽說了，我便等候馬兄的好消息。”馬步芳站了起來，抱拳道：“我送先生。”李儒連忙道：“多承厚意，馬兄留步，不要相送。”馬步芳明白李儒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便抱拳道：“那在下就不送了。”扭頭對旁邊的管家道：“去取一盤金子來。”

  管家應了一聲，離開了。

  片刻後管家托著一個蓋著紅綢的木牌進來了，雙手呈給馬步芳，馬步芳示意他把金子交給李儒。管家連忙捧著金子來到李儒面前，雙手呈上。

  馬步芳抱拳道：“一點薄禮，還請李兄笑納。”

  李儒笑著抱拳道：“既然馬兄如此厚愛，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隨即接過那盤金子，朝馬步芳一頷首。馬步芳抱拳相送。李儒轉身離開了後廳。

  馬步芳望著李儒的背影，眉頭緊皺。

  李儒捧著金子從大門出來，門口處連個仆從一輛馬車正在等候他。兩個仆人上前見禮。這兩個仆人，一個乾乾瘦瘦，申請木訥，是李儒的馬夫，另一個身強體健，是李儒的親信護衛。

  李儒道：“回客棧。”隨即便登上了馬車。連個隨從跳上了馭手的位置並肩坐著，馬府一揮馬鞭，馬兒踩著腳步拖著馬車朝前方走去。此時，雖然已經是夜間了，不過街道上依舊行人不少，小攤販們的攤前還非常熱鬧。李儒的馬車穿行在這樣的街道上一點都不顯眼。

  李儒打開蓋在木盤上的紅綢，六錠黃燦燦的金子映入了眼簾。李儒笑了，喃喃道：“這個馬步芳還是挺知趣的！”把金子放到一邊，思忖道：“馬步芳既然送我厚禮，此事應該能成。”

  ……

  馬步芳在後廳裡來回踱著步，一副苦惱的模樣。

  一位身著素服長裙的女子在一名侍女的陪同下從側門進來了。那女子一頭烏黑的秀發披在腦後，沒有做任何修飾，不是特別美麗，不過溫溫柔柔的氣質卻讓人很容易就生出好感來。

  女子來到馬步芳面前，“夫君在為何事煩惱？”

  馬步芳歎了口氣，敲了敲額頭，“哎，是有些事情讓我非常煩惱啊！”

  “夫君可否所與妾身聽聽，妾身或許能為夫君出出主意。”

  馬步芳道：“剛才來了一位客人，是當年董卓身邊的軍士，李儒……”馬夫人吃了一驚。馬步芳將李儒來家裡說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說給了馬夫人知道，最後一臉苦惱地道：“李儒的提議雖好，可是我卻擔心步西川眾士族的後塵啊！”

  馬夫人不解地問道：“夫君為何一定要和大將軍做對？如今我們難道不算是大將軍的子民嗎？”

  馬步芳苦笑了一下，“夫人應該也聽說了西川眾士族的事情，大將軍視我們這些士族為敵人，我還能怎麽辦呢？”

  馬夫人微笑道：“夫君怎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呢？”

  馬步芳流露出不解之色，“夫人何出此言？”

  馬夫人道：“夫君難道沒看見，大將軍重用的士族也不在少數嗎？比如之前忠於袁紹的甄家，比如先前的襄陽大族蔡氏，那可都是比咱們家更大的士族啊！如今大將軍不都重用了他們嗎？”

  馬步芳愣了愣，“確實如此！這是為什麽呢？”

  馬夫人嫣然一笑，“夫君啊，妾身認為大將軍是雄才大略的主公，他絕不會毫無理由地對付治下的黎民和各個家族！西川眾士族被抄沒完全是咎由自取，明明身為大將軍的子民卻吃裡扒外與外人密謀大將軍！如此做法，別說大將軍，恐怕任何一位諸侯都不會允許吧！另外我還發現，蔡家和甄家之所以得到大將軍的青睞，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們放棄了大部分自己的耕地，而是將主要的精力轉移到了經商之上，大將軍似乎也鼓勵士族們這麽做，然而如今積極響應的士族卻寥寥無幾，居然都采取與大將軍對抗的態度！”

  “……。我覺得大將軍這樣的做法是有深意的，一來要獲得大量的土地安置百姓，百姓只有手中有了田地才會安心，天下才會平靜；二來大將軍希望通過大力發展商業來增加官府收入以應對當前的種種問題。大將軍這盤棋下得很大，他決不允許有人擋在他的面前！夫君啊，我認為我們該主動和大將軍好好談談，守舊並非長久之道，只有銳意進取不斷革新才是家主長久興盛的根本。”

  馬步芳大喜道：“夫人一番話令我茅塞頓開啊！夫人所言極是，我立刻去拜見大將軍！”說著便準備離開。

  馬夫人急忙道：“此時天色已晚，夫君……”

  馬步芳已經走了出去，“大將軍明天就走了，我得抓住這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