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黑傑冥的心，亂的可以，那種沉重的負疚感，令他根本無法理智的對眼前的狀況做出判斷。

  這一次，他是親眼看到零和靈童出事，那種無力感，那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強大而BOSS，其實也是一個凡人，失去了重要的人，失去了在乎的人，他會痛，會難過，甚至比一般的人，更加自我折磨。

  洛歡太了解他這一點了。

  因此，便更加的擔心，“去大廈那邊，本來是送零回家的呀，你說，不會是零沒回去，靈童去了吧。”

  黑傑冥：……這個推測，真心驚悚。

  “唉，希望我只是幻想而已，千萬千萬不要是現實啊，不然的話，零得多難過啊，費盡心思，回不到愛人的身邊，她一定哭死了；靈童又是得多難過啊，到了物資匱乏的古代，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洛歡本來是想勸黑傑冥的，說著說著，自己先不開心了，不知道為何，她腦子裡總在轉悠著最後那幾分鍾，靈童跟她講的話，一遍一遍的來回想，越想越不好受。

  “唉……”洛歡歎了口氣。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黑傑冥也一齊歎了口氣。

  “你歎什麽？”

  “你歎什麽？”

  又是異口同聲，之後，忽然間，他笑了，她也笑了。

  “幸好還有你在。”黑傑冥一把抱住了她，抱的緊緊的，冰涼的臉頰，貼在她燙熱的脖頸裡，一點點的從她的身上，尋找到了支撐下去的力量。

  “BOSS，其實雷耀說的很對啊，每個人，都要為每個人的選擇負責，我們看著痛心，卻不能干涉他們真正想要的生活，因為，如果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的去想，或許，我們做出的決定，更加極端不可理喻。”怎麽辦，她開始害怕生命裡沒有黑傑冥的存在了，這世間，最可怕的永遠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想見不能再見，生活在一個世界之中，卻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歡歡？”他撫摸著她的面頰，輕輕的撫著，不揉不捏不逗弄，就那麽愛若珍寶一般，小心又小心的碰觸。

  “嗯？”洛歡一動不動，像隻乖巧的貓兒。

  “別怕，我絕不會讓你感覺到相似的境地，有我在，我會保護你，永遠。”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也未刻意加重音量，可每個字，卻恍如炸雷，在耳邊一聲接一聲的轟鳴響起。

  一行淚，奪眶而出。

  怕他發覺，洛歡無聲的哭著。

  她覺的，這個時候，最是坦白的好時機。

  他一定可以體會到她有多麽的不安和恐懼，每一天，她都活在各種不確定當中，對自己的未來，對洛靈的未來，全無把握。

  “黑傑冥？有件事，我想對你說，就是……”

  話，說到了一半。

  手術室的燈，突然間滅掉了。

  洛歡一下子忘記了本來要說的話，轉了話題，“手術結束了，我們快點去看零，希望她沒事，一定要沒事啊。”

  黑傑冥面色凝重，“嗯，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