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冥好不容易從這一灘爛泥裡拔出了腿，過上平靜快樂的生活，媽媽怎麽可能再去打擾你呢，孩子，不哭。”黑耀月輕輕的摩挲著黑傑冥的頭，眼神慈愛之極，“我不是個好媽媽，累你落得如此困境，你別怪我。”

  “我從不曾怪過您，我……”

  黑傑冥的自責，被黑耀月打斷了。

  “那個，女孩子，是你帶來見我的嗎？”黑耀月朝著洛歡，彎眸一笑。

  黑傑冥側過臉，“對啊，她是你的兒媳婦，我最愛的女人。”

  “寶貝，你過來。”黑耀月立即換了稱呼。

  洛歡趕緊上前，和黑傑冥一樣，跪在了黑耀月身邊，抓握住黑耀月遞過來的手。

  那燙熱的體溫，令黑耀月愜意的舒了口氣，“好舒服的手。”

  黑傑冥也是體溫偏低的那種類型，非常能體會到黑耀月所說的舒服是什麽意思。

  “是啊，她整個人像是小火爐似的，晚上摟著睡，一點不怕涼。”

  洛歡的臉，一下子紅的不像話，雖然被矽膠臉皮擋住看不出來，可她真的好想踹BOSS一腳啊，說什麽呐，不嫌難為情麽。

  黑耀月仔細端詳著洛歡，沒有錯過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透出的情意，也沒有忽略掉黑傑冥眼中毫不掩飾的深情。

  她摸了摸洛歡的頭髮，笑著歎道，“長相，是平凡了些，不過，平凡是福氣啊，寶貝，我把我兒子，交給你了，麻煩你，以後好好照看著他一些，拜托了。”

  她自己，倒是絕美的皮囊，可這張臉，卻也讓她一生淒苦，雖然活著，卻和死了沒什麽兩樣，長的漂亮又怎樣呢，遇不到對的人，也只是白白浪費了老天給的美好。

  幸好，不用再忍耐多久，就可以徹底擺脫掉這一切了。

  “在我眼中，她是最漂亮的女孩子。”黑傑冥沒有多解釋更多，這裡是霍家，條件不允許洛歡露出真正的面孔來給黑耀月看。

  “嗯。”黑耀月闔上了眼，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她的呼吸，有些亂了。

  休息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阿冥，你留下，就是為了見我吧？現在你見到了，帶著你媳婦兒，離開吧。”黑耀月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含在嗓子眼裡說出來的。

  “媽媽，我帶你一起走，好不好？”黑傑冥清潤的聲音之中，有著明顯的顫抖之意。

  他極力不願意往特別壞的方向想，可黑耀月的模樣，分別是在跟他做最後的告別。

  此次一別，怕真的就是永遠了。

  “阿冥，我是累贅，不管什麽時候，全都是累贅，就和很多年一樣，你帶著我，哪裡都去不了，所以孩子，這一次，你還是要自己走才行。”黑耀月笑容，美的像是隨時會碎掉一般。

  此刻的她，與多年前的她，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記得那天，黑傑冥也是這樣子抱著她的腿，懇求她和自己一起逃走。

  永遠的離開霍家，永遠的從那見不得光的生活之中，脫離出來。

  這一次，黑耀月仍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