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爺，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咳咳……”龍澈語連續咳著。

  “聽不懂嗎？”槍，再次被提起，重新頂回到他的頭上，“你真以為，我不舍的殺了你嗎？”

  “動手吧。”龍澈語歎了口氣，闔上眼，神色安然。

  噗通。

  他的身體，砸在地上。

  一隻腳，重力踏在他的胸口。

  皮鞋在最柔軟的位置，擰了幾擰，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出來。

  龍澈語嘔了一大口血，就是這樣，他嘴角的笑容，都沒有褪去。

  “你就那麽想死嗎？”霍爺收了逞凶的腳，蹲下來，重力拍拍他五彩繽紛的臉。

  龍澈語掀起了一條眼縫，“我這種人，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是因為聽說，洛歡與阿冥，舉行了婚禮，所以，你傷心了？”霍爺毫不留情朝著他心底最痛的位置戳過去。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孩子都有了，舉行個婚禮，又能怎樣？”龍澈語眼睛一閉，忽然間覺的心口處一陣陣的奇癢，便蜷縮成蝦子狀，捂著心口，咳咳咳的咳了起來。

  “你這個樣子，真是讓我失望。”霍爺被他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壞了。

  “所以，拿起你的槍，殺了我吧，就當我償還你，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把命給了你，我們兩清了。”龍澈語撐著力氣說完，又繼續咳起來。

  肋骨斷裂，傷到了肺嗎？

  看來，很嚴重呢。

  這次，怕真的是活不成了。

  不過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他已沒什麽是放不下的了。

  該死，這種時候，他居然在想笑笑。

  許久不見小家夥了，不知道又長大了沒有，如果能再抱一次孩子，該有多麽的好啊。

  “阿語，你還記得嗎？我曾經教導過你，人終有一死，沒什麽好怕的，只要是為了值得的事，早死，晚死，差別並不大。”霍爺踢了踢他的腰。

  “記得啊，每個殺手的第一堂課，不都是這個嗎？霍爺，怎麽辦，我很想被你洗腦，可是，一直沒辦法成功啊。”龍澈語捂著嘴，吃吃的笑著。

  霍爺越是說什麽，他的笑邊越是忍不住。

  即使要一邊吐血一邊笑，他也忍不住啊。

  大概是快要解脫了，沒太多顧忌，也沒有許多想法。

  以前不敢說的實話，現在說的特別順口，說完之後，心底一陣陣的痛快啊。

  身不由己的日子，即將結束。

  他快要自由了。

  “阿語，今天我就再教你一句話，雖然早死晚死，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差別不大，可是，還有一種，叫做生不如死。”霍爺拍拍他的臉，“你不怕死，可你怕不怕生不如死呢？”

  龍澈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咬著牙，一挺身，坐起，盤膝而坐。

  再落魄的時候，他仍在笑，他知道，越是笑，對方才越憤怒。

  而世界上，再沒有一件事，比激怒霍爺更加有趣了，不是嗎？

  他從小就盼著這一天呢。

  “不試過，我哪裡知道怕不怕呢？霍爺，您抬愛，想怎樣，直接動手便是，不用征求我的意見！”

  霍爺眼中閃過了一絲激賞之色，“阿語，我真是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