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沒吐，不代表其他人沒吐。

  宋玥婷就吐了。

  當那塊蓋著小孩屍體的白布一掀開的那一瞬間，宋玥婷膽怯中外加好奇的的看了一眼，就一眼，然後她就臉色巨變的，下一秒抱起一旁的垃圾桶狂吐起來了，把剛剛才下肚的關東煮都吐了出來不說，連胃酸都吐出來了。

  直到王梓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肚子，她才覺得好受點一點，不過無論如何，她在也沒有勇氣往那“肉餅”上偷看一眼了。

  “有什麽發現嗎？”看著王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張凱德忍不住拉著王梓走到一個角落裡出聲詢問道。

  王梓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發現。”

  “什麽發現？”張凱德連忙詢問道，語氣裡隱約的有些興奮。

  “那個三歲小孩的肝……少了那麽一點，確切的說，被切掉了一小塊。”

  “肝被切掉了一小塊？”張凱德驚呼，“難道不能是因為由於小孩是從十五樓掉下來的，導致內髒破損的？那個現場你是沒看到，著落點周圍有著大片的鮮血，還有腦液，碎肉骨頭還有腸子都有的；又或者是法醫驗屍的時候切掉的。”

  王梓搖了搖頭說道：“那個切口很整齊，像是利器所切，所以不可能是因為掉下來導致破損，至於法醫……我詢問過了，他們並沒有無聊到去切這個小孩子的肝一刀，加上這屍體完全變成一些碎肉了，法醫也是隨意看兩眼而已，並沒有動刀子……綜合總總，我想，這一小塊缺失的肝髒或許就是突破口。”

  “太複雜了。”張凱德苦笑，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一點都不理解。”

  “或許我們可以這樣推測。”王梓說道，“在這個三歲小孩墜樓之前，他就已經死了，而死亡原因就是有人對他開膛破肚的，並且割走一小塊肝，而為了掩人耳目的，他們選擇把小孩從那麽高的地方往下扔，下面可是水泥地板，加上是十五樓，人掉下去肯定會變成一團肉餅的！”

  “而這時候，自然的，誰也不會去注意這對碎肉上面是不是有刀劃過的切口，肝是不是少了一塊之類的……而方才，我也檢查的，在那堆碎肉中，確實有有那麽一塊有一小道切口，當然了，不注意去看，不往這方面去想，肯定是不會去理會的。”

  張凱德繼續苦笑：“好吧，如果你的推測是對的，那個三歲小孩在墜樓之前就已經死了，那個老婆婆又怎麽解釋？小男孩的姐姐的供詞又該如何解釋？而且在李達家裡，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血跡……你可別告訴我說，那個老太太餓了，然後對她的孫子使用妖法的，吃了他一塊肝，然後讓他做自由落體運動了……”

  說著張凱德莫名的毛骨悚然起來了，作為華夏特別局的一把手，見過無數詭異的事件，所以他並非無神論者，他是相信有一個空間存在了，而那個空間居住的自然是那些所謂的“鬼”了。他覺得鬼很神秘，也很厲害，但是他從來沒見過鬼，更沒見過有哪個鬼如此殘忍的，竟然對一個三歲小孩下手了，最關鍵的是，那個小孩還隻她自己的親孫子呢。

  如果這個鬼在繼續出來作祟的話，誰能降服她？張凱德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燕京西郊的那座有名的寺廟裡求幾張神符過來呢。

  王梓搖了搖頭一臉凝重的說道：“或許，所謂的鬼就是一個障眼法，一定是有人暗中在進行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而這樣的事情需要用到小孩的肝髒……所以如果我的想法沒有錯的話，類似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也就是說，說不定還會有小孩死於非命的，然後被設計成意外死亡的樣子，就好比現在這個三歲的小男孩一樣。”

  張凱德瞬間也凝重起來了，他覺得王梓的推理比他所想的什麽鬼魂殺人嚴謹得多了，但是也恐怖多了。

  “至於那七歲的小女孩嘴裡所說的那個老婆婆……”說著王梓搖了搖頭，“小叔，你說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會撒謊嗎？”

  張凱德一愣，沉吟了下這才搖了搖頭說道：“或許會，但是她再怎麽成精，畢竟年紀擺在那裡，所以她要是說謊的話，咱們都應該能發覺才對……難道，她有問題？可是不對，她眼裡的那種恐懼不像是在演戲，至少我看不出來。”

  王梓苦笑：“第一，幾乎所有人下意識的都會認為這麽一個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何況是一個已經成精的小孩子？所以當她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所以人都會選擇相信，也不是懷疑，順理成章的，也就相信她後面所說的話裡，所以到後面，我們只會覺得這個小女孩所說的事情太詭異的，而不是去想她是不是在說謊。”

  “你在懷疑她？”張凱德一臉驚愕的表情，王梓竟然懷疑小男孩的姐姐是凶手？

  王梓點了點頭說道：“我的推理是這樣的，她不是主謀，但她是幫凶，是這件事情中不可或缺的一環，正是因為她的說辭，才使這件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的。”

  “我還是沒辦法相信。”張凱德苦笑，“先不說她沒有殺人動機，她才七歲……她……”

  王梓擺了擺手苦笑打斷了張凱德的言語：“小叔，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你先聽聽我的推論……我想，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那天李達夫婦離開後，便有人偷偷的溜進去了，當然了，這個人應該是個開鎖高手，開門進來，並且跟小女孩認識的。然後那個溜進來的人很快的對那個小男孩下死手了，朝他的胸口下刀子了，然後割走了他的一小塊肝髒……至於說為什麽李達家裡沒有任何血跡的，這個太好解決了，在上面鋪上一層塑料布，這個問題也就解決了。”

  “然後接下來來者就跟小男孩的姐姐串好口供，然後把已然奄奄一息或者已經斷氣的小男孩從十五樓的陽台扔了下來……”

  “呃……”張凱德一臉無語的說道，“我說，你是名偵探柯南看多了是吧？”

  王梓一臉哭笑不得的說道：“難道沒有這種可能？”

  “沒有！”張凱德搖了搖頭，讓他相信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會殺人，這遠遠比豬在天上飛更讓人難以接受，“而且你的這套說辭裡有一個漏洞。”

  “什麽漏洞？”王梓詢問到。他也不願意相信這種可怕的說法，但是偏偏這又是事實……通過讀心術，他從那小女孩的心裡窺探到了這件詭異又恐怖的案件的冰山一角。

  “我記得早上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你也見到那個老婆婆了……這就是漏洞，也就是說真有這麽一個厲鬼存在。”張凱德說道。

  王梓苦笑了下說道：“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按照我的推論，這個老婆婆的鬼魂本身就是杜撰出來的，但是偏偏我又見鬼了……但是不管怎樣，我還是覺得我的推理是正確的，這件事情至始至終，那個七歲的小女孩都參與其中，而且那個溜進去殺人的人，如果我的推論沒錯的話，應該就是住在十六樓的孟梁。”

  “呃……”張凱德的嘴角微微一抽的，這個家夥怎麽越說越讓人摸不著頭腦呢？

  “他見鬼了，並且被滅口了，或許都可以間接證明，他跟這件事情有關系。”王梓補充說道。

  “你也見鬼了。”張凱德很是無語的搖了搖頭說道，“那你跟這件事情也有關系？再者，我們沒辦法證明孟梁是被滅口的，我們只知道他是喝酒喝死的。”

  “我知道。”王梓苦笑道，“所以我現在腦子也很亂，能想到的也就這麽一些了，不過小叔，為了降低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響，對外就先說這是一起意外，是小男孩淘這才失足墜樓的。至於那個小女孩，就說她受到刺激了，這才導致胡言亂語。”

  張凱德一臉苦笑的點了點頭說道道：“也只能先這樣了。還有……給我一個那個小女孩殺人的理由。”

  “前段時間有條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我想小叔你應該看過的，一個小孩子以死來要挾父母別在生第二胎了，並且還留下這樣的遺言：一個人的冬天真的好冷，好孤單，我不要再這麽孤孤單單的過了，所有的歡笑都不是我的，所有的幸福都不是我的……”

  王梓很是感概的說道：“我想那個七歲的小女孩的處境也差不多，孟達夫婦不出意外是重男輕女型的，平時幾乎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小男孩身上，這才導致小女孩年紀小小的，心裡已然扭曲，並產生了怨恨的種子了……

  張凱德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個反駁的字眼出來，或許自己的心裡早就認同王梓重重荒唐的推斷了吧？但是雖然荒唐，卻有合情合理，比那個什麽老婆婆殺人靠譜多了，但是卻又可怕多了。

  前者讓人心生恐懼，厚著則是誅心！

  “接下來應該如何做？”想了想張凱德詢問到。

  “現在能做的只有等了！”王梓說道，“不出意外的話，對方還有下一步動作，在這之前，我們就算有什麽舉動，也是秘密進行的，免得打草驚蛇。”

  “好吧，毛利小五郎，這個案件就交給你了。”張凱德拍了拍王梓的肩膀，然後轉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