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機場？”付朵朵呆了呆，隨後反應過來，忙製止道，“先不要動手！你等等，如果她換了登機牌進機場，你去看看是飛哪裡的，然後告訴我。我再告訴你該怎麽做。”

  “……女人就是麻煩！”那邊丟下很不耐煩的一句話，吧嗒掛掉了電話。

  付朵朵看著被斷掉的電話有些回不過神來：去機場？她一個人？她從來都不是能夠單獨出入的，從這段時間的行蹤調查來看，每次她出去，都會或明或暗地有人保護，顯然張澤瑞對她十分看重，不肯讓她一個人落單遭遇危險，今天怎麽會一個人去機場？而且都不是坐張家的專車，而是打車前往的。

  什麽事情會讓她單獨打車前往機場？

  付朵朵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此時，阿彪滿頭大汗地斷掉了電話向一旁的張澤瑞匯報：“老大，少奶奶是換登機牌，她的目的地是法國巴黎。”

  “巴黎？”張澤瑞眉心猛地一跳，巴黎？他很清楚徐若曦在巴黎有什麽樣的熟人，那裡有周金雲，是的，放眼世界各國能夠在這個時候接納徐若曦的朋友，大概也只有這個周金雲了！

  昨夜那樣的風情萬種，原來只是最後的晚餐，她這是要留給自己一個美好的回憶然後悄然消失嗎？如果不是自己還有另一個身份，還能夠利用其它渠道掌握她的行蹤，她此時已經悄無聲息地脫離了自己的視線了吧？

  “老大，我們現在怎麽辦？”阿彪有些無助，他對感情其實真的不懂，雇傭兵的生活，需要愛情嗎？有女人就足夠了，你給錢我給身子，一夜狂歡之後各自散去無牽無掛。他怎麽會懂得愛情裡的女人的心思？更加不會懂得愛情中的張澤瑞的心思了。

  “先……”張澤瑞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又響了，依然是狐狸，他皺眉，狐狸去查那個家夥的行蹤，怎麽會這麽快又有消息了呢？

  心頭思忖著，張澤瑞迅速接通了電話：“怎麽了？”

  “老大，這家夥跑到機場去了，他像是在跟蹤什麽人！”狐狸也有些緊張，他腦子不笨，反應也是相當快，試探著問了一句，“是不是嫂子在那邊？”

  “該死的！立刻叫人過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無論鬧出多大的動靜，都必須給我阻止他，一定不要讓他傷害徐若曦！”張澤瑞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後脊梁一路竄上了天靈蓋，這個該死的，是發現無法奈何自己了，要對徐若曦下手？

  “阿彪，開車，去機場！”張澤瑞滿臉寒氣，掛掉了電話以後，大步流星朝著外面衝了出去。

  阿彪飛快地跳上車發動，車子風馳電掣地朝著機場飛奔而去，張澤瑞的手指在車扶手上極速敲動著，顯然是在盤算著什麽，阿彪小心翼翼地觀察片刻後猶豫道：“老大，要不要阻止少奶奶進安檢？”

  “……不用！”張澤瑞猶豫片刻後道，“安檢不是那麽容易混進去的，那個家夥如果在大廳更容易得到襲擊的機會，進了安檢反而會相對安全一些，你讓負責保護的兄弟隨便買一張去哪裡的機票，馬上混進安檢去，一定要貼身保護，我這就叫人去解決那個家夥。”

  “如果少奶奶上飛機真的去了法國的話呢？我們阻止還是不阻止？”阿彪呐呐地又問，他從來沒發現自己竟然這樣無知，對於這種事情，竟然毫無把握和分寸，不知道怎麽辦就要問明白啊，否則等到事情發生了再問，就什麽都來不及了！

  張澤瑞聽了這話，一時間竟然愣住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只需要一個電話，自己就可以直接跟徐若曦通話，可是電話接通了自己該說什麽呢？對於這個一心想要逃離自己身邊的小女人，這個昨夜還在自己懷裡輾轉騰挪如同小母豹一般的女人，這個明明對自己還有感覺卻這樣忍心丟下自己和孩子獨自遠去的女人，自己該跟她說什麽？

  要阿彪下面的人把她留下簡直太容易了，只需要一句話的功夫就足夠了，可留下她以後呢？跟她解釋自己的一切？告訴她自己是有苦衷的？

  張澤瑞竟然迷惘了，半晌沒有回話。

  就在張澤瑞發呆的功夫，阿彪又接了一個電話，徐若曦進了安檢了！飛機還有二十來分鍾就要登機，他頓時急了，可張澤瑞竟然還沒有發話。

  張開了嘴準備了好幾次，阿彪都沒敢問出口，只是有些焦急地看著張澤瑞。

  張澤瑞猶豫了好幾次，終於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徐若曦的電話，手機響了好一陣，終於，徐若曦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小女人有些氣喘籲籲，顯然是跑到僻靜的地方接電話去了。

  “喂？澤瑞？”徐若曦一邊喘氣，聲音顯得有些緊張，張澤瑞心頭忍不住發苦：是啊，背著自己偷偷跑出國外去，心裡是會緊張的吧？緊張自己會把她抓回來嗎？

  “若曦，你在哪兒？”張澤瑞的聲音有些發澀，徐若曦以為他是剛剛醒來，哪裡想得到他此時就在去往機場的路上，距離機場已經不到十分鍾的路程。

  “我……我在商場的衛生間裡面，你怎麽就醒來了？”徐若曦的聲音還是有些緊張，把張澤瑞問得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她是埋怨自己醒來太早麽？還是怕自己會發現她離開以後追上她？

  “若曦……你跟我在一起的這三年……你快樂嗎？”無聲地歎息著，張澤瑞的聲音顯得很疲憊，他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問題，是啊，從來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快樂嗎？

  機場的衛生間內，站在僻靜的角落的徐若曦握著手機呆住，她沒想到張澤瑞會這樣問自己，這麽多年來，他何曾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我……”張了張嘴，徐若曦想要回答，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

  張澤瑞仰頭，整個人靠在了靠背上，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隻覺得心頭鈍痛：是啊，她沒有回答，是不知道怎麽回答嗎？如果她覺得快樂又怎麽會想要悄然離開？一定是不快樂！她心裡是有自己的，也正因為喜歡上了這樣的一個自己，她才會覺得不快樂？

  “乖，注意安全。”張澤瑞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再說什麽好了，他不想再多說，也不敢再多說，柔和無比地說完這話，不等徐若曦答應或者說再見，就自己掛掉了電話。

  阿彪徹底被老大這吊詭的電話給震驚了：這是什麽節奏？是放手讓少奶奶離開？還是準備去追回來？明明聽著兩個人通電話的語氣，像是很纏綿的樣子啊？這是個什麽節奏？

  張澤瑞閉著眼睛仰著頭，突然問阿彪：“阿彪，你說，如果我離開暗影組織，徹底脫離，隻當我張氏集團的總裁，行不行？”

  “老大你可別嚇唬我！暗影在你的手上正在慢慢轉型，原來刀口上討飯吃的兄弟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正經的營生，眼下你要是真的不管我們了，那些個撈快錢撈習慣了的人少了你的鎮壓，天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已經將車子開進機場正在尋找停車位的阿彪嚇得差點將油門當成了刹車，車子劇烈哆嗦了一下後，阿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有余悸地道。

  “是啊……暗影正在轉型，想要完全洗白，至少還需要幾年的時間，如果我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這些兄弟們怎麽辦呢……”張澤瑞絮絮叨叨地輕聲呢喃著，仿佛肩膀上有千鈞重擔，卻沒有辦法解脫一般。

  一直以來，張澤瑞對張氏集團的未來，對暗影集團的未來，都有著十分明確的規劃，他像一個不知道疲倦的戰士一般，每天在各種商場和黑暗世界的戰爭中戰鬥著，他屢戰屢勝，他從沒有感覺到累，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累了！

  “老大，其實為什麽暗影組織的身份不可以向少奶奶說明呢？我覺得她對你是真心的，應該能夠理解你的所作所為吧？”阿彪多少也明白了一點兒了，剛剛打完了電話就說這事兒，莫非是跟暗影組織有關？

  “跟她說……”張澤瑞心頭暗忖，可只是猶豫片刻，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也許以後的某一天可以，可眼下，真的不合適啊！

  “其實你們都有小少爺了，以後總會知道的，有時候想想，覺得有孩子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阿彪的語氣怪異，張澤瑞不下車，他也不好立即下車，隻好陪著他在車上聊天。

  一聽阿彪說起孩子時的古怪語氣，張澤瑞就明白過來，這莽漢子是想起了劉子君肚子裡的孩子了！想了想以後也忍不住面色有些古怪：“以後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挑個合適的時機，你告訴她孩子的真正父親是誰吧。”

  阿彪聞言有些尷尬地撓頭：“其實我就是覺得有些不適應，想不到，嘿嘿，就那麽一次，嘿嘿，竟然就有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