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若曦的口中,張澤瑞多少知道了一些付蓓蓓跟她過往的過節,對於這種教養不足的富家小姐,張澤瑞很清楚有多記仇,看來,這件事情未必是付蓓蓓想要為自己姐姐出頭,多半是想要借此打擊徐若曦吧?
然則張澤瑞對女人的心思畢竟了解不夠,又怎麽會知道付蓓蓓這種腦殘的富家小姐見不得一個內地平民突然躍上枝頭甚至壓過她的嫉妒心態呢?這種妒忌心理遠遠要超過了當初跟徐若曦的那一點小矛盾,自家姐姐的事情不過是讓付蓓蓓更加不平衡,並且找到了報復的借口罷了。
只是付蓓蓓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任性的行為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嚴重後果,她此刻還在家中翹著腿一邊看電視一邊得意地笑呢!
相對於張澤瑞這邊的風雲變幻,學校的同學們竟然對此並無強烈的反應:這照片中的兩個人都是側面,也認不出這個男人是誰,加上先前徐若曦事件的議論者吳老師意外被曝豔照門,眾人倒是都不怎麽敢在公眾場合議論了,有好奇的也是在小范圍內偷偷討論,沒有人敢跑到徐若曦面前來問個究竟。
因此幾乎不看娛樂八卦的徐若曦竟然是學校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並且還是放學後被趙燕玲拖到房間神秘兮兮地說的。
看著封面上的照片,徐若曦呆了呆,問道:“誰拍的?”
“當然是狗仔咯!你不會吧?在香港這麽開放的大都市中生活了好幾個月了,連這種照片誰拍的都不知道?”趙燕玲跟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讓徐若曦有些悻悻然:“我從來不看娛樂八卦。”
“好吧,娘娘我錯了,我不該讓您破戒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汙了您純潔的雙眼!”趙燕玲一臉壞笑地捅了捅徐若曦的腰肢,引得徐若曦有些鬱悶:“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好事,你那麽高興做什麽?”
“誰說不是好事?這樣一來你就曝光在公眾的目光下了,那張澤瑞怎麽的都該給你個交代吧?就算是不結婚,至少要承認你的身份呀!”趙燕玲高興的原因卻是這個。
看著徐若曦每天累兮兮地挺著個肚子上學放學做飯寫稿,再想想以後她還要一個人帶孩子,那可是養孩子呢!至少十幾年的時光啊!光是想想就覺得前途暗淡無光,如今突然之間就有了轉機,好姐妹要出頭了,趙燕玲是由衷高興的。
“我不指望這個。”沉吟半晌後,徐若曦卻出乎意料地冷靜,微微垂眸輕聲道。
“什麽意思?我跟你說,你可別傻啊!這可是你的機會,你可別矯情!一旦你沒把握住,以後你準備一個人帶孩子過一輩子?那可真的很艱難的!”趙燕玲神色凝重起來,很怕徐若曦關鍵時刻不給力,一矯情就完蛋了。
“燕玲,就算是這次我抓住機會逼迫他給我名分了,或者承認我了,難道以後他反悔了我還能要挾他?你認為如果他不想要承擔責任,以我這樣的身世能耐,還能奈何得了他?別傻了,順其自然吧。”徐若曦淡笑著。
有時候,並非不爭,而是真的差距太大,爭不過來啊!
何況,若是張澤瑞真的心疼自己,在乎自己,又怎麽會輕易將自己拋棄掉?
張澤瑞有一句話說得對:很多時候,那一張紙並不能保證什麽。
盡管也想求一份真心,徐若曦卻還是不願勉強,作為一個品貌兼優的女生,自己難道需要祈求一個男人的真心嗎?他自願給了才算是真心吧?
趙燕玲盡管也在戀愛中,可那種純純的柏拉圖之戀卻跟徐若曦不同,自然無法理解徐若曦此刻的心境,看著她雲淡風輕地笑,心裡直喊壞菜了!這個傻女人矯情了!
陳姐說張澤瑞晚上不會回來吃飯,徐若曦於是跟忐忑的趙燕玲一起下樓吃飯。
一頓飯吃完,陳姐露出欣慰的笑容來:這個徐小姐還是個大學生,長得也很好看,按道理正是愛漂亮的年紀,可她懷著孩子卻願意大碗吃飯,一點兒都不怕以後身材恢復不過來,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個來月胖了好幾斤,如今這珠圓玉潤卻十分自信淡然的模樣,還真是年輕的女生裡面少有的。
“唉,你現在的肚子都已經翹起來了唉,還有兩個月要過年了,你怎麽想?”趙燕玲捅了捅徐若曦,她現在有趙亞軒的資助,吃穿用度是不愁,本來想著過年回家的,可前幾天打電話回去,家裡聽說女兒從香港回去,來回路費就要一千多,直說叫女兒把錢給寄回去,讓趙燕玲別回家過年了。
這讓趙燕玲心裡多少有些失落,盡管自己是女兒一貫不受重視,可她也是想要家庭溫暖的,如今家裡為了省錢,直接就叫她在香港過年,她暗地裡也不知道心酸了幾次了。
“我怎麽可能回家?你也說我這肚子都翹起來了,我要是這個時候挺著個肚子回去,家裡該怎麽說?四裡八鄉的人用唾沫星子都能把我爸爸媽媽淹死。”徐若曦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地道。
“要不,我們兩個人在這裡過年?”這話是設問句,實際上卻是兩個女生都沒得選擇的肯定句。趙燕玲說完這話就沉默了。
“兩位小姐,香港的聖誕節快來了,你們可以跟你們的朋友約一下,聖誕節一起玩兒什麽的。這可比內地過聖誕節要熱鬧得多,這裡的人興這個節日。”陳姐在一旁輕笑著建議道。
“謝謝,我們會考慮的。”徐若曦點點頭,兩個小女生吃飽了,又跑到趙燕玲房間去嘀嘀咕咕去了,好一陣以後徐若曦才獨自回房。
趙燕玲不死心,還是勸說徐若曦一定要抓住機會爭取到張澤瑞的認可,為了不讓這小女人繼續囉嗦,徐若曦含糊地答應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關鍵時刻,你可別矯情!”這是離開趙燕玲的房間前,趙燕玲叮囑的最後一句話。
依照從前的習慣忙碌完畢後,發現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張澤瑞還沒有回來,拿起手機,手機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信息,摁了幾個數字,徐若曦愣了愣,卻有些頹然地松手將手機丟在了床榻上,自失地笑了:自己怎麽會想要打電話給張澤瑞?去查崗麽?憑什麽?以什麽身份?
習慣可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啊!
呆了半晌,徐若曦努力調整好心態,安然入睡。
深夜,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門口,開門看著床上熟睡的小女人,有些糾結有些貪婪地看了半晌,這才無聲地歎息著,去了隔壁的書房。
點一支煙,張澤瑞的臉在煙霧的氤氳下有些模糊和不真實,就在剛才回來以前,張澤瑞見到了那個跑到大陸去的狗仔,被捆在椅子上的狗仔身上沒有一絲傷痕,看到張澤瑞的時候卻嚇得瑟瑟發抖:作為一個資訊發達的狗仔,自然會知道許多常人不知道的潛規則。
能夠在一天的時間內從內地找到他並且將他帶回香港來的人,絕對不會是一般的商人。看來自己不該貪那些錢,如今只怕是活下來都難了。這眼力比較好的狗仔立刻就痛哭流涕起來:“張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是我的主意啊,是那個付家的付蓓蓓花錢請我做的啊!”
“收了多少錢?”張澤瑞輕輕挑眉。
“十萬!她給了我十萬,叫我拍完了以後給雜志社,然後讓我去內地躲幾天,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狗仔跟漢奸的氣節差不多,都是迎風就倒的類型,不等竹筍炒肉等等刑罰上場,立刻就竹筒倒豆子說了個乾淨。
不遠處,一個錄音機靜靜地工作著。旁邊還有一個攝像機,從這個角度拍過去,能夠清晰無誤地拍到這個狗仔的表情和話語,張澤瑞卻只聽得到聲音,而見不到人。
“放他走。”張澤瑞轉身,不再看那個狗仔。
“是。”兩個黑西裝的男子走了過來,開始給狗仔松綁。
可憐的狗仔哪裡會想得到這麽容易就被放開了?立刻就懷疑這張澤瑞大約是不敢對他動手,怕犯法,頓時逐臭蒼蠅的習性又爆發了,開始絮絮叨叨地套起了黑西裝男子的話來。
誰知他問了許多,黑西裝男子開始只是一聲不吭,最後送他到門邊的時候,突然抬手輕拍那狗仔的臉,打得他的腦袋一陣晃蕩:“別胡思亂想了,去了非洲好好過日子,這輩子別回香港了,否則只怕保不住命。”
“非……非洲?”狗仔呆了呆,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面前,隨後兩個黑西裝男子一邊一個將他推上車去,車子風馳電掣地往外開去。
“我不要去非洲啊!不要啊……張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隔音效果奇好的小車中的鬼哭狼嚎絲毫沒有外泄出來,注定張澤瑞也不會為他的求情而有絲毫的心軟。
天知道這個可憐的狗仔被送到非洲後要怎樣賣弄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才能好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