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章從懦夫到勇士

  時間過了午夜十二點，在經過了又一天的瘋狂與殺戮、野獸軍團終於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血淋淋的屠刀，在一處廢棄的荒廟四周圍搭建起了營帳。荒廟後面的廳堂內，漢奸翻譯官這個時候就好像一條真正的哈巴狗一樣、提著手裡的水桶不停地跑進跑出著……。沒過多一會兒的功夫，終於將擺在屋子中央那支日式澡盆裡注滿了熱氣騰騰的洗澡水。

  “嘿嘿、太君您看看，這水溫還合適嗎？”

  “嗯，喲西！”

  伸手到澡盆中的熱水裡試了下水溫，鬼子少尉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他仿佛非常疲倦了般地打著哈欠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隨即開始依次解下了身上的武裝帶和戰刀，見此情景翻譯官趕忙嬉笑著迎上前來把這些東西一一接到自己的手中。

  “喂、你再去打一桶熱水進來，如果待會兒我泡澡的時候水涼了……”

  “嗨！太君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保證您這個澡一定泡得舒舒服服的！”

  趕忙放下了剛剛準備去擦汗的手臂、說著翻譯官以最快的速度提起手中的木桶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嘩啦啦……。

  “嗯？！”

  剛剛跑到門口，翻譯官下意識地愣了下神：怎麽回事？似乎從房間裡面的方向傳來了什麽聲音！扭過頭去覓著聲音朝裡望去，可是從這個角度什麽也看不到。

  “八嘎！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麽，快去打水！！！”

  “嗨、嗨！”

  鬼子少尉不滿的呵斥聲當即令這個漢奸連聲答應著退出了廳堂：哼、大概是自己神經過敏吧，這麽座破廟少不了什麽地方漏風漏雨、發出點聲音也沒有什麽可稀奇的。再者說有整整一個小隊全副武裝的皇軍部隊駐扎在這四周，沒有哪個傻瓜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三更半夜地跑來捋虎須吧……。

  “太君您別著急、水這就來啦！”

  “哼！”

  輕蔑地朝著回蕩著漢奸阿諛聲音的門口哼了一聲，鬼子少尉這才一邊哼著家鄉小調、一邊除下身上的軍裝和皮靴，隨即就聽“撲通”一聲——那赤.裸的身體僅僅在空氣中暴露了不到幾秒鍾的時間、便一下子扎入了霧氣騰騰的洗澡水中。

  嘩啦啦！

  輕微的土塊滑落聲又開始從廳堂後面陰暗的角落裡想了起來，沒過多一會兒的功夫：就見殘破的瓦礫栩栩破開——很快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終於從隱藏的狗洞處探了出來，死死地盯著那個正背對著自己、在洗澡盆裡悠哉遊哉的鬼子軍官，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裡充滿了仇恨與殺機。

  “大叔、大嬸、鳳兒妹子——你們在那邊可看著呀！！！”

  在草草安置了一家三口的屍體以後，曹二狗便離開了仍然在烈焰中倒塌的農戶、緊緊地尾隨在那隊施暴後離開的日本兵後面，他很快就摸到了這座荒廟。藉著鬼子忙於支搭營帳、生火做飯的空隙，他提心吊膽地終於摸到了荒廟的後山牆處。更加幸運的是，他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被廢磚亂瓦堵塞的狗洞！於是他加著十二萬分的警惕靠著一雙手不斷地刨著、挖著……。最後幾乎磨得血肉模糊的手指終於打通了這條狹小的復仇之路。

  “老天有眼，就是這個畜牲、就是他把鳳兒！！！”

  仍舊目不轉睛地盯住不遠處那個正一邊唱著荒腔走板的東洋小調、一邊擦洗著壯碩身軀的鬼子少尉……。曹二狗下意識地伸手到背後想要摸槍，可是卻摸了個空？！曹二狗的心中猛然一沉：真該死怎麽就忘了——自己的那把漢陽造步槍早就已經被鳳兒搶走、後來落入鬼子的手裡了！

  怎麽辦、現在可應該怎麽辦？槍沒有了，現在的自己可以說是手無寸鐵。看那鬼子健壯的身軀如果自己就這樣衝上去硬拚恐怕不是對手，而且激烈的搏鬥勢必會引來外面站崗放哨的其他鬼子士兵。如果真要是變成那樣自己又怎麽可能全身而退？在這種尷尬的境地下曹二狗又開始膽怯了起來。

  “還是算了吧，不是俺沒種、沒有武器可怎麽跟鬼子拚呀！”

  剛剛準備順著原路退出廳堂，可是就在這時候曹二狗下意識地一低頭：就見自己的手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著一塊不大的焦黑物體？雖然僅僅是瞥了一眼，但是卻足夠令曹二狗剛剛灰冷下去的復仇之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那焦黑甚至還隱約發出淡淡狐臭味道的物體並不是別的東西，那是鳳兒姑娘身上的一塊皮膚！！！

  “俺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那麽沒種——大叔大娘好心收留俺的時候他們猶豫害怕了嗎？鳳兒衝出去營救爹娘的時候想到自己不會使用武器、沒有武器了嗎？為什麽到了俺要為這些同胞報仇雪恨的時候卻猶豫沒種了呢？俺跟他們一樣，都是中國人呀！！！”

  顫抖著將那塊粘在手背上的皮膚撕下來緊緊咬在嘴裡，曹二狗身體輕盈地向前一滑：整個人就好像靈巧的蛇一般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屋中。

  “哼哼哼~！”

  另一邊鬼子少尉仍舊悠閑地哼著歌、一邊閉著眼睛享受地靠在洗澡水中……。不知不覺間他忽然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人正在慢慢接近自己，抹了一把臉上的肥皂微微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視線中就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已經搖晃著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在他看來那個愚蠢的支那翻譯官終於把水打回來了。

  “喂、把毛巾遞過來！”

  “……，小鬼子！”

  “嗯？！”

  低沉的怒罵聲傳入耳中，那一瞬間這個鬼子少尉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然而片刻之後他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的時候：一雙猶如鐵爪般堅硬有力的手臂閃電般地伸過來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曹二狗拚盡渾身的力氣，將竭力掙扎的鬼子少尉整個人死死地按入了洗澡水內。

  嘩啦啦、嘩啦啦……！

  “狗日的小鬼子、老子今天就在這裡淹死你！！！”

  澡盆中水花飛濺，一雙大手竭力從水中伸出來漫無目的地搖晃抓撓著……。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倒霉的鬼子少尉連呼救都無法做到！而且即使到了這一步他也搞不明白——明明是防守的如此嚴密的地方，怎麽可能還會有弱小卑賤的支那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鑽進這裡來行刺自己呢？！

  可是另一方面曹二狗的狀況也不容樂觀：這個鬼子軍官的力氣明顯要比他大許多！堅持了沒有幾秒鍾的時間、曹二狗就覺得被自己緊緊壓在水下的鬼子正在努力把身體往上頂、而且根本無法阻止！情急之下曹二狗索性把整個身體都撲了上去——但是盡管如此水下的鬼子仍舊不肯放棄，如果照這樣下去他掙脫自己的束縛從水裡鑽出來僅僅就是個短暫的時間問題了。

  “該死的小鬼子——我讓你動、讓你動！！！”

  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心急火燎之際曹二狗一眼便看到了丟在旁邊桌子上的戰刀和武裝帶！曹二狗心中一喜、保持著繼續用身體死死壓住掙扎的鬼子軍官的動作，他伸手就朝桌子上的戰刀摸了過去。

  咚、咚！

  小腹一連串劇痛與猛烈的撞擊驟然傳來：是那個小鬼子為了擺脫束縛正在揮拳打自己的肚子！一瞬間曹二狗就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就好像裂開了一樣火辣辣的疼痛，腥鹹的味道開始不斷地朝嗓子眼裡湧了過來。但是現在的他根本不在乎這些了——緊緊咬住牙關將那鼓腥味硬生生重新咽了回去，曹二狗一把拉出了鞘中染血的戰刀！

  “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鬼子少尉終於把臉從水裡托了出來，然而就在他張大嘴巴準備呼喊來人之際，頭頂上一道寒光直刺而下——曹二狗將戰刀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口腔直至再度沉入水中！就聽“噗嚕”一聲古怪的響動，白色的洗澡水中當即泛開了紅色的血花！！！

  “小鬼子……”

  “啊你是誰，你、你——來人呀、來人呀，太君快來呀！！！”

  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曹二狗猛一抬頭：只見廟門口已經嚇白了臉色的漢奸翻譯官將手中盛滿了熱水的木桶掉在地上、隨即連滾帶爬地就要往外面跑……。望著那醜陋的背影，此刻曹二狗的心中卻沒有任何恐懼和慌張，猛地把刀從血紅的池水中拔了出來、就好像投標槍一樣，曹二狗對準這個漢奸的後心狠狠地將刀擲了出去！

  撲——！

  “……”

  慌亂間翻譯官就感覺有個什麽涼颼颼的東西從背後鑽進了自己的身體並一路前進，嘎然停下了腳步、他瞪大了眼睛微微低下頭：當終於看清楚了那把穿過自己胸腔的血紅刀刃之後，腳下猛地一軟、那可憎的身影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順著大殿的台階一路狼狽地滾落了下去。

  由於之前發出的聲音已經給離此不遠的其他鬼子報了警，時間不長、大隊的日軍士兵挺著手中的步槍以最快的速度包圍了廟堂。霎時間無數的步槍、機槍子彈猶如狂風驟雨般射了過來……。等鬼子步兵再衝進屋內：只見曹二狗渾身是血地癱坐在一根廟柱下平靜地注視著殿門口。雖然剛剛地數發子彈擊穿了他小腹、胳膊、大腿等部位，但是索性並沒有傷到致命之處。可即便如此曹二狗的心裡很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即便俺馬上就要死了，那又怎麽樣……？”

  望著愈發逼近自己的閃亮刺刀——這個曾經是那麽懼怕戰爭與死亡，隻關心自己命運的中國士兵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恐懼的色彩？片刻之後他居然露出了一絲充滿嘲諷的笑容。

  也許就是在這一刻，他終於理解了白天那個獨力與鬼子抗爭直至戰死的年輕戰友當時為什麽會看著鬼子笑：他是在嘲笑這些畜牲的無知——無論是中國的土地、還是中華兒女，是你們這些愚蠢的家夥永遠也無法征服的……。

  滋——！

  “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

  從鬼子少尉武裝帶上解下的手榴彈被拉響了！眼看著那些狂妄且不可一世的鬼子兵驚恐地尖叫著向殿外跑去狼狽滑稽的身影：曹二狗愈發笑得爽朗起來、拚足了僅存可以動彈的手臂上所有的力量將手榴彈朝著自己的額頭處狠狠地磕了下去！！！

  “大叔、大嬸、鳳兒妹子——俺給你們報仇啦！！！”

  轟隆——！！！

  轟雷般的爆炸聲中，似乎整個大地都在劇烈地震顫！等一切回歸平靜：重新圍攏過來的鬼子們衝進廳堂：彌漫的硝煙中到處是鮮血與瓦礫，可是剛剛那個瘋狂的支那士兵的屍體卻怎麽都沒有發現？

  故事到這裡便告一段落了。無論後面還會發生怎樣的狀況——那個貪生怕死的懦夫曹二狗都已經在那一聲巨響中徹底死去了，而留在這塊中華熱土上的、則是永不磨滅的中華勇士精神！那股不屈不撓、誓死抵抗外敵壓迫的鋼鐵意志將會在更多懦弱的人身上迅速傳播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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