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疏而不漏

  “既然是這樣的話，趙長官——兄弟就卻之不恭了！在這裡我代表那些奮戰在抗日第一線上的新四軍弟兄們謝過37號倉庫朋友的這份盛情！！！”

  頗為感動地朝著趙有德這邊拱手抱了抱拳，張姓中年人隨即轉過身去連忙吩咐身後的部下開始把收到的軍火陸續搬到船上……。

  嘩嘩嘩！

  “嗯、什麽聲音？”

  忽然間一陣輕微且悅耳的怪異聲響從趙有德的腰間傳來，就見其先是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以後隨即伸手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黑匣子？趙有德被過身去在那隻黑色的小匣子上點了點，轉瞬間原本漆黑一片的黑匣光滑表面上忽然亮起了一塊清晰的屏幕——仔細審閱著屏幕上陸續顯示出的文字……，漸漸地趙有德原本明朗的面孔不知道因為什麽愈發開始變得陰沉了起來？！

  “居然會這樣，嗯……。”

  “那麽趙長官——青山不老、綠水常流，兄弟就此別過，而且今後還要多多仰仗37號倉庫的兄弟們多多提供方便。”

  聆聽著背後的中年人這樣對自己說話，趙有德趕忙以最快的速度收斂了臉上陰鬱的表情、同時又將那隻神秘的小匣子重新關閉了屏幕並插回到腰間。

  “張兄，先不忙走呀！”

  “交易都已經結束了，難道趙長官還有什麽指教嗎？我看還是改日吧——畢竟這裡是日本人的地盤，我們這個樣子多有不便。等改日兄弟一定親自登門造訪，謝過37號倉庫兄弟們的恩情厚意。”

  眼看著所有的軍火都差不多已經搬運上船，對趙有德的招呼也並不敢興趣、推脫間中年人帶領著身邊的兩個保鏢已經徑自跳回到了甲板上並吩咐船艙裡面快些啟動馬達。

  “張兄你慌什麽——這一帶全部都是兄弟的地盤、就算是真的有日本人來了恐怕也得讓我幾分。其實我就是覺得能夠與張兄這樣的新四軍英雄結識且如此投緣，真的是感到非常高興！所以我想把一批剛剛接到的好武器展示給你看看，如果張兄要是喜歡，回去給你的上司帶個話。要知道這次的貨色可不是剛剛你運上船的東西可以比擬的哦。”

  “噢？”

  趙有德最後這番話似乎是提起了中年人的興趣！帶著手下轉身重新回到船頭：只見趙有德不慌不忙地擺手招呼過來一名隨行的警察部下、在其耳邊低低地吩咐了幾句以後，就見那個警察應聲朝後面跑去……。時間不長，他手裡抱著一支長條箱子又重新回到了趙有德的身邊。

  “張兄——這才是真正的硬家夥，如果把它拿到戰場上，什麽三八式、中正式，統統都是他媽廢銅爛鐵！”

  “……，趙長官這話未免有些太過了吧？究竟是什麽武器居然那麽金貴！”

  雖然嘴巴上仍舊逞強不願相信，但是此時趙有德神秘的樣子已經徹底勾起了中年人強烈的好奇心。帶著手下的保鏢重新跳回到岸上——眾人眼睜睜地看著趙有德頗為神秘地將面前的箱子打開：就見放在裡面黑乎乎的槍械雖然造型前衛帥氣，可是除此之外中年人可看不出這家夥與平時用慣了武器有些什麽高明之處。

  “長官不是拿我開玩笑吧——就憑這把衝鋒槍？”

  “不是衝鋒槍，這叫做、突擊步槍！”

  漫不經心地從箱子裡將所謂的突擊步槍拿在手中，趙有德非常熟練地將彈夾、保險拴依次調整到位，隨即他又打了記響指：其背後的一名警察護衛應聲從胸前武裝帶上配備的子彈袋裡取出一枚看似槍彈、可是明顯要比普通槍彈大上好幾圈的特大號子彈送到了趙有德的手中。

  “張兄——等你真正看到它的威力時，就不會覺得我是在吹牛了。”

  眼巴巴地看著趙有德從容地將這枚特大號彈藥塞進了那把什麽突擊步槍槍管下發裝置的一個奇怪的附加彈筒狀的古怪裝置裡，中年人心中的迷惑更大了。

  “在這裡，趙長官準備如何給兄弟展示呢？”

  “非常簡單，你的背後就有現成的靶子！”

  話音剛落，趙有德的眼中瞬間閃過了一道危險且極度殘酷的仇視目光！接下來還不等中年人和他的保鏢反應過來，就聽趙有德手中把持的突擊步槍下方裝置的彈筒忽然發出了“嗵”的一聲悶響？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白色的軌跡從中年人的耳畔邊擦了過去，在空中劃過一條長長的弧線徑自衝向了停靠在碼頭旁已經基本裝貨完畢的快船……。

  轟！

  強烈爆炸的氣浪將毫無防備的中年人和他的保鏢吹得東倒西歪……，掙扎著從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一行人驚慌失措的目光中——只見剛剛還好好的快船眼下已經幻化為了一團正在水面上熊熊燃燒的火山！船艙內堆積如山的彈藥與炸藥這時候還在接連不斷的發生誘爆，烈焰中幾個勉強逃出艙外的人甚至還有來得及跳水逃生，轉瞬之間便在絕望的慘叫聲中又重新被身後噴射出來的凶猛烈焰重新拉回到炙熱的地獄之中。

  “你、你們……？！”

  “他媽的——居然騙到37號倉庫的頭上來了，你們是打錯了算盤！！！”

  撕下了剛剛笑嘻嘻的偽裝，趙有德猙獰著面孔將手中槍管下裝配的榴彈發射器還在絮絮冒煙的突擊步槍丟給身旁的警衛。這時候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中了暗算的中年人咬著牙趕忙到懷中掏槍但是為時已晚……，早早埋伏在其左右的警察如同惡狼般撲了過來將其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而他的那兩名所謂的保鏢則甚至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趙有德身旁的護衛警察一槍一個打碎了腦殼。

  “趙有德，你果然是個漢奸——居然敢這樣對待中國人自己的隊伍，新四軍絕饒不了你！！！”

  “哎呀呀呀——事到如今居然還在我面前掛著羊頭賣狗肉呐：賀參謀、你都不嫌寒磣呀！”

  肆虐地俯下身來用手掌拍打著中年人的臉頰……。相對的忽然聽到趙有德對自己換了個稱呼，中年人就好像被什麽燙到了一樣——同時剛剛還奮力掙扎、扭曲猙獰的面孔上隨即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我想這裡邊一定有誤會，什麽賀參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賀來之，鐵杆漢奸軍閥石友三手下的鐵杆親信——兄弟這麽叫你應該不過分吧？”

  平靜地說話聲中，趙有德重新從腰間掏出那枚神秘的黑匣子送到了賀來之的面前：眼看著那神奇亮起的小屏幕上陸續展現出自己的全部資料、甚至還有照片，中年人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居然會是真的——這個所謂的37號倉庫究竟是何方神聖呀？！

  “……，好、就算我是冒名頂替來跟你們交易，但是你們37號倉庫也不會不清楚：早在民國26年國民政府與小日本開戰以後，我們石司令就已經率部規正參加抗日了。這、這可是路人皆知的事實。要說起來我們也是主張抗日救國的部隊！可是你們現在卻這樣對待我們，趙長官——你們這樣做未免也太不仗義了！！！”

  在鐵證之下眼看著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敗露再也無法掩飾蒙混，賀來之索性把心一橫準備和趙有德辯理。但是他剛剛的話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全部說完，四周圍的警察隊伍中當即響起了充滿嘲諷味道的笑聲。

  “你、你們笑什麽——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哎喲事到如今居然都把這些假招子抬出來詭辯了，虧你個王八蛋也敢自稱自己是抗日救國的隊伍！他石友三、石閻王所謂的率部規正以後有跟鬼子打過一仗嗎？淞滬戰役的時候他在哪裡、南京淪陷的時候他在哪裡、徐州戰役還有現如今的武漢戰役他石友三和他麾下所謂的抗日隊伍又在哪裡！！！”

  “這、這個……。”

  面對趙有德的連番厲聲質問賀來之支支吾吾無法回答了，作為石友三身邊的鐵杆親信與參謀，他這個好像變色龍一樣的主子這些年以來究竟乾過些什麽、賀來之可是比旁的什麽人都清楚。

  “哼——他石友三心裡打的什麽算盤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把他放在一邊不提還是說說你自己吧：為了給你的主子弄到武器彈藥，你賀參謀可也真是煞費苦心呀！你知道石友三的名字已經上了37號倉庫的黑名單，所以根本就無法與我們交易，但是你又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偏巧無意之中你得到了情報從蘇北過來的新四軍已經通過特殊途徑與我們取得了聯系並在兩天以前拿到了接頭用的鑰匙，所以你就帶領部下在暗中突襲了這些來與我們接頭的新四軍特工奪取鑰匙妄圖冒名頂替、渾水摸魚！可真是狠呀，十幾個為了民族、為了國家甘願舍生忘死的血性漢子就這樣被你塞進麻袋綁上石頭沉入了江底。難道你兔崽子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怕那些冤魂來找你索命嗎？！”

  狠狠地將藏在賀來之身上的那枚鑰匙盤奪過來而後狠狠地甩在其死灰般的面孔上，趙有德長出了一口氣隨即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自以為得計、你以為你可以騙得過這天下的所有人，你覺得只要簡簡單單打出什麽抗日救國的旗號我們37號倉庫就會好像傻子一樣乖乖地把武器彈藥雙手奉獻到你的面前對嗎？讓我來告訴你：中國的天、是有眼的！你的戲法變得再精明、把自己藏得再深，可是有老天看著你絕對逃不掉！！！”

  “趙、趙長官——我們再商量商量！！！”

  “到江底去和那些被你殘害的抗日冤魂商量吧……。”

  事到如今賀來之還想再做最後一番強辯，但是趙有德手下的警察已經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很快地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巴的賀來之被塞進了一條麻袋裡。幾個警察將其抬到江邊然後在扎緊的袋口處掛上了一串手榴彈，在拉開保險拴以後他們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將袋子投入滔滔的江水之中。幾秒鍾以後伴著水下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破聲響，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很快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大哥，日本人要問起我們怎麽解釋？”

  “還用老子教——回去就說是有偷偷從江那邊潛過來企圖走私違禁品的幫派分子，被我們一鍋端了！寫份報告向鬼子請功。還有，今後在做交易的時候一定要查清接頭人的真實身份，這樣的問題我不要再看到發生第二次、上邊的總裁那邊就更不用說了！！！”

  “是、是……！”

  遣走了身邊的警察，趙有德重新帶上墨鏡、隨即朝著那枚落入泥土中的鑰匙盤緩緩舉起了手槍。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要是再想打37號倉庫的主意，哼哼、悉聽尊便！”

  乒——！

  清脆的槍聲中，那枚曾經被漢奸玷汙過的所謂軍火交易通行證、被射出的子彈打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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