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閃電風暴前奏曲

  滴答、滴答、滴答……。

  “……。”

  黎明的天空才剛剛開始微微發白，沛縣獨立軍司令部作戰會議室內的長桌左右兩側此刻卻已經坐滿了人。朝天吼、紅牡丹、范天寶、白芙蓉及其父親叔叔，還有霍雄飛等等高級指揮將領全部雲集於此。整個房間都處在一種令人感覺到窒息的沉默中，沒有人說話、甚至連任何輕微的動作都沒有——大家都只是凝重著表情靜靜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著。密閉的空間內除了牆上機械鍾有節奏的滴答聲響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破這裡近乎詭異的死寂。

  當、當、當、當、當、當！

  忽然間，報時鍾發出了沉悶的6聲當當作響：這代表現在已經是早晨6點鍾了！坐在會議桌前主席位置上環臂抱在胸前、看似閉目養神的李興華這時候反射性地睜開了眼睛——此時刻劉文修就坐在其靠左手邊的位置上緊握著手中的電話聽筒等待最高長官的命令，眼看著李興華很自然地朝自己這邊點了點頭，劉文修迅速便把早已等待得有些發乾的嘴唇湊到了聽筒邊……。

  “各攻擊部隊注意：這裡是最高指揮部下達的命令——閃電風暴戰役、開始打響！！！”

  霎時間，劉文修那有些興奮與激動的說話轉瞬便通過通訊網絡傳達到了此刻正各自待命作戰部隊的軍官耳中：終於開始了！

  ……。

  現在暫時把時間往回調動一點：時間是接近凌晨6點鍾，地點是日軍佔領區豐縣境內小高村的據點炮樓。

  “水娃子、水娃子快點起來，該你出去站崗啦！”

  “叫、叫他媽的什麽叫——你這催命呐！”

  “就他媽你知道在這裡磨洋工，趕快出去站崗、要是讓巡邏的日本人知道崗樓上面沒人看你小子還敢在床上窮蘑菇！！！”

  被同伴不耐煩的催促聲從甜美夢鄉中硬生生拉了出來，偽軍士兵恨恨地叫罵著從床上慢吞吞地爬了起來。盡管睡意仍濃，但他也還是在換班士兵同樣嘮嘮叨叨的埋怨聲中披好外衣拿起武器爬上了外面崗樓的瞭望台。盡管現在天氣正在逐漸轉暖，可是清晨的空氣仍舊顯得有些寒意，偽軍士兵才剛剛爬上炮樓的瞭望台、迎面就覺得一陣涼風吹拂而過！下意識地雙臂抱攏使勁揉.搓了幾下僵硬的手臂，而後他這才咬著牙懶洋洋的靠在了瞭望台的牆壁前。

  呼隆隆……。

  “該死的鬼天氣，這是老天爺不作美呀！看樣子待會可能要下大雨了……。”

  這時候耳畔邊似乎聽到了隆隆的悶雷聲響，站崗的偽軍士兵喃喃自語間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今天早晨的雲層似乎顯得格外地低，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慘白色就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塌下來一樣？而且剛剛的雷聲聽起來尤其令人心中本能地感到一陣不安——也不知道再過不久將會有一場多麽猛烈的暴風驟雨即將從天而降？

  呼——！！！

  “嗯？”

  然而就在那要命的雷聲剛剛打過不久，頭頂上一系列急速接近過來的奇怪呼嘯聲引得站崗偽軍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刹那間其視野內就見一片密集的金色“暴雨”惡狠狠地撕裂了頭頂上慘淡的烏雲隨即肆無忌憚地砸在炮樓附近的土地上！這時候還沒等偽軍士兵徹底回過味兒來、可以輕易撕裂耳膜以及強烈爆炸所產生的氣浪輕而易舉地將其身體好似枯葉般吹起來，差點沒直接從瞭望台上掀出去！等大難不死的偽軍士兵戰戰兢兢地勉強從地上爬起，並硬著頭皮往外觀望——幾秒鍾以前還是一派平靜沉寂的平原眼下儼然幻化成為了一座熊熊燃燒的烈焰海洋。

  “了不得啦，是國軍、國軍的隊伍打回來啦——太君、太君快來呀，開槍打呀、拿、拿炮轟呀！！！”

  早已顧不得已經被剛剛的爆炸轟鳴震破耳膜後的陣陣劇痛，偽軍士兵一邊連滾帶爬地順著階梯從瞭望台上重重地摔回到炮樓內，一邊用已經變了強調的尖銳叫喊聲呼喚報警……。其實根本用不著他示警——在炮樓裡睡得正香的偽軍和鬼子兵們早就被剛剛的爆炸聲與強烈的振動從床上掀了下來。

  “八嘎牙路——有敵人襲擊，馬上集合組織反擊！！！”

  “嗨、嗨，重機槍——給老子打，狠狠地打！！！”

  “班、班長，這往哪裡打呀，根本就找不到敵人的影子呀……？！”

  伴著凌亂的腳步聲與不時漢語和日語混合在一起的呵斥叫罵聲，鬼子和偽軍們紛紛緊張地抓過槍擁擠到炮樓的各個射擊孔、或者瞭望窗前瞪大了眼睛往外面張望：隨著白蒙蒙的硝煙逐漸散開，只見環繞在這座炮樓四周多少日子以來被抓來的民工百姓好不容易修起來的士兵營房、封鎖溝、鐵絲網、小型的暗堡和防禦工事早已找不到些微蹤跡？！焦黑的地面上就只剩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密集彈坑以及些許偽軍和鬼子散落的殘肢斷臂，除此之外儼然化為一塊死亡之地的曠野上別說是疑似敵人的蹤影、哪裡還見到到有活著的東西……？

  “太、太君——看樣子駐扎在外面的弟兄和皇軍全都玩完啦，這、這難道真的是重慶的中央軍打回來了？！”

  “胡說——重慶的支那政府軍隊早已被皇軍打的潰不成軍了，哪裡來地什麽反攻軍隊？！”

  “可、可是、可是，也不可能是土八路和新四軍呀？那些家夥手裡拿的充其量就是花機關和漢陽造，從來也不見他們用這麽厲害的火炮來對付咱們呀！！！”

  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湊在自己身邊叨嘮個不停的帶班偽軍班長一眼，炮樓內負責指揮部隊反擊的日軍小隊長這時候也被剛剛的爆炸轟得七葷八素的：說得沒錯呀，自從七七盧溝橋事變後日本正式與中國開戰到目前為止——他還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如此恐怖的炮擊威力！而且自打日軍攻陷徐州以後，重慶國民政府的中央軍主力早就已經撤走了……。殘留下來的僅僅是少數的遊擊隊殘黨，他們連最基本的步槍都無法保證人手一支、這樣具有強大威力的重型武器就更加談不上了！至於那些土八路和新四軍，他們一向都是依靠遊擊戰襲擊皇軍和皇協軍的隊伍使用繳獲的武器彈藥……。就算是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他也不相信八路軍和新四軍居然可以得到這些遠遠超過皇軍武器威力的重型裝備！！！

  那麽難道說真的是重慶支那政府的中央軍主力，這些被皇軍灰頭土臉趕出徐州的腐敗軍隊又重整旗鼓打回來了嗎……？不、那也絕不可能！

  從剛剛的炮擊威力上看——除非是50門以上100毫米口徑的重炮齊射才可能達到如此震撼的效果！要知道火炮可不同於一般的輕武器、一兩個小夥子二話不說抬起來就走，要把這些重型武器調集起來而不引起懷疑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些愚蠢軟弱、訓練松懈的支那政府軍隊怎麽可能會在皇軍絲毫沒有戒備和警覺的情況下越過重重防線把這些武器布置到戰場上，難道這些支那人手中的武器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哎喲——不好、又來啦！！！”

  “？！”

  鬼子小隊長心中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背後偽軍們絕望的喊叫聲當即把他從迷惑中拉了回到殘酷的現實中：這時候隨著刺耳的呼嘯聲響——炮樓的外面第二輪密集的炮火又肆無忌憚地狠狠砸了下來！四周硝煙未散的土地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平靜下來隨即便再度被重新犁了一遍！而且這一次偽軍們和鬼子所賴以依靠的炮樓可沒有第一次炮擊時那麽幸運：仿佛是數十捆炸藥同時爆炸的強烈巨響中，集中在二樓和三樓的人就覺得整座建築猛烈地搖晃了幾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幾個偽軍壯著膽子從樓板上爬起來、並顫抖著沿著斷為兩截的階梯樓口往下望去：就見樓下厚重的石灰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半徑足足有2米多的巨大裂口！而原本鎮守在這裡的偽軍和重機槍組、則早已化為了一灘惡心模糊的血水，癱灑在彌漫著淡淡白眼的地板上。

  “我的媽呀——這裡不能再待啦，要是再待下去可就沒命啦！！！”

  在連續兩次恐怖的炮擊震懾下，眼看著平時作為護身符的炮樓馬上就要變成殺人的高爐！不光是嚇得爹媽怪叫的偽軍、就連好幾個鬼子兵也早在幾秒鍾以前徹底崩潰了精神防線……。隨著第一個人不顧死活地直接從斷裂了階梯的二樓入口跳了下去，在強烈求生欲望的驅使下剩余的人也蜂擁推搡著朝著那唯一的逃生之路湧了上來！這時候不管是漢奸還是鬼子——不管是摔斷了手、還是崴了腳……，人們齜牙咧嘴、連滾帶爬地從炮樓裡滾了出來隨即邁開兩條腿沒命地朝著這塊死亡之地的外圍開始了狂奔。

  “太君、快跑吧——再不跑就沒命啦！”

  “八嘎——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居然敢臨陣脫逃、我、我、通通死啦死啦地！！！”

  眼見早就嚇得尿了褲子的那個偽軍班長居然要拉自己一同逃跑，仍舊硬撐著不肯離開的日軍小隊長大叫著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可是等他把槍口轉過來的時候——明明剛剛還站在自己背後推搡拉扯自己的偽軍班長卻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早就消失了蹤影？小隊長紅著眼睛跑到樓口往下一看：只見偽軍班長居然已經一屁股坐到了樓下散布的那灘血水上，眼下正捂著摔壞了盆骨的屁股搖搖晃晃地往外跑呢……！

  “你地站住，混蛋——我殺了你！！！”

  倚著牆壁日軍小隊長再度舉起了手中的槍，然而就在這時候第三輪炮擊的呼嘯聲已經近在咫尺——就在其扣下扳機的前一秒、整座炮樓瞬間在火光中迸裂開來，原本用石灰水泥建立起來的堅固堡壘這會兒就仿佛沙灘上嬉戲孩童堆起的沙堡一樣、在這最猛烈地暴風驟雨中徹底灰飛煙滅了……。

  時間已經過了凌晨6點鍾——李興華麾下新生的南京獨立師攻打豐縣的“閃電風暴”行動，便在這猛烈的炮火中正式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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