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拓緩緩閉上眼睛,用這樣的“事實”來安慰自己,來說服自己。
他對她只是怨恨,只是憤怒,只是不甘。
等他證明她是錯的之後,他就親手送他上西天!
想罷,燕拓心中似乎輕松了一些,又似乎更沉重了一些,而連她的樣子,都開始模糊起來。
“只不過……寡人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的相貌……”
她到底姓甚名誰,長成什麽樣?
他要親手斬殺這個無禮之徒,總不能讓她做一個無名野鬼。
他是一國之君,他的劍下不殺無名之徒。
凝視了許久之後,燕拓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劃過,那力道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溫柔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他的之間在尋找著她的易容點,那個人就要來了,如果是他,一定能夠找出破解她易容術的方法。
一想起那個將他,將整個後燕猶如掌中困獸一樣肆意玩弄的人,燕拓的心中就升起的濃濃的恨意。
這一中恨意,甚至已經超過了對季疏雲的執著。
如果說季疏雲是她第二想要消滅的敵人,拿第一一定就是那個人。
想他堂堂後燕之王,被他當成一條狗般呼來喝去,當成刺探季疏雲的棋子一再利用。
他恨啊!
猛地縮回手,燕拓垂眸看向依舊沉睡的元冬。
他腦海中忽然有一個念頭,如果他當初沒有走這一條捷徑急於求成,沒有受到他的製約,那她的命運是不是也會改變?
如果是這樣,這個女子……這個他的子民或許會在一個平安喜樂的環境之中,無憂無慮的度過她這一生。
思及此處,燕拓的心中猛然一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突如其來,讓他猝不及防。
只是,當他早上去看清楚這是什麽的時候,這樣的感覺又一次消失了。
最後,便是無窮無盡的焦躁和惱怒。
蹙了蹙眉,燕拓握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毅然轉身離開。
走到大殿門口的時候,發現那個目中無人的禦醫還好像鵪鶉一樣縮在那處,他不悅道:“你哪裡都不要去,就在這裡守著姑娘,明白嗎?”
季疏雲低垂著腦袋,所以燕拓根本無法發現她的表情那是帶著兩分狡黠。
她結結巴巴道:“是……臣遵旨!”
言罷,燕拓大步離開。
而季疏雲也發現這大殿四周雖然看起來沒有人,但是暗中卻有不少的埋伏。
想來燕拓是在堤防著李建雄又一次來搶人吧?
不過這樣也好,他的防禦越是嚴密,對於他們而言,就越是有利。
——
是夜,“季疏雲”所在的殿宇加強防禦一事很快就傳到了李建雄的耳中。
他瞪大眼睛道:“你們的意思是,三天之後我們不能動手?”
下方男子道:“對,從雲城那邊傳來消息,因為防禦加強了不少,而雲城城主的身體仿佛也出現了反覆,此刻不宜移動,所以他們已經拍了一個人潛伏到皇宮之中替雲城城主醫治,在她完全康復之前,他們都不會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