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璿璣怎麽都沒料到,自己的話竟然會激起了君無極心中殺念!
或者說,他低估了季疏雲在他生命中的影響力。
一直以來心思深沉步步謀略的他,竟然也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褚璿璣本來就沒有武功,在躁動的君無極面前,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弱小的可憐。
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花毓今天卻因為有特殊的要事不在,鋪天蓋地的殺氣卷席而至,褚璿璣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好像緩慢了下來。
她的眼前甚至出現了以前自己見過的畫面,走馬觀花般掠過她的腦海……
要死了麽?
呼吸越來越微弱,褚璿璣的腳從雪地裡被提起,掛在他強勁的手上,那喉間大手收緊,她只能本能的張大嘴巴,卻好似一條脫了水的魚兒一樣,瞪大雙眼,無力掙扎。
就在褚璿璣要被他的力量所碾滅的那一瞬,瀑布暴雨般的破空之音乍響。
君無極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來人,掌心一動,強悍披靡的內疾卷起白雪,瞬間吞噬鋪天蓋地而至的暗器。
非但如此,他綿長的內勁突破了暗器包圍,狠狠席向來來人。
君無極因為幾乎失去理智沒留意到來人是誰,可是褚璿璣卻看到了。
她嚇得身軀一僵,想要開口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本能的嚶嗚著。
好在那明豔的身影十分靈活,腳下一動躲避開了君無極的致命攻擊,但是分散而開的勁風卻重重撞擊在了她的胸膛,她纖細的影子被迫向後衝擊而去,結實地撞在了粗壯遒勁的梅樹樹枝上。
那一株老梅迎著風雪,花開正好。
重重花瓣混合著來人的血,飄零而落,灑在新雪之上,紅和白的對比,灼灼其華,妍妍其傷。
她身上獨有的暗香混合著血腥的氣息鑽入他的鼻尖,讓他瘋狂躁動的殺意一瞬間冷凝了下去,卻也如血刀,將他寸寸凌遲。
他僵在原地,從胸腔中瘋狂跳動的心臟到握著褚璿璣喉間的手指,均是冷凝。
他一動不動愣在原地,就好像被惡魔下了詛咒一樣,不敢呼吸,不敢回頭,甚至不敢去設想一絲一毫……
這個香氣,這種異動讓他驚懼、慌亂、害怕,只能一遍遍在心中說服自己……
不是她!
這個使用暗器的人,不是她!
就在君無極自我催眠的時候,褚璿璣看見那臥在梅樹之下一動不動的人,她安靜躺著,白雪零星覆蓋在那火紅的狐裘上,好像沒有生機的布娃娃一樣,看得她睚眥欲裂!
她手腳並用瘋狂捶打著君無極,口中哼哼唧唧地怒罵。
君無極可能是被她打痛了,可能是被某種異常的刺痛麻痹了神經,他顫抖著松開了手……
虧得這幾日連忙的大雪,讓他們腳下的大地變得十分柔軟,褚璿璣跌坐在地上也沒有受傷,她感謝這些雪。
只是,雪再厚,對於一個懷孕三個月不到的女子而言,足以讓她丟失一切。
褚璿璣顧不得疼痛,踉蹌著向前跑去,撕心裂肺叫喚。
“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