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詹姆斯，我不喜歡焦點。”

  PATINA餐廳一角的餐桌邊，葉惟笑說了句，沙姆斯的神情頓時一變，驚訝著急地要說什麽。

  但葉惟繼續說著：“很久之前，我就有了這個決定，《陽光小美女》片尾表沒有任何焦點的位置。焦點只會感到後悔，並且成為一個全世界知道的傻瓜，關於當初對《陽光小美女》、對我的判斷。所以，我不會和焦點合作。”

  “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沙姆斯停下了刀叉，和氣地勸道：“焦點對你有錯在先，你生氣是應該的，誰能不生氣呢？只是你也可以接受我們的道歉，原諒我們，著眼對大家都有利的選擇。”

  葉惟一邊悠然地吃著沙拉，一邊道：“說真的，如果你在半年前說這番話，我也許會考慮，但是現在，我真的不缺乏選擇。很多公司都有興趣投資我的新片，包括派拉蒙、福克斯探照燈，還有定了的普雷通和夢工廠，我為什麽需要焦點？”

  這些話句句屬實，布瑞恩最近都樂壞了。

  “我知道……”沙姆斯並不奇怪，不管是哪個電影人，憑著《婚期將至》現在做出的成績，拿到幾百萬投資都不是困難的事，何況是一個有著巨大商業價值的獨一無二的神童偶像。

  小老頭還是一臉的誠懇，“我的製片經驗和圈內人脈，那不是普通投資可以給你的。”

  “是的，我也那麽認為，詹姆斯，我不討厭你。我憎恨焦點，我憎恨大衛-林德，而你和我是朋友，所以我有個主意。”

  葉惟用餐刀切了一小塊煎雞蛋，叉起來吃，又喝了口果汁，不急著說下去。

  “什麽主意？”沙姆斯隻好接話地問道，察覺到主動權被這個天才少年拿走了。

  “你加入遊戲，但跟焦點、環球沒有關系，你另外注冊一家隻屬於你的電影公司，以它來參股，這樣《陽光小美女》有什麽成績，都會有你一份，而你的經驗和人脈也能幫助我做到更好。”

  聽了葉惟信心滿滿的話，沙姆斯怔了怔，這是年輕人想要的雙贏嗎？

  他有些無奈地道：“你知道我是焦點的聯合CEO，給焦點創造業績才是我的工作……”

  “也不代表你不能做其它投資啊。”葉惟微微聳肩地一笑，“難道你不能做私人投資麽？”

  “可以是可以……”沙姆斯回答。

  一個電影人有著多家製片公司很正常，像斯皮爾伯格既是夢工廠（成立於1994年，創始人斯皮爾伯格、傑弗瑞-卡森伯格、大衛-格芬）的老板之一，也是安培林娛樂（成立於1981年，創始人斯皮爾伯格、凱瑟琳-肯尼迪、弗蘭克-馬歇爾）的老板之一，兩家公司經常合資拍片，卻也不是每次都這樣。

  而因為投資、分紅等等的財務問題，很多時候空殼公司更是必要的，比如好機器雖然屬於焦點的一部分，但不是就此消失，它也是《斷背山》的製片商之一，因為牽涉到他的私人投資。

  他之所以用好機器，而不是另立電影公司，是因為好機器是環球集團內的成員，不會有任何招惹董事會不高興的風險。

  他屬於焦點，如果他的私人投資無法給環球帶來利益，那幾乎等於是損害公司的利益，這樣投資《陽光小美女》，有風險。

  “好機器怎麽樣？”沙姆斯鼓動的語氣，“這樣我才能動用公司的資源，不然我做不了什麽。”

  “那也沒辦法，沒有焦點是我的底線。”葉惟態度堅決，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明白對方的顧忌，反過來地遊說道：“我覺得你大可以這麽交待，大衛-林德搞砸了事情，我很憤怒，而你好不容易才取得我的友情，能以私人名義參與製片，重要的是，你會繼續打動我，目標是取得《陽光小美女》的發行權。”

  “那你真會把發行交給我嗎？”沙姆斯眉頭一抬，如果取得發行權，那真不錯……

  只可惜葉惟笑著搖搖頭，“不會，但你盡力了，都怪林德之前搞得太砸。至少你是環球裡跟我關系最好的人，你比林德更懂得經營人脈關系。再說了，詹姆斯，你現在還有什麽可輸的？”

  “呵呵。”沙姆斯不由自嘲地笑了，叉起一塊白菜來吃，不得不承認葉惟的話有道理，他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妙，在環球的地位遠遠落後於林德了，雖然對《斷背山》有很大信心，可林德手中的幾個項目都不差。

  而《陽光小美女》有可能給林德重重一擊，他說道：“你說得對，前提是《陽光小美女》獲得成功。”

  “老兄，我有這個信心。就算不成功，你只是虧了一點點錢而已。”葉惟嚼著鮮美的煎蛋蛋黃，“當然還有最慘的，林德贏，你輸。”

  “林德贏，我輸……”沙姆斯喃喃了幾遍，真被這個天才少年說得心情複雜，“如果私人投資，我就做不了你的製片人了。”

  他私人投資跟公司毫無關系的項目，只能像買股票一般，不可能把時間和精力放進去，哪方面都不允許。

  “沒關系，只要我們的友誼在，我們就會有合作機會。”葉惟露出好笑的神情，“這次你要的話，我還能給你一個助理製片人的頭銜。”

  “哈哈！”沙姆斯會意地大笑出聲，半年前誰能想到眼前的景況？

  在《陽光小美女》這種成功機率很大的天才影片裡掛一個助理製片人頭銜，誰都會喜歡的。

  葉惟又笑道：“如果我拍了部好電影，要衝擊什麽獎項，那麽在公關上，我真需要你的私人人脈的幫助，而且我們是朋友了，平時我有什麽問題也可以向你請教，對不對，朋友之間的善意。”

  “對。”沙姆斯越看這個青春少年，越覺得是在看著一隻小狐狸，自己早已完全失去了對餐桌的控制。他似是歎息的呼了聲，“我能參股多少？”

  “5%，這數字很適合，高了反而會讓環球認為你用心不純。”

  葉惟聳肩，侍應又上菜來了，等其走後，繼續道：“我認為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機會，林德輸，你贏。方案就是這樣了，詹姆斯，要不要合作，你來決定。”

  沙姆斯的老臉上連連地變換著笑容，自嘲的、思索的、感慨的，“安還擔心你年紀太小，要在這個行業吃很多虧才會長大，顯然他錯了……”

  “他是對的，我和我的家庭已經吃過很多虧了，我一直避免著壞事情再度發生。”

  葉惟一邊切起了牛排，一邊悠悠道：“像這種算計，詹姆斯，我不總是這樣，我只是要給大衛-林德一點回應，在這方面我不喜歡老子的學說，我喜歡一句古老的經文：以眼還眼，以牙還牙。FUCK-HIM！”

  唉，這小子不得了！沙姆斯默默點頭，“我會考慮的……”

  “最好快點給我答案，因為就是這幾天，我們會向外界宣布《陽光小美女》項目。”葉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