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月非歡生生感受到臉側的疾風,斜眸看見近在咫尺的神獸蛋,不由得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褪去血色的唇瓣輕顫。
“怎麽?還有話說?”局面很快就發生了翻轉,前不久還是他處在上風,看她表現出來的恐懼,這一刻,她卻在欣賞他的狼狽。
“我改主意了,拉我起來。”心有余悸的遞出一條胳膊,見千涼抿唇盯著他未動,月非歡氣得說不出話來,“破陣也需要時間,你再耽擱下去,咱倆真別想離開了。”
“最好別耍花招。”千涼沒接住他遞來的胳膊,而是直接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
“扶著我,去那邊看看。”月非歡胳膊一張,理所應當的搭在了千涼肩上,整個人的體重也卸在她身上一大半。
千涼咬了咬牙,扭頭瞥見他別扭夾著的雙腿,在止不住的輕顫,於是忍了忍,扛著他往他所指的方向去了。
幽藍的大火中,帝釋夜在其中穿行,焦急地搜尋著什麽。
他的周邊,一層淡淡的白光將火焰隔離開去,即便如此,狐火的高溫異於尋常火焰,他的發際依舊滲出細密的汗珠。
墨發輕揚,溫文爾雅的白衣公子,此刻周身被煞氣籠罩,陽光透不進半分,狐火沾染不上一毫,墨黑的眸壓抑在盤踞,幽藍的火光映在其上,如同跳躍在琉璃上的陽光,留戀在深潭上的晚霞,眸底的深沉始終不可及。
“蘇錦嫣!”
隨著月非歡一擊破開陣眼,抱起千涼衝破房頂一飛衝天,破碎的瓦片木梁落下來,砸進了火焰中,熊熊火焰衝天而起。
斷裂的房梁嘎吱一聲倒下,忽然發出一聲巨響,碎成無數木屑,引燃更大的烈火。
帝釋夜握緊拳頭,骨節泛白,站在斷粱方才倒下落地的位置,抬頭望向那一個破洞,眼底的寒意凝聚成萬年寒冰,刹那間,籠罩周身的白光大作,和著滿身驚天煞氣迸體而出。
以他為原點,淺藍色的寒冰寸寸侵襲,向那幽藍的火焰延伸過去,逼得火焰節節敗退,速度極快的,不過呼吸的工夫,整座藏書閣已經褪去了灼人的高溫,變成晶瑩剔透的冰雕玉塑。
“我方才聽見好像有人在叫你?”
千涼抱緊月非歡的脖子,回頭朝腳下越來越遠的地面望了一眼,匆匆收回視線,故作淡定道:“幻聽。”
蘇錦嫣?誰呀?不認識!反正不是叫她就對了。
“爺!”逆沙與影雙雙趕了上來,對著那抹如同寒冰般堅挺著後背的俊逸背影俯首。
狹長的丹鳳眸中,黑曜石閃爍著微沉的眸光,醞釀著的暴風雪在來臨之際,是死一般的沉寂。
“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遵命!”二人如同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們的爺真正為一個人動怒。
皇城數百裡外的荒郊密林中,一名衣服焦黑,面目烏黑不清的女子,抱著一隻紅毛狐狸,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厚厚的落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