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行西裝革履長腿立在衣帽間門口，等，看看時間，十分鍾了。

  衣帽間裡所有掛著顧綿衣裳的櫥櫃門全部打開，乾淨纖塵不染的地板上撂著幾件衣服，絲質連衣裙，小皮衣，還有顧綿最喜歡的連帽粉外套，可惜這些衣服全部是M碼的。

  顧綿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有穿M號的一天，可是今天，她發現自己穿M號居然不夠寬松了闕。

  她皺起來的小側臉告訴門外慵懶站著的男人，她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季深行表現出很好的耐性，目光很柔的在她豐潤不少的身板兒上瞄了瞄，指了指一間波西米亞風的印花直筒裙，低沉說：“穿這件，我覺得好看。孤”

  一般男人主動對女人說她穿什麽衣服好看，這種話的作用是相當大的。

  趁肚子還沒鼓起來，顧綿每天穿彈性特別好的絲襪秀她那雙不特別長卻纖細勻稱的美腿兒。

  她把奶白色日系連褲襪脫下來，一邊衝他問真的嗎一邊嘀咕：“印花是時尚歐美范兒，要換成黑色的褲襪了。”

  季深行長腿走進去，給她拿一條黑色的厚的褲襪，顧綿就皺眉頭：“穿薄的不行嗎？”

  “外面冷。”

  “可是我昨天量大腿兒，長了兩厘米了。”

  “肉一點有彈性。”

  “真的嗎？”顧綿覺得他這張嘴死的能說成活的，可是愛聽有什麽辦法？

  還好黑色是顯瘦巨無霸。

  印花直筒裙是後拉鏈，季深行幫她穿上，兩人站在落地穿衣鏡前，她小小的依附在他懷裡，顧綿再一次覺得，長得特別高的男人真是帥的能繞地球兩圈！

  他在給她拉拉鏈的時候手就不太老實，連摸帶撫的動作行雲流水，顧綿臉紅了，鏡子裡視覺衝擊太強，她不太舒服的躲他爪子。

  現在的雌激素相當不穩定，不穩定到什麽程度呢，比如昨天電視上看了點激情鏡頭晚上就會在他身邊蹭好久，女士矜持讓她不會主動開口說想要，但暗示的動作裡表達淋漓盡致。但是天一亮到第二天，她或許會變成性－冷淡模式，他稍微靠近都讓她覺得不舒服。

  別怪她，懷孕都這樣。

  今天剛好是顧綿冷淡的一天，胸胸被他大掌包著很不爽。

  季深行沒發現她皺眉，舌尖在她耳畔吐出濕熱，灼燙的手心揉了揉她的軟軟：“感覺長大了點，或許五寶會有母乳喝。”

  顧綿煩的用手肘推他緊實的腹肌。

  裙子穿上了，她在鏡子前轉圈，一圈還不夠，左看右看，還背轉身掉頭看。

  季深行剛才那一摸撩出來不少火，他去露台那邊吸了根煙平複，回來時顧綿還在盯著鏡子看。

  跟產科醫生預約的十一點，季深行走過去拍拍她的小翹臀，“很好看，走吧。”

  “你根本沒仔細看。”顧綿捏了捏肚子：“早晨給我喂的牛奶太多了，肚子漲這麽大，裙子都被撐起來啦。”

  這話給季深行冤枉的，也不知道誰剛喝完雞絲粥就要吃冰糖蒸山藥，胃能不撐嗎？

  不過這話不能說，他摟著她用一點點男人的力度把她推出衣帽間：“好，我錯了，明天早晨少喝點牛奶就均勻回來了。”

  上了車，顧綿說等會兒檢查完去商場買個電子體重稱。

  季深行點頭同意，要買的，尤其寶寶四五個月開始，要每天稱她的體重。

  等紅燈的時候，季深行看了看表，十一點了，到醫院估計還要二十分鍾，他打電話給婦產科的好友主治，讓他等等，說路上堵車。

  顧綿聽他扯謊，知道是自己在衣帽間耽誤了時間，不好意思地扭頭看窗外。

  他掛了電話，她才小聲說：“以後我換衣服，你就提醒著我點兒，試來試去時間過了我自己沒感覺。”

  “沒關系，女人都這樣，一屋子衣服出門還愁沒衣服穿。”

  顧綿看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忍不住反駁：“我那些衣服不是你從國外帶回來就是阿姨送我的，都是S和XS，只有我自己買的偶爾會有M號，這幾天我就跟被吹起來似的，一周前25的牛仔褲穿著松松的，現在扣子扣不上，是有一屋子衣服，可我真的沒衣服穿啊。”

  季深行無奈

  ，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修長手指從方向盤上下來握了握她的白皙小手，“這個周末，我陪你去買，M號的，L號的，XL的。”

  “季深行你就盼著我肥起來穿加加大號的是吧？”

  “……”

  他不說話了……

  顧綿繃著個小臉兒給他看。不過她生氣時間很短，尤其是那種不知道在什麽氣的氣，不需要他哄，更不難哄，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車等過紅燈，顧綿就恢復了笑容。

  季深行觀察她神情，隨意地問：“以前我沒發現你愛照鏡子在乎穿著這些。”

  顧綿撅起小嘴兒，“那是建立在我身材清瘦時的自信。懷孕就不一樣了，外頭覬覦你的女人那麽多，我不能一個一個摳下他們的眼珠子那就得把自己穿的漂亮精神，挺著個大肚子蓬頭垢面多跌份兒啊，而且也給你丟臉嘛。”

  季深行活到四十歲，忽然覺得女人真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生物，幼稚起來夠可以的。

  ………………………………

  到了醫院還是錯過了。

  季深行那位朋友主治在做一個小手術，出來就下午兩點了。顧綿沒什麽，可以等，季深行怕她無聊，牽著她小手給她圍上絲巾帶著她在醫院兩棟樓間的花園裡鵝卵石小路上走走。

  顧綿臉頰蹭著他質感極好的西裝袖子，看似不經意地說，“剛才給你遞病歷的那個小護士長的是不是挺漂亮？”

  季深行壓根就不記得哪張是哪張臉兒，蹙眉頭說哪一個？

  顧綿挑著眼尾半開玩笑，“喲，您還看了幾個呀？”

  “……”

  “別不承認，我看見你多看了兩眼她的溝，現在醫院製服怎麽這樣啊，露那麽多，真不怕女護士被男病人sao擾。”

  季深行明白了：“擇日我給董事會提提意見。”

  “嗯，老公棒棒的！”

  低頭一瞅，果然就開心了。

  他很無奈。

  好在這傻妞好哄。

  原來女人懷孕都是這個樣子啊，季深行頭回陪在懷孕的妻子身邊，覺得女人懷孕真的會變成另一個人，有點斤斤計較，情緒不穩定，可愛起來很可愛，倔起來也很難搞，小事上隨她去了，愛怎麽鬧怎麽鬧，他慣得誰敢有意見？但是大事上還得聽他的，沒得二話！

  過了一會兒，顧綿怏怏地原地打轉不肯再走，說想喝奶茶。

  季深行抽了張紙巾給她墊在公園的木座椅上，這塊兒沒什麽風，中午太陽很暖和，讓她等等，他馬上回來。

  他前腳一走，顧綿笑眯眯拿出從他西服口袋裡順出來的手機，微信群裡消息幾百條，這群無－良－少－婦趁她不在聊得多歡快啊！

  這些天她過得太苦，手機電腦電視，凡是跟輻射有關，都被他嚴格限制了時間。

  顧綿發消息：我在醫院。

  小雙：孕檢啊？雙胞胎還是三胞五胞胎？【壞笑】

  顧綿：【滾】

  冬冬：我剛在公司餐廳吃了午飯，發現最近食量猛增求破！【哭】出來後看到凌楓在大廈樓底下轉悠，我沒出去。

  顧綿：一周了，打算將離家出走進行到底？

  采采：冬冬你食量猛增？買個驗孕棒去吧~

  冬冬：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小雙：【白眼】少－婦你裝不懂個屁！

  冬冬：……

  群裡小雙和冬冬撕逼大戰開始，顧綿笑著翻看聊天記錄，等了一會兒，季深行好慢啊，小賣部不就在前面那棟樓嗎？

  顧綿起身，去找他。

  剛出了公園她就看見了季深行，顯眼的男人人群中一眼找見，不過顧綿不止看到了他，一並也看到了他俯身臂彎裡攙扶著的女人，一道纖長美麗的側影，青絲長發，窄裙長靴，那女人半摔在了地上好像起不來，但是顧綿怎麽看都像是在她老公懷裡不願意起來。

  顧綿原地站定三秒，叉著腰大步走了過去。

  ———————

  —————————————

  周一完哈，這兩天字數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