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青緹再吸一口氣：“他的魂魄還在的！要不然他不可能一直護著我……”

  “護著你的是他留在身體裡的執念！壓根不是他的魂魄！他的魂魄那麽強大，如果還在那具身體裡，他早奪回主動權了！風回他安排這麽多，就是怕他自己變成怪物……”

  “才不是！他的魂魄一定被壓在什麽角落了！我會喚醒他，我一定能喚醒他！”筱青緹一字一句開口。聲音堅定，但心裡卻湧上來一抹絕望。

  風清揚眸中閃過一抹憐憫：“小菩提，你自己也能有所察覺是不是？他的身體隻留下一絲殘留的知魂，其他的都不見了。而這知魂是無知無識的，壓根做不了什麽。更何況它還是個殘缺的，連十分之一也沒有……你應該也在他身上使用追魂術了吧？可發現他其他魂魄的影子？”

  筱青緹臉色蒼白，她確實使用過，結果很絕望，她甚至連那絲知魂也沒找到過……

  “小菩提，你醒醒吧，那個壓根不是他，他也不會回來了。他自己也不想要變成那個東西，所以他才安排了這一切，他但凡有一點辦法又怎麽會拋下你走這一條不歸路？”

  筱青緹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蒼白。

  她知道風清揚說的都是實話，風回流觴如果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因為他知道她會傷心……

  風清揚歎了口氣：“其實當時他也不想放棄的，所以他一直等著一個奇跡，花抱月是神醫，他覺得他或許會有辦法。所以他一直強撐著想等花抱月回來……”

  “你不知道他強撐著有多痛苦，你不知道最後那半個月他為了那點微薄的希望付出了多麽巨大的代價。他為了壓製體內的魔氣自己煉製了一種藥，可以暫時壓製住魔氣，卻也讓他無時無刻不是處於剝皮拆骨的劇痛之中，我每次去看他，都看到他在疼的發抖卻還強撐著笑，沒事人一樣……他忍的太辛苦，我也不忍看……”風清揚不是輕易流淚的人，此刻卻也喉頭乾澀，幾乎說不下去。

  筱青緹想起了那個夢，那個他躺在四合院中的藤椅上咳出黑血疼的發抖的夢，心疼的像是活生生被人挖出來……

  風清揚吸了一口氣才穩住聲音：“他是個心細如針，胸中有丘壑的人物，他當時做了兩手準備，在壓製魔性強撐著活下去的時候，他也給了我煉魔爐的製作圖，讓我按照他說的去準備，以備不測。他一直堅持到了最後一天，才走了這條不歸路……小菩提，他最怕的事就是變成魔屍，因為那只是他的軀殼，被魔氣完全控制的軀殼，他是個極為要強好勝的人，他寧肯活著受那煉丹爐煉化之苦，也不想軀殼被魔佔用……除去魔屍其實也是他最後的遺願，你現在這樣……只怕他死也難瞑目……”

  有的時候重病就要下猛藥，所以風清揚這一番話正是一劑猛藥。字字句句都如鐵錘般敲打在她的心上，讓她整顆心一片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