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年方蘲在洞府的時間並不多，他大部分遊歷在外，不過每隔半年他是必然回來一趟的，每次回來都是神情鬱鬱，常常在寢宮裡閉關很久……

  方染沒有說話，任由那小妖在她身邊絮絮的說。

  她直奔寢宮，她的許多要緊東西就放在那裡——

  推開寢宮的門，她足下微頓，寢宮內的布局居然和她離開前一模一樣。

  窗上飄舞的是她曾經喜歡的窗紗，桌上擺著的是她喜歡的梳妝鏡，甚至她曾經使用的梳子還擺在旁邊……

  三千多年的時光，按道理說這些東西早已朽爛，卻沒想到這裡的時光像是停止了一般，一切的一切仿佛從前。

  “夫人，這個房間主人每次回來都用法力加持的，他說他要把所有的東西都保持原樣，等您回來說不定就能原諒他……”門外的小妖在旁邊躬身，語帶熱切：“夫人，您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吧？”

  方染手指在袖內已經握成蒼白色。

  方蘲，你既已變心，又何必還把這裡保留原樣？

  難道你不知道物是人非更讓人想要發狂？

  她沒說話，在屋內找出自己要找的東西，衣袖一揮，屋內所有的東西化為一地殘渣。

  要斷就斷個徹底！她不要在這裡再留下她一絲一毫存在過的影子。

  “噗！”一個紫紅色的儲物袋不知道從哪裡滾出來，落在她的腳下。她目光一凝，頓了幾秒，彎腰撿起來。

  儲物袋做工粗糙，袋面上的繡工更是亂七八糟，勉強看出繡的是兩隻鳥……

  ……

  往事如煙塵。

  “方蘲，老子也會做針線活，瞧瞧，這是老子為你做的，從今以後不許你再笑話我沒有女人味！”

  “你這繡的是什麽？這麽兩大團，雞還是蟲？”

  “明明是鴛鴦啊！方蘲你這混蛋是什麽眼神啊？！人類不是喜歡繡這鳥呢？寓意夫妻。我們也借借這個味兒。從今以後你就是老子的雄鴛鴦了，你敢再找其他雌鴛鴦試試看！”

  “這麽醜的做工——我可不敢帶出去……”

  “你敢不帶試試看！有得戴你還嫌？！”

  “……”

  方染驀然握緊了那個儲物袋，暗吸了一口氣。

  當初方蘲在她的威逼利誘下，確實常帶這個醜醜的儲物袋，不敢摘下來。現在他身邊有了新嬌娘，自然不肯再戴這個。所以丟棄在這裡……

  她冷笑一聲。

  丟棄了是吧？她也正好想把它討回來毀掉！這個東西除了證明她當初的癡傻外一點用處也沒有！

  她將這儲物袋中的東西嘩啦全倒出來，預備將這袋子毀掉。卻在看到袋內物的一刹頓住了動作。

  儲物袋中裝的居然是幾個裝訂在一起的本子。

  這是——方蘲的記事錄……

  他一向有愛記事的習慣，她曾經親眼看到過他記錄過幾次，那時候好奇想要瞧瞧，卻無論如何他也不讓瞧，而且藏的很嚴實，她從來沒找到過。

  沒想到會是在這裡面。厚厚的一大摞，上面的字體飛舞蒼勁，正是他的字跡……

  方染手指摩挲著那些紙張，她第一個反應是把這些東西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