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像是有一把刀在緩緩攪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一笑：“方染，你還這麽恨我？有人說愛之深才會恨之切，這是不是代表你還愛著我？”

  巨石片刻沒動靜，半晌冷笑一聲，一字一句地道：“方蘲，你給老子少自作多情？！老子還愛著你？你在說什麽夢話？！老子三千年前就和你一刀兩斷了。老子也不想再見你，你帶著你的相好的滾吧！”

  方蘲臉色發白，他尚沒組織好語言，風回流觴已經在一旁涼涼的開口：“好濃的怨氣！如說沒有了愛誰信啊？真要是放下了應該是一笑泯恩仇才對，真要放下應該能掂量出事情的輕重緩急，應該找出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裡賭氣。你賭氣又給誰看呢？你以為他還會憐憫你？你其實是想讓他永久對你心不安吧？這就是你打的可憐小算盤？”

  風回流觴聲音清朗，比較中性化。讓人幾乎聽不出他是男是女，這番話他是含笑說出的，卻句句踩人痛腳，犀利異常。

  方蘲雖然知道他是用激將法勸說方染，但聽了這番話還是想一巴掌將他拍飛！

  那塊頑石忽然有了些顫動，光芒一閃，一道鮮紅長鞭向著風回流觴抽過去！

  那紅光鮮亮，如血，帶著一股狂猛的寒風，尚沒抽到風回流觴跟前，那烈烈的風就將他身上的衣裙給吹得倒卷而飛。

  很顯然，方染是動了真怒，想將風回流觴一鞭子抽成兩半！

  風回流觴眼眸微微一閃，方染這一招雖然狂猛，但在他眼裡還是不夠看，他有一萬種法子能將她這長鞭弄斷，讓她瞬間受重傷——

  他指尖微翹，正要出什麽招數，方蘲忽然撲過來，將他猛然一撞，搶在他發招前出手，衣袖一揚，一波黑霧也如鞭子揮出，正和那鮮紅長鞭撞在一起。

  “砰！”地一聲大響，震得山洞也跟著晃了一晃，有細小的石屑從洞頂飛落。

  很顯然，二人所使的招數用的力氣都不小。

  方蘲被震得向後退了一退，臉色發白，卻笑了出來：“方染，你不會真被她說中了吧？你是為了讓我愧疚一輩子所以才不想解開？何必呢？”

  那塊‘大石’終於動了起來，一縷紅霧閃過，大石變出了混沌的原型。個頭比方蘲的原型稍小了一點，皮膚也呈現淡淡的粉色，兩對小翅膀在身子兩側緊緊地抿著，看上去——居然有些萌萌噠。

  在它的身體前側有一雙眼睛緩緩睜開，眼珠是深深的海藍色，似一片深邃的海，要將人完全吸進去。

  筱青緹沒想到方染的原型辣麽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方蘲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它，眸光深深，近乎貪婪——

  卻又在和它對上眼睛的時候把目光猝然移開，微微笑了一笑：“你總算肯現身了。”他極力鎮定，嗓音卻隱隱有些黯啞。

  方染一雙眸子在他身上一轉，聲音冷冷：“方蘲，我和你在三千年前就恩斷義絕，所以你愧疚不愧疚和我沒半點相乾！我先前之所以不出來只是因為見到你我會惡心想吐，你不要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