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論調,好耳熟啊!哦,對了,剛剛聶心宇也是這麽教訓自己的,那現在不難看出,公爵夫人是受到誰的影響了。
抬頭看向公爵夫人,徐雅然開口道:“老祖宗,我們沒有……”
“別以為我年紀大了,就糊塗了。”公爵夫人沒給徐雅然解釋的機會,輕輕閉了閉眼,語氣沉沉,“我知道,你和未央都是那個間諜的舊友,以前關系很好。這次知道她被困住,便舍身相救。”
“你們想救出自己的朋友,這我理解。但你和未央兩個人,一個已經結婚生子,另一個也馬上要訂婚,都不是能胡鬧任性的年紀了,做事之前為什麽不能替家裡人考慮一下?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會有今天這種局面嗎?”
公爵夫人的發問,讓徐雅然根本無力招教。她知道自己是無辜的,但卻沒有能力讓別人也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尤其是身邊最親的人都在誤會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挫敗。
而公爵夫人似乎找到了發泄的途經,將心底這些天積攢的牢騷和埋怨,都傾倒出來。
“你們真是糊塗啊,未央馬上就要訂婚了,弄出這種事情來不就是讓人笑話嗎?哼,自家人還把自家人關起來了,小辰也是夠糊塗的!但你們都大啦,我說你們也不會聽的,反而還覺得我老太婆嗦呢。”
眼看公爵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聶心宇忙說:“老祖宗,這次都是我的錯,您別生氣。您現在的身體氣不得,您可千萬不能動怒啊!”
聶心宇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幫公爵夫人拍背,神色自然而不做作,真是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暗暗對著聶心宇翻了個白眼,徐雅然滿面不屑。而公爵夫人卻很受用,拍了拍聶心宇的手,說:“你唯一的錯,就是對未央那丫頭太好了,寵得她無法無天,連你都算計進去了!等這件事過去以後,你可得好好管管那個丫頭,不能再讓她任意妄為下去了。”
“是。”
徐雅然聽著老祖宗和聶心宇的對話,真是被氣得想吐血啊!
這個聶心宇真是太狡猾了,把自己裝成一朵白蓮花,別人都成了混世魔王!呼,還好未央不在這裡,如果她那暴脾氣看到眼前這一幕,肯定會被氣瘋的。
這個時候一定要沉得住氣,萬萬不能被聶心宇牽著鼻子走。來日方長,沒必要和他爭這一時的高下。他想做白蓮花,那就讓一讓他,以後有的是機會好好收拾他!
心中如此想著,徐雅然將頭低下去,態度誠懇道:“老祖宗您別生氣,這次是我們錯了,我也很想彌補。但有些事還是要和未央談談才行,但是我已經找夜辰好幾次了,他都不同意我見未央,我正愁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呢。”
說著,徐雅然眼巴巴地看著公爵夫人,似乎在等著她老人家的發話。
皺眉看著身邊的蘇茉莉,公爵夫人命令道:“我昨天不是讓你給小辰打過電話了嗎,怎麽,他還沒把未央放出來?”
蘇茉莉自責地垂下頭,懊惱地說:“我已經找大少爺談過,可大少爺這次似乎鐵了心要給小姐點教訓,無論我如何遊說,都不肯賣我這個面子,哎!”
公爵夫人聽了這話,很不滿,哼道:“怎麽,難道還要我這個老太婆親自去求他,他才肯放了未央?他還真當這裡是他的軍營重地呢!這裡是英國,還輪不到他個毛頭小子做主呢!”
公爵夫人說話的時候,有些急,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幾聲。
聶心宇見狀,忙扶著公爵夫人,說:“外面涼,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輕輕搖著頭,公爵夫人面色愁苦道:“這些孩子都已經不聽我的了,我這把老骨頭就算想從中調和,也於事無補。既然如此,我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就算是入土為安,也沒什麽後顧之憂了。”
“您別這麽說!”聶心宇一面安撫著公爵夫人,一面道,“不管未央如何待我,但我是不會放棄她的。我會再找夜辰說一說,不管怎樣,也要先將未央送出來,大不了我們看住她就好了。”
“嗯,沒錯。未央那丫頭身上有反骨,卻壓迫她,她就越叛逆,到最後弄得不好收場了,對誰也不好。”
公爵夫人似乎有些累了,抬頭看了看聶心宇,眼底滿是希望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未央做事糊塗,如果她哪裡做的不夠好,你也別往心裡去。至於你對未央的好,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以後有了機會,我一定會替未央好好感謝你的。”
謙卑地低下頭,聶心宇說:“您別這麽說,未央是我的未婚妻,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聶心宇的話,讓公爵夫人的眼睛亮了下,一錯不錯地盯著聶心宇問:“發生這麽多事,你還將未央看做你的未婚妻?”
聶心宇神色堅定,道:“當然,我對未央的愛,不會因為她的一個小錯誤而有所減少的,我只會覺得我愛得不夠多。”
公爵夫人神色欣慰地說:“你真是個好孩子啊,放心,夜家絕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公爵夫人又調轉目光,看著一直垂手而立的徐雅然,道:“雅然啊,你沒事的時候也多勸勸未央,讓她別做無謂的反抗,自己能少受點罪,家裡的人也能省一點心。”
徐雅然將頭垂得更低,悶悶地說:“是,知道了。”
……
為了能見夜未央樣,夜爵差點磨破了嘴皮,好說歹說,甚至以兄弟情義做要挾,才換取了一次寶貴的見面機會。
在關押室內,夜爵就看到夜未央用一把匕首在牆壁上劃字,歪歪扭扭,寫了好多。
湊近看了過去,在看清上面是什麽東西之後,夜爵真是哭笑不得。
原來,夜未央在牆壁上反反覆複的,隻刻畫了一句話:聶心宇你個王八蛋!
依身靠在門框上,夜爵無奈地笑道:“你還真是夠無聊的。”
夜未央也沒有回身,依舊很認真地刻畫著,完成最後一筆之後,還吹了吹自己的匕首,然後才說:“我現在就是有時間,不做點無聊的事,怎麽能像個囚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