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她的時候，那眼神根本沒有任何感情的……就算有，也只不過是冷然的嘲諷而已，可是在面對涼蔓初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甚至警告她千萬不要再找涼蔓初的麻煩，否則，連他們家的公司都可能會有危險……

  “這是您掉的東西麽？”

  打掃衛生的女傭將那小半張被撕開的照片遞到她的面前，禮貌的詢問。

  “是我的……”

  她接過照片，勉強的牽起嘴角：“謝謝你……”

  “您的臉色好像很差的樣子，需要通知人來接您麽？”

  “不用……謝謝。”

  緊緊的握住那張被手心捏的變形的照片，她徑自離開。

  雨已經停了，烏雲密布的天空透不過一絲絲光來。

  走出司家的大門，一陣風吹來，披在肩膀上的毛巾晃動著，觸碰到了遲槿汐露在外面的胳膊。

  ——你擦過的毛巾可以帶走，不需要的話就直接丟掉。

  那句話，是在羞辱她！

  好像她帶著細菌一樣，就連她坐過的沙發，都被整個換掉了。

  她一把扯掉肩膀上的毛巾，狠狠的丟在了地面，那雙漆黑清亮的眸子驟然陰鷙下來。

  “遲柚晴……”

  低沉的聲音裡，透著壓抑的怒氣。

  她像條狗一樣待在遲家，而她卻過得比她更好，她被羞辱，而她卻得到了所有的寵愛，她怎麽可以比她幸福，怎麽可以？

  空曠的走廊，印著花紋的地毯。

  “阿司，你今天為什麽沒有來呀？”

  跟在司炎的身邊，她忍不住問道。

  “那蔓覺得，我為什麽沒有去？”他笑著反問她。

  “唔……”

  涼蔓初微微歪了下腦袋，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阿司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所以才沒有來的麽？”

  “不是。”

  “那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要去見，所以才沒有來？”

  “不是。”

  她苦惱的皺了皺眉，最後搖搖頭：“我猜不出來……”

  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也沒有要見的人，那為什麽沒有來呀？

  明明在那時候……

  只要有他，就一定不會輸的……

  “我反而希望，能輸呢。”

  仿佛能猜到她心裡想法似的，他淡笑著開口。

  涼蔓初怔住，不可思議的抬眸看他。

  “蔓，摔倒了你才會明白有多疼，下一次，就不會再想重蹈覆轍了。”

  他的側臉被窗外映射進來光線籠上了紗一樣的柔光，唇邊的笑意淡的模糊，看不出情緒。

  帝東的那一場比賽，看著她受了傷還在堅持的模樣，那時候的他幾乎要忍不住上場替換她了。

  可是，她那麽固執，想做的事情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止她。

  她就那麽一直往前衝，不到達目的地，就絕對不會停下來。

  比賽結束時看著她倒下，他覺得那疼痛仿佛也刻在他的心裡。

  所以，他沒有去比賽現場，他想讓她跌倒，讓她明白籃球是怎樣的存在，想要留下她。但同時，他又不想看到她因為輸了比賽而落寞的表情。

  他就是……如此的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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