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風醒來時,發現手臂稍麻,蕭素美如小貓一般的蜷縮在他的胸前,一頭黑亮的秀發散開來摭住了大半白皙秀氣的臉龐,腦袋枕著自己的手臂,一雙玉手卻緊緊的摟著自己不肯松開。一條光滑修長的美腿卻不老實的搭在自己腰上,僅以小衣摭擋的酥胸平緩的起伏著,口鼻間還發出如小貓般的呼呼聲。甩了甩頭,易風的頭腦清醒了過來,想起這裡是桂香院,懷裡的女人是自己的六房妾侍,昨晚他第一次進入這個蕭美娘一手安排到他身邊的這位美嬌娘身邊。
昨彤前,易風與蕭素美有過短短的幾次見面,甚至都沒有說過什麽話,印象裡那是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子,有股子大家閨秀的感覺,卻又少了幾分大家千金的傲氣,多了幾分溫婉氣質,有幾分恬靜、矜持,甚至是與世無爭的平淡感,讓人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可是昨晚留下之後,一夜過後,===3.=s=易風對她又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昨晚是兩人的第一次,而且她也明顯是頭一次,可讓人驚奇的是她在床榻之上卻十分的主動,甚至顯得有些奔放和熱情。罕見的主動,和對各種姿勢的熟悉了然,以及與易風默契的配合,甚至讓易風有些恍惚,若不是從統計局那裡早得到了關於蕭素美的詳細情報,他甚至會以為這個女子是蕭妃李代桃僵找來的一個風月女子。但他所了解的,蕭素美在今年之前。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曾經是郡主,後來成了普通的女子。每日裡足不出戶,在家織布刺繡補貼家用,照顧祖母和弟弟。這是一個讓人驚奇的女子,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白天的時候,她溫婉而又恬靜。但到了晚上,卻熱情的如同一團火,能把人給熔化掉。夜晚的黑幕退去。晚上的母豹子成了一隻依偎在他懷裡的小野貓。此時懷裡的蕭素美那副小巧依人的樣子,惹人萬分憐愛,易風突然對這個女子生出幾分喜歡來。昨夜來此之前。他只是抱著一股完成任務虛以委蛇的想法而來,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江南女子確實打動了他。吸引了他。
懷荒鍾鼓樓上的晨鼓還在敲擊。但是在懷荒,城中的報時之鼓,更多只是成了一種標示。
坊巷市井,鼓聲直到四鼓後方靜,五鼓時又有趁早開張上市者,複起開張。
如京師那般的每日鼓響開城,暮鼓閉門,夜晚坊門關閉宵禁的嚴格禁製不同。塞外的懷荒到處都已經被商業活動所充滿。這裡沒有被坊牆高高圍起的裡坊,那些臨街的坊牆在懷荒早被一間間招牌幌子布滿的商鋪所取代。大大小小的商鋪。還依照不同門類劃分為各個行市,依類集中在一片片區域,還有些專門的大集市,以及一些高檔的商業步行街。除了懷荒內城,懷荒的外城以及其它幾個大市場都沒有營業時間限制,他們每天晚上營業到三更甚至四更,而一些做早市生意的則是四更就起,五更已經開門營業。最近這些天,武州軍凱旋,易帥得子,懷荒更是熱鬧不已,又臨近新年,許多商家開始提前加強宣傳和增加營業時間。特別是知道剛凱旋的大軍們最近人人都發了一筆財,因此更是熱情高漲,許多商鋪通宵營業。甚至在最繁華的十字大街兩條主乾道上,臨時設置了大夜市,開辟了許多攤位,各家取得攤位的商家們已經開始一面把自家的產品拉來展覽,一面開始請來扎燈的手藝匠人,開始在扎彩燈,準備新年後最熱鬧的燈市。
一夜的喧囂熱鬧還剛退散沒多久,晨起的嘈雜又開始了。
當易風還在床頭撫著懷中美人光滑的玉背時,晨光還剛開始在城市的臉龐上閃動,街巷裡已經傳來了鐵牌子的敲打聲了。
來自寺院的行者頭陀們,一手執鐵牌子一手用器具敲打著,沿街沿門高叫著“普度眾生救苦救難諸佛菩薩”之類的佛家用語,同時,以他們平日裡練就的念佛嗓音,大聲而又準確的向坊巷庭院裡報告著此時的時辰。起初,懷荒的報曉完全是依靠著城中鼓樓上的大鼓鍾聲。後來,五台山的大師帶著僧團前來,這些僧人初來乍到,卻很快的就找到了介入懷荒的途徑。一開始,和尚們早起念佛誦經,本意是教人省睡,起來勿失時機念佛,同時也是傳教布道。但漸漸的,和尚們走街誦經之時,還開始報時。因為許多百姓都相信行者頭陀們具有喚醒癡迷的本色,加之這些和尚們每日恪守時間準確無誤,漸漸的,和尚們最初的本意倒沒太多人記住,反倒是他們報曉的功能被大家接受牢記,甚至到現在,懷荒每天晨起,行者頭陀們倒成了專門的報曉者了。而這些頭陀們的勞動也並非沒有回報,每到日間或者當月,以及年節之時,百姓們就會將齋飯、齋錢布施給他們。如此一來,頭陀們報曉已經成了一項似乎約定俗成的工作。他們甚至從懷荒城擴散向周邊的鎮堡以及村落。而懷荒城中的這些頭陀報曉者,甚至還開始提供了多元化服務,他們報曉的同時,還會向城中軍民百姓商人們報告當天的氣象預報,晴報天色晴朗,陰則報天色陰晦,甚至還能預報雨雪霧霜等。
五台山的僧團,到了懷荒沒有多久,也已經迅速的受到這裡商業氛圍的感染,迅速的融入其中了。
自易風掌控懷荒以來,這座塞外的連城也在迅速的發生著轉變。迅速由原來的一個北方綠林大勢力的老巢,轉向為塞外邊疆上的一個軍事和商業中心,懷荒連城以及周邊數十鎮堡以及長城內的大寧、二龍、懷安等城鎮一起構築起一個北方邊疆上最大的一個商業集貿轉貿市場,懷荒城更以其這個圈子的中心地位而獨領。成為塞外最繁華的城池和大市場。
每天早上才到四更天,在懷荒城的西門外,就有著無數的商隊。牽著牛馬駱駝,趕著車隊,排著隊在城門下等候鹽倉開倉。而這些鹽販們還只是如今懷荒繁榮的鹽業買賣中的那些散客,真正的大鹽商們都是直接拿著糧食到懷荒指定的鎮堡交糧,然後拿著收條到懷荒開了鹽引再回鹽城那邊直接一車車的運鹽南下。那些大鹽商們,一次運輸的壩鹽至少千石以上,甚至每次組織運輸萬石以上的鹽。而來懷荒城鹽倉拿鹽的。則幾乎都是零散批發,少則十幾二十石,多則幾百石而已。他們不用糧換鹽,但鹽價卻比起用糧換鹽要貴上許多。
鹽販們早早在城外等著鹽倉開倉售鹽,而每日清晨還有許多車隊則絡繹不絕的從城外趕來,載運著滿滿的一車車的石炭。送入懷荒這座日益繁榮的塞外大城。
懷荒城及周邊擁有大量的駐軍以及軍屬。還有許多的工坊以及倉庫商鋪等,流動人口更多。這是一座早已經超過三十萬人口的城市,就算是放在中原,也是相當驚人。這樣的一座擁有龐大人口的城池,他們每日需要消耗的各種物資也是海量的。除了糧食布匹等外,懷荒每天還要消耗著大量的煤。懷荒處於塞外,缺木少炭,特別是到了冬季。采暖做飯以及城中的各個工坊需要的燃料,都得依靠於石炭。每天清晨。最早進城的就是各個石炭場在城外炭倉輸送煤炭入城的馬車隊。這些運送煤炭入城的車隊,全都由四輪馬車運送,走的是專門從炭場鋪設到城內的馬車軌道。通過這些軌道,四匹馬可以拉六節四輪車廂,而懷荒製造的這些四輪載運馬車,其車軸原傳統二輪馬車上的木和鐵的滑動軸承改進為滾珠滾動鋼鐵軸承,加上車輪上的包鋼和安裝了減震器以及馬車軌道,使得每輛運煤的四馬馬車廂能裝載兩噸之重,折合約為此時的二十四石左右,四馬一次拉六車廂煤,一趟就是近一百五十石運量。
現在要輸送入懷荒城的大宗物資如糧食、煤炭等,基本上都先在城外的倉城之中先下貨,然後再經由懷荒城內到城外的兩條來往軌道輸送。每天早上,一輛輛馬車裝載各種貨物駛向城中,卸過貨後再經另一條出城軌道返回,絡繹不絕,每天都要從大清早忙碌到半中午。
猶如輸血一樣,將南方的糧食、布匹和塞外的煤炭、牛羊等一一輸入懷荒。
蕭素美長長的睫毛抖動幾下,大眼睛睜開,正好迎上易風望向她的笑容。
“你醒了。”
她眼睛閃過一絲慌亂,臉上甚至泛起兩團紅暈,不過卻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松開手。
“你若是喜歡,可以再睡會,你身上很香,也很軟,摟著真舒服。”易風笑著道。
“嗯。”聽完易風的話,她竟然真的又摟住了易風,然後還往他胸前擠了擠,把自己團的更緊,纏的更厲害了。不一會,竟然還又傳出了那小貓打呼般的輕微聲響。易風不由的笑了笑,有些沒想到。又過了一會,見她睡的很安詳,易風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起身,然後給她蓋好了被子,也沒有叫外面的侍女,自己穿好了衣服梳好頭髮戴好冠,轉頭出了房門。
“素美還在睡覺,你們先不要打擾,等她自己醒來。”易風對幾個迎上來的侍女叫道,“等下告訴她,我有事先走了,有空來看她。”
到了外面的院子裡,那株高大的桂花樹居然開出了一點點的黃色小花,散發著迷人的桂香。一個少年正坐在樹下捧著一本書閱讀,聽到腳步聲連忙回頭,看到是易風出來,臉上有著複雜的神色。
易風打量了幾眼這個少年,長的很高大,甚至有些文氣,臉色有些蒼白,和蕭素美有幾分相像。他知道這個應當就是蕭素美帶著一起來的弟弟蕭銑,蕭銑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統計局調查蕭素美的資料時,也把蕭銑的資料一起送上來,最初看到這個名字時,易風還是微微有些驚訝的。蕭銑畢竟是隋末唐初之時一方割據梟雄,曾經佔據了江漢後梁舊地,擁有四五十萬大軍。可這樣的一個人物,在隋末唐初的歷史上並不怎麽有名。因為他起來的很快,但被滅的也很快。數十萬大軍,最後卻被李靖一戰而滅,最後被斬首長安。只是成就了李靖之名,自己只是個配角而已。若是早個幾月,易風看到他肯定會很驚訝甚至是興奮,但如今的易風,對於這些歷史人物已經沒有那麽激動了。
此時的蕭銑比自己還小上三歲,還只是一個弱冠少年,望向自己的眼光中甚至有幾分畏懼神色。
“你就是素美的弟弟蕭銑對吧,我是易風,你也可以喊我姐夫。”
少年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沒有出聲,既沒喊易風也沒喊姐夫。
“在懷荒還生活的習慣麽,你對自己以後有沒有什麽想法打算?”易風問。
蕭銑以前是販賣書籍的,書也是讀過不少的,但此時說到以後的打算,卻是很茫然。易風看他這樣子,笑了笑,“我看你很喜歡,以前還賣過書,不如這樣,你先到印書坊去實習半年,各處看看,等熟悉了些,到時我再調你去商報報社,也許你到時可以當個記者,甚至可以當個編輯。”一個小孩子,易風也沒有因為他剛成了自己的小舅子,就給他安排個什麽管事或者官職什麽的。
不料蕭銑聽到這個安排居然十分高興,興奮的點頭,“謝謝姐夫。”
“好了,我一會還要去見幾個客人,你以後要什麽事情可以讓你姐跟我說,也可以直接來白虎台找我。”說完,易風給蕭銑留了一張自己的名片,然後就離開了。他今天確實還有好幾個客人要見,其中就有兩個歷史上名聲絲毫不下於蕭銑這位亂世梟雄的一將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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