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喬言訥果然走近,看向冉習習的耳垂。
然後,他笑了笑,安慰道:“沒了就沒了,我再給你買新的。”
哪知道,冉習習並不肯,她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喊道:“那不行!這是你送我的,你忘了?快叫人找一找,說不定落在房間裡,或者走廊上,再去問問酒店的工作人員有沒有看見?”
見她著急,喬言訥隻好揮揮手,讓身邊的那幾個男人去找。
不過,他的身邊,還是有一個人留了下來。
“我讓他們去找了,一有消息,馬上就會通知我。那我們是在這裡等,還是先上車?”
冉習習雖然站在酒店大堂裡,但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口。
這裡是酒店,偶爾也會有出租車停在門口,放下客人,或者是接受客人的預定,在門口等著。
聽了喬言訥的問話,冉習習不敢不回答,嘴上應付著:“先等兩分鍾,要是還找不到,我們就先出門好了。對了,你的車呢?”
他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車子還停在酒店的地下車庫裡。
冉習習故作不悅:“你該不會是讓我和寶寶再折騰到車庫去吧?真麻煩,我的腦袋還疼呢,又要走冤枉路……”
見她好像不開心了,喬言訥立即哄道:“不,我讓人也把車開到門口,你不用多走一步,好不好?”
她這才轉怒為喜。
這麽一來,喬言訥身邊的那個男人也被支開,去開車了。
很快,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喬言訥的懷裡抱著寶寶,他睡醒了,也吃飽了,正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周圍。
這麽小的孩子,原本是不應該抱出來吹風的,一想到這裡,冉習習就忍不住一陣愧疚。可是,為了能夠逃出喬言訥的魔掌,她也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了。
她一邊假裝逗著孩子,一邊不停地用余光打量著酒店門口。
很快地,冉習習看見了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來,它停在酒店門口,門童立即迎上去,打開車門,迎接客人,再接過客人的行李。
說時遲那時快,冉習習拔腿就跑,穿過酒店大堂,衝出大門,直奔那輛出租車而去。
她的動作非常快,嚇了門口的人一跳。
出租車的門還來不及關上,冉習習一低頭,衝進後車座,一把帶上車門,朝司機大吼道:“開車,快點兒!馬上開車!”
司機也被嚇得不輕,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來頭,但見她行動敏捷,又凶神惡煞,隻好下意識地發動車子。
冉習習緊張地轉過頭,向後看去,發現喬言訥抱著孩子,也衝出了酒店,正在試圖追上這輛車。
但就算他跑得再快,怎麽比得上四個輪的,何況他的懷裡此刻還有一個小小嬰兒。
果然,跑出去了百十米之後,他便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一臉怒容地看著越開越遠的出租車。
確定他在短時間內應該追不上來了,冉習習才坐好,不停地喘著氣,心有余悸。
“你、你是什麽人?”
司機警惕地看著她,一隻手放在手機上,似乎隨時都能準備報警。
冉習習擺擺手,把氣喘勻了,這才安撫道:“司機大哥,你別害怕,我一不是壞蛋,二不是逃犯。你剛才也看見了,那男人其實是個花花公子,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想和我搞對象。我嫌棄他生活不檢點,還有個孩子,實在不想一嫁過去就做後媽,所以才從酒店裡偷跑出來。你放心好了,我一會兒就下車,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她真話裡攙著假話,攪在一起裡瞎說,司機倒也真的相信了。
“你在前面那個路口放我下去就行。”
冉習習一直提心吊膽,唯恐喬言訥的人記下這輛車的車牌,然後追上來。
所以,她丟下一張紙鈔,直接下車,又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一出現在戰行川的病房裡,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習習,你去哪裡了!我們都報警了,可警方說,一夜未歸,算不上失蹤,他們不肯去找……”
孔妙妙立即迎上來,一把拉住冉習習的手。
戰行川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剛剛被醫生強製打了鎮定劑,此刻已經睡著了。
“昨晚你手機不通,人也不見了,他非要去親自找你,鬧了一大通。小姨差點兒跪下來求他,他才答應讓我們去找人。”
眼看著冉習習的身上似乎沒有明顯的傷,孔妙妙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她也非常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讓我緩一緩,給我一杯水。”
冉習習在沙發上坐下來,感覺雙腿還在發抖,有一種心有余悸的感覺。
假如,她沒有冒險跑出酒店的話,她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被喬言訥帶到機場去了。
又或者,她跑了,但失敗了,又被他的人抓回去了,那就更加恐怖了。喬言訥現在就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不知道哪個人,或者哪件事會徹底引爆他,讓他完全失控。
喝下了孔妙妙遞過來的一大杯水,冉習習才終於平靜了下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小睡片刻的戰行川也醒了過來。
她走到床前,輕輕地握住他的手。
見到是冉習習,戰行川驀地睜大眼睛,一臉欣喜:“你回來了?昨晚你去哪裡了?”
說完,他緊張地用手將她的身體摸索了一遍,唯恐她遭遇了什麽危險。
“我沒事,哪裡都好好的。”
冉習習輕聲說道。
除了後腦上多了一個大包,她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昨晚,讓你們替我擔驚受怕了,其實,我也嚇得要死……昨天晚上,我參加完那個啟動儀式,就想離開酒店,結果……”
冉習習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等她說完,戰行川才愕然道:“照你這麽說,喬言訥這是……瘋了?”
孔妙妙也湊過來,驚訝地開口:“是啊,他這不就是神經錯亂嗎?他老婆都死了,現在卻把你當成孩子的媽媽,好像根本不記得這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似的。你說,他這不是瘋了,又是什麽?”
冉習習交疊著雙手,思忖片刻,也點點頭:“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不正常,可能是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我說不好,但只要你們一見到他,絕對會和我一個看法。”
想了想,她一拍腦門:“我得趕緊通知他的家人,孩子在他的手上,千萬別出事才好!”
說完,冉習習立即拿出手機,打給喬思捷。
電話一接通,喬思捷的語氣比她還著急:“習習,我打了幾百通電話給你!”
她苦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先別說了,你馬上多帶幾個人,去酒店接喬言訥,寶寶也在那裡。”
然後,冉習習報上酒店的詳細地址。
喬思捷一怔:“你見過他們了?我找你,就是想要告訴你,孩子不見了。醫院的人說,是言訥把他接走了!”
自從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以後,戰行川得知喬家的人已經和這個孩子相認了,覺得已經沒有自己什麽事,就讓醫院的人都撤回來了。沒想到,剛把人撤走兩天,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一言難盡,電話裡也說不清楚。反正,你馬上趕過去吧。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喬言訥的精神狀態很不正常,你最好帶著專業醫生過去,防止他有自殘或者傷人的行為。”
冉習習握緊手機,歎了一口氣。
如今,她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些了。
喬思捷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但他也知道,在電話裡耽誤時間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所以,他馬上掛斷了。
等冉習習打完電話,戰行川才一把抱住她,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她是真的回來了。
“我真傻。你知道麽,昨晚一直聯系不到你,你又一直沒有回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的心裡是怎麽想的?”
他像個小孩似的,在冉習習的身上蹭了蹭。
她想掙開,可他卻抱得死緊。
“等我洗個澡,再讓你隨便抱,行不行?我身上現在好髒的。”
見他不松手,她無奈地摸了摸戰行川的腦袋。
他猛搖頭,不同意。
“我還以為,你覺得我做完了手術,不會死了,所以就一走了之……”
說著說著,戰行川自己也覺得,他的確是想太多了。
冉習習忍不住笑起來:“你怎麽像個女人一樣,還學會胡思亂想了?就算要走,我也要帶上睿睿,不可能一個人走。”
一聽到她這麽說,戰行川頓時把她抱得更緊了。
“以後,你就是家裡老大,我當個女人,享受你的照顧,那也挺好的。”
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原來,在心愛的人面前敗下陣來,也沒有什麽好丟臉的。在這個世界上,和誰都可以爭個高下,唯獨不能和那個自己最愛的人斤斤計較。
冉習習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你笑什麽?”
戰行川稍微松開她一些,抽了抽眼角,有些尷尬。
“我想笑就笑咯。”
她得意地叉著腰,又笑起來。
他向來桀驁不馴,卻唯獨在她的世界裡人仰馬翻,這令她怎麽會不得意地大笑。
笑聲未落,冉習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皺起眉頭,拿起手機一看,發現又是喬思捷打來的。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