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雖然冉習習帶著孩子離開了戰家,但是戰行川卻是一刻也沒有放棄給戰睿玨“洗腦”,而且還讓兒子自覺擔任起了“督工”,不許別的男人染指她。
不僅如此,戰睿玨見半天都得不到冉習習的回應,隻好抬起頭來,扁扁嘴:“媽媽也壞,和藍藍一起壞。不聽話。”
那副口吻,顯然是她平時教訓偶爾不聽話的兒子的口吻,被他學了個十成十。
冉習習哭笑不得,從“睿睿壞”變成了“媽媽壞”,就因為她被其他男人偷親了一口,被兒子抓了個正著。
可她也很委屈好不好!
“好吧,媽媽剛才壞了一點點,但現在已經很乖了,我去給你煮一點小圓子做賠罪,好不好?”
她站起身,伸出小手指朝戰睿玨勾了勾,用美食來做誘餌,希望能夠得到兒子的原諒。
戰睿玨沉思了兩秒鍾,點點頭:“要放桂花哦!”
一大一小去廚房,冉習習燒水,煮圓子,動作麻利,而戰睿玨就像是小跟屁蟲一樣,踮腳張望著,看個不停。
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君子遠庖廚”的時代了,很多男人做飯比女人還好吃。
再說,男人主動做飯,才能讓心愛的妻子避免被煙熏火烤,過早地變成黃臉婆。所以,冉習習已經打定主意,等戰睿玨上小學,就一點點教他做飯,以後靠著一手好廚藝,才能娶到老婆。
不過,眼看著兒子此刻東張西望的樣子,她又覺得好奇:“你看什麽?”
戰睿玨一本正經:“看小圓子啊。以後做給喬慕靈吃,她那麽能吃,吃得比我還多,可我又打不過她……算了,我讓著她,讓她吃成一個小胖子。”
說罷,他捂著嘴,兩隻眼睛溜溜轉,笑得十分得意,似乎是已經在腦子裡勾畫出來了喬慕靈變胖的樣子來。
冉習習搖搖頭,看來,她的兒子在未來十幾年裡,都要被喬家的小公主給吃得死死的了。
不過,兩個人能不能從青梅竹馬變成鶼鰈情深,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緣分和造化了。畢竟,不是每一對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女,都能成為情侶,甚至走進婚姻的殿堂。
而那些,還是太遙遠太遙遠的事情了呢……
水沸翻滾,一顆顆小圓子猶如珍珠,也跟著上下遊動,煞是可愛。乾桂花末已經被滾燙的水給燙開了,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滿室生香。
給戰睿玨先盛了一碗,叮囑他一定要慢慢吃,然後,冉習習招呼大家過來一起吃,她煮了不少。
大陳夫婦和李姐聞香而來,各盛了一碗,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閑話家常。
他們也都聽到了最近的兩件大新聞,但因為忌憚著冉習習,卻又不敢當她的面進行討論,隻好東拉西扯,說些有的沒的。
冉習習也不戳破,不過,她想了想,還是主動問道:“這幾天,家裡沒有接到什麽奇怪的電話吧?我怕那些記者順藤摸瓜,找到這裡來。”
雖然她已經足夠低調了,但難保有個別記者擁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何況她和睿睿是兩個大活人,總要留下一些生活痕跡,只要有心,其實還是能夠找到很多線索的。
一聽她主動詢問,陳嫂也不好隱瞞,她放下手裡的碗,索性坦白一切:“冉小姐,之前有一位小姐過來取你的證件,我們幾個人都沒了主意。最後,還是李姐靈機一動,打給了戰先生。有他親自發話,我們也有了主心骨,這才把你的證件拿給那個女人……後來呢,戰先生還讓人過來把家裡的座機辦了暫停,網絡也加密過,還多派了幾個人過來,二十四小時守在外面,以免有些喪心病狂的記者闖進來,嚇到孩子……”
這些其實已經在冉習習的意料之中了,只是,她絕對沒想到,戰行川在事情發生以後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
她有些愕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戰行川居然有這麽好心?發生這種事,他已經自顧不暇,怎麽可能還有閑情逸致來把自己摘出去,以防止記者來騷擾她?
或許,他只是不想讓親生兒子太早曝光吧。睿睿才肯說話沒多久,萬一被嚇到了,可能就會真的產生心理疾病了。
“真沒看出來,這位戰先生其實是個細心的人。”
說到最後,陳嫂還頗有些感慨的語氣。
她可是還記得,就是那個男人,雨夜裡在外面站了大半宿,後來發燒了,在車裡一動不動,還是大陳從車裡把他拖出來的。
“戰先生人很好的,我在他家做了兩年多。”
李姐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很明顯,她是為了前老板說句公道話。
“爸爸本來就好。”
一直默默吃著小圓子的戰睿玨也抬起頭來,認真地說著,逗得幾個大人哈哈大笑,冉習習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假意訓斥道:“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話!專心吃你的小圓子,記住要多嚼幾下。”
剛說完,她忽然聽見外面隱約有兩束車燈照過來。
冉習習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她擔心是記者,於是讓李姐帶著戰睿玨先上樓,自己則和大陳一起去窗前查看。雖然知道戰行川已經在外面安排了人手,他們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但她依舊有幾分緊張。
窗簾是早就放下來的,以免被人偷拍,冉習習撩起一角,向外看了看。
是一輛黑色的全尺寸suv,車身差不多在五米長,單單是後排就能坐八個人,她倒吸一口氣,不由得幻想出從車上衝出來一堆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的畫面。
正想著,一個有些面熟的男人率先下了車,大步朝別墅門口走過來。
冉習習看了他幾眼,認出這是戰行川身邊的保鏢。
啊?!
對方已經按響了門鈴,大陳去開門,二人在門口輕聲說了兩句話,只聽大陳喊道:“冉小姐,戰先生來了,就在車裡,但不方便下車,你還是過去看看吧。”
她一驚,他怎麽來了!
雖然心裡不解,可兩隻腳卻好像有了自主意識一樣,不聽使喚地往門口走去。等冉習習反應過來,她都已經站在那輛加長車的面前,之前先下車的那個男人幫她拉開了車門。
借著車內的光,她看見,戰行川果然在車裡。後排的座位都卸掉了,留出足夠的空間,讓他的兩條腿能平放著,不至於太憋屈。
她咬咬牙,彎腰上了車,在旁邊的空座上坐下來,守在車外的男人手腳麻利,迅速地關上了車門。
原本在車裡的司機和保鏢都下了車,車上只剩下他們二人。
“你、你怎麽來了?確定沒有人跟著你嗎?”
冉習習終於回神,伸長脖子,她向四周張望著,臉色緊張。
“沒有,這輛車我平時很少用,沒人知道是我的,而且我讓司機在路上稍微兜了一圈,確定沒有車子跟著。這一點你放心。”
他聲音沙啞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兩隻眼睛裡布滿細微的血絲。
停頓了幾秒鍾,戰行川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她的嘴唇上,那裡如往日一樣紅嫩欲滴,看不出什麽異樣。他下意識地伸出手,用指尖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冉習習偏頭一躲,手指立即戳到了她的臉頰。
“你做什麽?”
她低叫一聲,滿臉戒備。
“你讓他親你了?這麽迫不及待?”
他眯眼,不願意承認,自己匆匆趕來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睿睿在電話裡的那一句尖叫。
不許親我媽媽!
小家夥的話落入手機另一端的戰行川的耳朵裡,竟然令他一下子就慌了。
虞幼薇和她的私生女沒有令他這麽慌,那些圍追堵截的記者也沒有令他這麽慌。偏偏是一句小孩子的話,令他的心一瞬間變得七上八下,整個人坐立不安。
親她的人是誰,他再清楚不過了,兒子這幾天每天都會和他通話,戰行川自然知道,波尼·克爾斯最近都賴著不走,美其名曰幫助“出差”的冉習習照顧睿睿,其實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盤,不過是想要和這個孩子盡快地建立感情,抱著想要當人家後爸的心思。
不過,特殊時期,孩子的身邊有個能照顧他,保護他的男人再好不過,所以,戰行川也就由他去了。
但他一聽見這個男人在親吻冉習習,心頭的妒火卻再也控制不住。
“這和你無關,我們離婚了,已經沒關系了。”
短暫的驚訝之後,冉習習也冷靜了下來,她撥開戰行川的手,盡可能平淡地回答他。
“哦,我的前妻,我兒子的媽,我公司的高層,有這麽多關系,你怎麽能睜眼說瞎話,竟然說我和你沒有關系呢?”
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戰行川的眼角沾了一點點笑意,繼續追問道。
冉習習語塞,卻不妥協,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他,直截了當:“虞幼薇的女兒是怎麽回事?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莫名其妙地答應和我離婚,也是做好準備了吧?”
他搖頭:“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離婚並不是我主動提的,是你一再要求的,現在又推到我的頭上。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哭著喊著一定要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