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在語言上被律擎寰佔了便宜,不過,刁冉冉還是覺得刺耳。
她想,她之前幾天真的是白白感激他了,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果不其然,收購儀式一結束,他就故態複萌,又對她百般調戲了!
誰稀罕看他的裸體!他再好,難道還能比戰行川還好,切!
刁冉冉的心中浮起濃濃的不屑,臉上也露出鄙夷的表情,冷哼道:“你樂意給我看,也要看看我樂不樂意看!奉勸你一句,還是別來招惹我這種**,公司裡大把的女明星哭著喊著要爬上你的床,走一下潛規則路線呢!”
這一次,換做是律擎寰一本正經起來:“你也說了,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她們想爬是她們的事情,我不想是我的事情。”
見他輕飄飄地就用自己的話堵住了自己的嘴,刁冉冉一時憤慨,用力甩了幾下,試圖走出電梯。
正想著,從隔壁的樓梯間裡走出來幾個人,估計是沒有乘坐電梯,從二樓或者三樓直接走下來的。從他們交談的聲音可以聽出來,他們就是之前那些記者中的一部分。
“你看到沒有?律擎寰扶著刁冉冉那一幕?哎呦,我的心都顫了!說他倆沒事,鬼都不信!”
“可不是,我鏡頭有偷偷拍到,律擎寰的臉靠得那麽近,當時只差一點點……”
“一點點什麽?你說啊,我沒有注意到,我的錄音筆當時有點兒故障,一直低頭弄,等我再抬頭,什麽都沒有看見!你快說,別賣關子!”
“說就說,你別掐我嘛!喏,我把相機給你看,正好拍到……”
正在和律擎寰拉扯著的刁冉冉一下子愣住了,兩個人一起朝外面探出頭去。
果然,三個記者正在向外走,一邊走著,三個腦袋湊在一起,一邊在看中間男記者脖子上掛著的那部單反相機。
“你們,等一下。”
毫無預兆地,從隔壁的電梯間裡,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所有人都是一驚。
緊接著,有人從另一台電梯裡走了出來,直直地朝著那三個記者走過去。他們聽見了聲音,也本能地停下來了腳步,回頭看向說話的男人。
一見到來人,脖子上掛著相機的男記者頓時結結巴巴,眼睛也瞪圓了。
“戰、戰……戰先生,你怎麽在這裡?”
這個男記者是專門跑財經新聞的,自然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說話的人竟然是戰行川。
他怎麽會在這裡?!
他剛剛明明不在現場啊!
而戰行川只是走到他的面前,氣定神閑地伸出手,依舊聲音低沉:“把你的相機給我看一下,馬上還給你。”
男記者為難地左右看了看,想要拒絕,卻不敢。
僵持了幾秒鍾,就在戰行川已經沒有耐心的時候,男記者終於遲疑地把相機系帶從脖子上取下來,把相機遞給他。
戰行川伸手接過,熟練地查看著上面的照片。
其實,已經不用他再找了,屏幕上顯示著的就是三個記者剛才湊在一起看的那一張照片。
即便不是專業攝影人士,但是,戰行川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張搶拍得十分成功的照片,畫面清晰,構圖完整,最重要的是,把人物的神韻捕捉得恰到好處。
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清楚地看到,照片上,律擎寰用兩隻手捧著刁冉冉的臉,一臉緊張地凝視著她,而她略微低著頭,眼睛向下看著。
垂眸的姿勢令刁冉冉看起來楚楚可憐,而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差,又讓律擎寰顯得十分高大。
女人嬌俏,男人帥氣,這張照片倒是十分唯美。
如果……上面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妻子,那麽戰行川還真的不吝讚美。
可惜,他做不到單純的欣賞。
又看了一眼,戰行川直接把手裡的相機砸向旁邊的牆壁。
“砰!”
“啪!”
第一聲是相機撞到牆上,第二聲則是相機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眼看著自己幾萬塊的專業相機就這麽報廢了,男記者的臉頓時成了一隻苦瓜,可他什麽也不敢說,因為砸碎相機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戰行川,他惹不起。
別說惹不起,人家砸了他的相機,恐怕他還得笑成一朵花,拍手說砸得好,一般人砸不出來這麽響的動靜。
“去我公司財務部,有人會賠給你錢的。”
戰行川收回視線,再也沒有多看一眼相機的殘骸,淡淡地說道。
男司機點頭如小雞啄米,連聲說好。
然後,三個人逃命似的快步走出了嘉皇娛樂的大樓。
見他們已經離開,戰行川這才轉過身,看向站在電梯裡外交界處的律擎寰和刁冉冉,微微一笑,用一種聽不出喜怒的語調開口說道:“老婆,你很上相,以後要多拍幾張照片。”
雖然他沒有發火,但是,刁冉冉完全感覺得到,此刻的戰行川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了,或許只差一步。
她想也不想,立即跨出電梯,急忙走到他的面前。
“你怎麽來了?太巧了,正好這邊都結束了,我們走吧。”
刁冉冉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只希望戰行川能夠馬上和自己離開,不要再去追究那張所謂的什麽照片,畢竟從當時的情況來說,律擎寰只是出於好意才出手攙扶她,這一點她可以做到問心無愧。
說罷,她急忙伸手去攙戰行川的手臂。
他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她的手,沒有看向她,而是直直地看向站在電梯門口的律擎寰,語帶嘲諷地說道:“你當然不希望我來了。我要是不來,你們不還是有機會能夠拉拉扯扯嗎?”
一瞬間,刁冉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她承認自己也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不過,卻不是出於本意。
而戰行川所說的,聽起來卻好像她樂在其中一樣。
“就算你不來,我也要打算回家了。律總只是按照禮節,怕我一個大肚子孕婦再出事,所以才親自送送我。你也看到了,我剛才絆了一跤,要不是他,恐怕這會兒我就躺在醫院了。”
她覺得,必須要把話說清楚,以免戰行川真的被那幾個記者所說的隻言片語給影響到。
果然,一聽這話,戰行川立即收回視線,皺眉看向她,急急道:“有沒有摔到?到底怎麽回事兒?”
刁冉冉搖頭。
見她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他的神色稍霽。
“你到底是擔心她,還是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
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律擎寰,緩緩走近,依舊是一手插兜,表情冷酷地問道。
刁冉冉心裡咯噔醫生,暗道不好,從他說話的語氣和內容來說,這已經算是主動挑釁了,按照戰行川的性格,別人都讓著他,巴結著他,他還不一定高興,要是有人敢這麽和他說話,那他一定是寧殺錯,不放過。
“嗯,我沒事的,行川,我們走吧。”
她故意背對著律擎寰,擋在他的面前,站在兩個男人的中間,試圖隔開他們。
但是,相比於這兩個高大的男人,即便已經懷孕了,可刁冉冉看起來還是太過嬌小了,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屏蔽和遮擋的作用。
戰行川和律擎寰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直視著對方,完全忽略掉她的存在了。
“你什麽意思?我擔心我的老婆孩子,這些又關你什麽事?律擎寰,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怕你?”
之前的幾件事,早就令戰行川看他不爽了,再加上,剛才那張照片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此刻,他真的是動氣了。似乎有一種自己的所有物受到了他人覬覦的被挑釁的感覺,讓他渾身戒備起來,心中也拉起了警報。
“我何必要讓你怕我?一個懦夫才需要恐懼,而我從來都不是懦夫。還有,戰行川,你那麽緊張做什麽?正常人的反應,難道不是應該說一聲感謝嗎?”
律擎寰仍然保持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雖然還算客氣,但是,在刁冉冉聽來,他這麽說話,還不如不說。
她鬱悶得幾乎想要咬舌自盡。
戰行川估計是不放心,所以特地計算著時間,專門來這裡接她。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小小意外,簽字儀式還會再久一些,所以,他來的時間其實還算提前了。不過,為了避免她不舒服,律擎寰特地縮短了時間,提前結束,所以,戰行川來的時候,剛好撲了個空,他問了一個工作人員,那人告訴他,刁小姐剛下樓,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
沒想到,真的趕上了,而且,戰行川剛一出電梯,就聽見了那幾個記者的對話。
“謝謝?哈,那好,謝謝。”
戰行川沒有什麽誠意地說道,然後拉起刁冉冉的手,轉身就走。
她完全沒有準備,被他拉得踉蹌了一下。
律擎寰的眼神一動,也不知道抽的是哪門子的風,忽然衝過去,拉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兩股力量朝著兩個方向拉扯,刁冉冉夾在中間,立即呼痛。
戰行川一回頭,看見律擎寰的手竟然抓著她的小臂,眼神一下子變得無比銳利,充滿了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