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驀地睜大雙眼,她沒有想到,律擎寰會在這種場合下,吻住自己。
老實說,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牽手,擁抱,或者親吻臉頰,這些舉動她尚且還能夠接受,可是,這樣的深情熱吻,冉習習覺得暫時還是有些不適應,她全身都陷入了僵硬之中。
強忍著沒有推開律擎寰,她勉強咬緊牙關,阻止他試圖將舌尖抵進自己的口腔裡。
他似乎看出來了她的緊張和排斥,沒有繼續,離開了她的嘴唇。
“抱歉,我……我難以在這種場合和你……”
冉習習率先開口,她生怕律擎寰誤會了自己,以為是不想和他親熱。雖然,她的心裡也的確是沒有準備好,想要把節奏放慢一些。
不過,她還是心虛,就算是普通情侶,節奏再慢,不急著上床,親吻總是可以的吧。
惴惴不安之中,律擎寰伸出手,輕輕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用手輕撫著冉習習的後背,口中柔聲道:“該說抱歉的人不是你,我只是……情難自禁……我忍不住想親親你,你別害怕……”
他不想她誤會,把他當成了一個急色鬼。
冉習習忍不住笑出聲來,把臉埋在律擎寰的胸口,悶悶地說道:“我知道。這裡是公司,你當然不可能對我真的怎麽樣……”
她邊說邊笑。
他挑挑眉,見她已經放松下來,故意嚇她:“你難道不知道,辦公室是一個對於情侶們來說,很刺激的地點嗎?嗯?”
她的笑容果然凝滯在臉上,過了兩秒鍾,冉習習才反應過來,律擎寰依舊是在逗自己罷了。
如果換成是戰行川,還真的不好說,可律擎寰不會,他那麽節製的人,不可能做那種與身份不符的事情。
該死,怎麽又想起那個男人了?而且,居然是在律擎寰的懷中,又一次無法控制地想起他!冉習習用力咬了咬嘴唇,怨恨著自己的不爭氣,默默地垂下眼簾。
察覺到她的情緒在一瞬間變得低沉,律擎寰松開了手,轉身指了指被冉習習放在一旁的器材包。
“你的相機?”
剛才把它拎在手中的時候,他就覺得比較重,想必應該是相機,鏡頭之類的器材。
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冉習習點頭:“嗯。我不是有意瞞著你,其實,我也是上周才知道,原來讓我面試的公司,居然是……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進入到面試的環節,因為我的攝影水平還沒有給予我足夠的自信心。我以前接的工作都是給咖啡廳拍照片,或者給小寶寶拍周歲寫真,再或者給中餐館設計菜單……”
她攤攤手,臉上露出了一絲窘迫。
見她拚命解釋著,律擎寰笑著主動解釋道:“廣告部的海倫和我的助理艾米麗是同班同學,她們兩個很要好。海倫跑去找艾米麗講八卦,說居然看見了你來面試,然後,艾米麗又來告訴我,我才知道。”
不愧是娛樂公司,每一個員工的八卦指數都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冉習習一貫清楚艾米麗的熱心,她就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式管家一樣,恨不得把律擎寰的方方面面都打理妥當,這其中也自然包括他的感情。
見她沉思不語,律擎寰低咳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個……海倫和艾米麗……她們兩個是……一對……所以,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去猜測艾米麗對我……”
這下子,輪到冉習**吃一驚。
同樣漂亮的海倫,和同樣漂亮的艾米麗……居然是情侶,還真是養眼的一對!
她張了張嘴,無語道:“你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錄用了艾米麗做你的助理吧?”
律擎寰認真思索了片刻,一臉坦誠:“不排除,這樣省卻了很多的麻煩。”
冉習習徹底無語。
至此,她很清楚地知道,廣告部的高經理應該是不會再返回來了,今天的面試……結束了。
“我想知道,你會因為你和我之間的關系,影響到今天的面試結果嗎?”
雖然這個問題問起來很尷尬,答起來也很尷尬,可是,冉習習還是覺得,有些話還是提前擺在明面上說清楚比較好,避免更多的麻煩。
她很想親手為“硫覓”的新產品拍攝宣傳照,不過,假如真的是依靠和律擎寰的關系才拿到這個資格,她總歸是如鯁在喉,心中難免不痛快。
現在,她決定把這個難題拋給律擎寰,由他去頭痛。
誰讓他跑來,攪黃了她的面試!
“本來,這個是歸廣告部負責的,細節我是不會過問的,最後做出來給我,我滿意,就可以了。”
律擎寰實話實說,他不可能每個環節都親力親為,那也根本不現實。
一聽這話,冉習習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她又聯想到了之前第二個面試者那自信滿滿的表情,以及他所說的,他和高經理私下有交情的那番話,於是,她心頭明白,自己看來是沒戲了。
“但是,我有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女朋友,如果我讓她來負責這個工作,她就會每天高高興興地來公司,我就能公器私用,每天都看見她,還能和她一起吃午飯,吃晚飯。這麽說的話,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我想不插手都做不到呢。”
律擎寰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還用手按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
她愣了愣,腦子裡暫時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就在冉習習還在思考的時候,他已經再一次地抱緊她,把下巴輕輕地支在了她的頭頂上,喃喃道:“別拒絕。如果你做完這個工作,就要回巴黎的話,以後我們難免聚少離多。我只是想和你多在一起,抓緊每分每秒的時間,就算是別人說我公私不分,我也認了。更何況,你的個人實力足以勝任,我相信你,更相信這一次的新品。”
律擎寰說的這些話,令她的鼻頭有些泛酸。
他在不遺余力地做各種努力,隻想要和她好好地在一起。如果換做是其他的女人,這條路會容易得多,簡單得多,甚至,他完全無需任何討好,任何委屈,就會有大把的女人主動撲來。
“你不知道嗎?”冉習習吸吸鼻子,盡量平靜地問道:“女人應該保持神秘感。如果我們每天都見面,只要日子一長,你就會對我心生厭煩,曾經覺得我是那麽的與眾不同,結果卻發現我和其他女人沒有任何不同。那時候,愛情就死了。”
被她的古怪說辭弄得一愣,律擎寰顯然有些發懵。
但他很快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問道:“為什麽女人的腦子裡,總有那麽多奇怪的想法?還是說,你在委婉地暗示我,只要你見多了我,就會厭煩我?”
冉習習終於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有一個時而腹黑,時而呆萌的男朋友,真的很有趣。
只是,一想到某個還躺在醫院裡的男人,冉習習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了。
*****
戰行川醒過來的時候,環視一圈,都沒有見到最想見到的那個人,不禁有些失落。
坐在一旁的孔妙妙當然知道他在找誰,沒好氣地主動說道:“別找了,她不在。還有,既然您老人家醒了,就跟小的好好說一說,您跑人家門口守了一宿,到底所為何事啊?”
孔妙妙雖然不是很了解內情,不過,根據冉習習在電話裡和她說的,她也知道了,戰行川不知道抽什麽風,冒著大雨,站在人家的門前,賴著不走。
反正,這不是正常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戰行川好像沒聽見一樣,睜著兩眼,咳嗽個不停。
他很少生病,正因為如此,偶爾感冒發燒,才會比普通人的病症更加來勢洶洶,更不要說,這一次直接嚴重到了肺炎住院的地步。
“你別裝死!你不說話,以後別指望我再來管你!”
孔妙妙把手裡的水杯用力往桌上一放,渾身的氣焰,煞是駭人。
關鍵時刻,她不得不使出殺手鐧。
戰行川現在什麽都不怕,但身邊總要有一個關鍵時刻能夠幫他一把的人,孔妙妙和容謙正是關鍵的存在。要是他真的把孔妙妙得罪了,一向信奉著“女友大過天”的容謙勢必也要和他劃清界限,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絕對做得出來。
無奈之下,戰行川隻好忍住咳嗽,啞聲回答道:“律擎寰追她。”
挑了挑眉頭,孔妙妙“嗯哼”一聲,表示自己不是個瞎子,上一次在餐廳偶遇,她就看出來這一點了。
“問題是,她答應了。”
見她沒有特別震驚,戰行川有些不滿地補充道。
孔妙妙依舊淡然:“廢話,燒壞腦子的人是你,又不是她,她當然會答應。要是我,我也會答應。依我看,全世界腦子沒壞掉的女人,都會答應。”
戰行川不禁被氣得再一次咳嗽起來,整張臉憋得通紅,她心有不忍,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把那杯水遞到他的唇邊。
喝了水以後,他看起來終於好一些了。
“不行,她不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要重新把她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