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下來,刁冉冉終於不負眾望地胖了十斤,從懷孕到現在,她一共隻增重了十八斤,相比於那些動輒增重四五十斤的孕婦來說,這點兒重量簡直少得可憐。
不過,她自己卻並不擔心,反正生完了還要再減,吃那麽胖,對於大人孩子來說都有危險,只要營養足夠,她寧願自己不要猛增體重。
經過多日的相處,裴子萱也摸到了和刁冉冉在一起生活的竅門,基本上,這是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女人,她不會主動尋釁,但是,只要任何人主動招惹到了她,她也一定不會當個包子,馬上反擊。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兩個女人之間就幾乎沒有什麽大的摩擦了。
刁冉冉知道,裴子萱每天會把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匯報給戰行川,反正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看育兒書,做孕婦操,練習呼吸,學習各種生產的時候必備的技能,忙得根本顧不上別人。
七個多月的肚子,已然有些沉重,不過,因為一直鍛煉身體,所以,她看起來也並不臃腫,行動也還算敏捷。
相比於刁冉冉這幾天的輕松,裴子萱卻有些惴惴不安,因為就在上周,虞幼薇主動聯系了她,讓她時刻做好準備,按照自己說的辦。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不過,接到這通電話之後,她整個人都有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裴子萱自然清楚虞幼薇要做什麽,她早就說過,她等不及了,多等一天都是受罪。在她看來,刁冉冉仗著肚子裡的那塊肉,作威作福太久了,再不快點兒生,她懷疑戰行川連人帶心都會被這個女人給勾走了。
在刁冉冉出現之前,虞幼薇從來不擔心戰行川對自己的感情,可現在,她已經完全沒有把握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下手為強。
該來的,總會來,快接近午飯的時候,裴子萱收到了虞幼薇發來的一條信息,讓她按照她之前告訴她的那樣去做,等著她計算好時間。
裴子萱的心跳得極快,她怕自己露出馬腳,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是神經緊繃的。
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當裴子萱第三次夾菜的時候,不小心把菜夾掉了之後,刁冉冉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冷冷哼道:“你是患上肌無力了嗎?怎麽連幾根青菜都夾不穩了。”
裴子萱知道,雖然刁冉冉的語氣聽起來是充滿嘲諷的,不過這麽長的時間相處下來,她也了解了,她就是這麽說話,表面上是笑話她,其實也是想知道她到底怎麽了,帶著一絲關心的。
“沒事,手臂有些酸。”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試圖打消刁冉冉的疑惑。
刁冉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繼續吃飯。然而,她卻不知道,一個惡毒的陰謀大正在從天而降,即將將她和她的孩子牢牢地困住,無法掙脫。
後來,她回想起那個噩夢般的日子,自己也有些疑惑,為什麽她每天都睡午覺,可那天好像心神不寧似的,吃了午飯之後,一點兒也不想上樓睡覺,反而坐立不安。
王姐一邊拖地,一邊向外面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這麽陰的天,是要下雨吧?憋得人喘不上來氣……”
相比之下,身為孕婦的刁冉冉更加感到呼吸不暢,胸前一陣陣悶得不行。
她把窗戶都打開,站在窗前,透透氣。
剛站了幾分鍾,刁冉冉就看見有快遞的車朝這邊開過來,就在家門前停下來了。
穿著工作服的快遞員走過來,拿著一個大信封,按響門鈴。
裴子萱急忙去應門。
很快,她簽好字,拿著信封走過來。
“我的?”
刁冉冉一挑眉,有些吃驚,她好久不出門,和外界也沒有聯系,不可能有快遞的。
可是,信封上的名字,又確實是她不假。
“算了,你拆吧,你看完我再看好了。”
她想了一下,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刁冉冉之所以這麽說,也是怕戰行川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怪罪下來,反正裴子萱是他的人,她先看過,確定沒事,再給自己,不容易出錯。
“這……不太好吧……”
裴子萱有些猶豫了,她自然知道這份快遞是誰寄過來的,也知道寄過來的目的是什麽,現在刁冉冉讓她來拆,她顯然是覺得為難。
“有什麽不好的?我家裡的老人說,孕婦不要隨便拿剪刀之類的東西,你去拆吧,抽屜裡有拆信刀。”
刁冉冉才不理會她,隨口扯了個謊,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裴子萱隻好拿去拆了。
等她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了一眼,立即尖叫出聲。
刁冉冉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滿臉不悅地問道:“怎麽了?難道裡面是定時炸彈嗎?”
說完,她站起來,徑直走到裴子萱的面前,一把從她的手上把東西抽過來,轉向自己。
這一次,則是換她大吃一驚。
她還真的說對了,這的確是一顆“定時炸彈”,只需要看上一眼,就把她炸得粉碎,屍骨無存。
有那麽一瞬間,刁冉冉覺得自己全身的血不是在往頭頂上湧,而是被一個大型的抽水機一下子給抽沒了。要不是這樣,她為什麽會覺得如墜冰窖,從頭到腳都沒有一絲絲的溫暖。
是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她都認識,男的是戰行川,女的是虞幼薇。
戰行川睡著了一樣,閉著眼睛,臉上還有著一些不正常的紅暈,而虞幼薇則是頭髮微濕,裹著浴巾或者睡衣之類的,看不大清楚,而他們所處的環境,應該是一張床的床頭位置,兩個人並肩躺著。
用腳趾想也能想得到,他們之前做了什麽。
雖然心裡早就有一絲絲預感,不過,那畢竟是自己的猜測,沒有證據,沒有坐實,如今一切懷疑都有了佐證,這幾張照片成了打臉利器,把她的尊嚴碾得連渣兒都不剩。
腿上一軟,刁冉冉差點兒跌倒。
裴子萱手疾眼快,一把攙扶住她,口中喊道:“戰太太,你沒事吧?”
刁冉冉捏著她的手臂,全身抖個不停,喃喃道:“別、別喊我戰太太……我早就和這三個字不沾關系了……多可笑啊……我還抱著希望的……我還以為我可以的……”
她想說,她以為她和戰行川還是能夠邁過這道坎的,只要等到孩子一出世,意識到自己身為父親和身為丈夫的責任,或許,他就能迷途知返。
雖然,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想受委屈,離婚,馬上離。然而,她其實也清楚,她一直心存僥幸,想著如果有一天,戰行川能夠像以前那樣,主動示好,主動求她原諒,那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可能還會給他一個機會。
沒結婚之前,大多數女人想的都是,過不下去就離,姑奶奶我離了誰都能活。
結婚之後,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大多數女人想的都是,為了孩子,忍忍吧,只要別太離譜。
她也不停地在這兩種念頭之間來回搖擺。
“你還好吧?我給你倒點水。你坐著別動,千萬別動。”
裴子萱也懵了,生怕刁冉冉受了刺激,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來,她先把她扶到沙發上,然後雙眼緊盯著她,確定她不會亂動,她才衝進廚房,倒了一杯水跑出來。
“喝一口。”
她把水杯遞到刁冉冉的嘴邊,看著她動作機械地抿了一口。
“幾點了?”
喝過水之後,刁冉冉好像恢復了一點點生氣,聲音沙啞地問道。
“兩點整。”
裴子萱看了一眼落地鍾,急忙報上時間。
“那個……你要去見一下戰先生,和他當面問個清楚嗎?畢竟,這個照片……萬一、萬一是假的呢?還是問一下他本人比較好吧?”
見刁冉冉問完了時間,又不說話了,裴子萱小心翼翼地問道。
之前,虞幼薇就告訴她,收到照片以後,一定要想辦法讓刁冉冉去戰氏找戰行川,不管她本人想不想去,都要盡力把她弄過去。
刁冉冉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去找戰行川。
裴子萱的話卻好像提醒了她,是啊,萬一是假的呢,萬一照片是被人故意做手腳,發來讓她上當的呢?!
“還是問一下吧,這種事,夫妻之間當面說清楚,對誰都好。”
見她流露出猶豫的神色,裴子萱繼續勸著。
一直沒說過話的王姐卻站在一旁,口中遲疑道:“我看外面的天氣不太好,出門做什麽?不如等晚上戰先生回來了再說……”
裴子萱猛地瞪向她,口中呵斥道:“你懂什麽!不懂不要胡說!”
她很怕王姐的話影響到刁冉冉,急忙再次勸道:“戰太太,戰先生說了,這幾天他比較忙,不會回來了,你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刁冉冉搭在沙發扶手上的那隻手暗暗地收緊,微微發抖。
她想,她的確應該問問清楚。
她要親口問他,他是不是這段時間都和虞幼薇同居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她馬上讓賢,把“戰太太”這個頭銜讓給那個女人,因為,她早已不稀罕了。
ps:不好意思,我今天感冒了,連閱兵儀式都沒有看,一直在休息。現在剛寫完這一章,今天只有這一章,希望各位讀者理解。你們的朋友:醉時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