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妙帶著戰睿玨去公司,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去戰氏總部。一路上,戰睿玨靠著太子爺的身份,以及堪比男神的外貌,在第一時間便征服了無數女性職員。
從進門之後,戰睿玨的一張小嘴就沒閑著,吃遍各大部門。
等回到總裁辦的時候,他無奈地向孔妙妙表示,自己是真的吃不下了。同時,戰睿玨不忘討好似的,把小書包裡沒吃完的零食全都塞給她。
“你老實坐著,我給你爸打電話,他還沒來呢。”
孔妙妙拿起手機,準備撥通戰行川的號碼。
一般來說,戰行川很少會遲到,雖然他是老板,但也每天按時趕到公司,除非是有特殊情況。所以,孔妙妙現在擔心著,他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不過,她的心裡還抱著一絲僥幸,萬一是昨天晚上,戰行川和冉習習把話說開了,氣氛美妙,情生意動,兩個人順勢就乾柴點上了烈火,一整晚激情燃燒,以至於今天早上起不來……
這麽一想,孔妙妙又不好意思打擾他們了,索性把還沒有打出去的電話給按斷。
她剛一轉身,就看見戰行川鐵青著臉色,正朝辦公室走來。
看樣子……不像是舊情複燃,倒像是臨門吃癟。
果然,一見到孔妙妙把戰睿玨給帶到公司裡來了,戰行川頓時臉色不善:“你把他帶來做什麽?這裡是公司,又不是幼兒園!”
孔妙妙原本還覺得,假如戰行川和冉習習複合,重修於好,自己的日子起碼也會好過一些,不用跟著他發了瘋一樣地加班。哪知道,一聽他此刻的語氣,她就默默地想著,完了,接下來的年假可能都要被剝奪了!
“啊,對了,我就是想要和你商量這件事!”
她立即回過神來,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戰睿玨,試探著問道:“睿睿已經三歲多了,不能天天在家,你有沒有考慮過,給他找一家合適的幼兒園?”
一聽這話,戰行川更添煩躁,他扯了扯襯衫領口,無奈地回答道:“我擔心他不適應。”
這倒是實話,他不在乎花錢,但是,他害怕戰睿玨會不適應集體生活,再加上他從不說話,不能和老師及時溝通,一旦和其他孩子產生摩擦,或者發生什麽意外,這些都是很大的隱患。
“不適應也要適應,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開始慢慢地形成自己的世界觀,你每天讓他留在家裡,和保姆傭人之類的在一起,會出問題的。”
孔妙妙的話,和冉習習所說的,如出一轍。
但她畢竟不是戰睿玨的親生父母,有些事情,只能善意地提醒,卻不能做出決定。
“好吧,那你幫我去查一下,找出來幾家綜合排名好一些的,我來篩選。”
戰行川閉了閉眼睛,終於答應下來。
她本想問問,昨天晚上的“戰況”如何,然而他的樣子已經說明了一切,看來,冉習習並沒有給面子,說不定還把他氣了個夠嗆。孔妙妙一方面替戰行川感到遺憾,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替好朋友叫好,反正,男人都欠收拾,不能輕易給好臉色。
這麽想著,她走了出去,準備去查一查本市各大幼兒園的情況。
見孔妙妙走出辦公室,戰睿玨立即放下玩具,從沙發上滑下去,邁著兩條小腿,跑去討好戰行川。
“睿睿想不想去幼兒園?”
雖然心裡發堵,可面對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戰行川還是下意識地和顏悅色起來,伸手摸著他的小腦袋,輕聲問道。
戰睿玨的心裡肯定是一百個不樂意,在他看來,幼兒園裡的小孩都是一群只會吵嚷的笨蛋,不是哭就是喊,煩得要命,很影響他。不過,這些想法他隻敢在心裡偷偷想一想,表面上,他還得做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向著戰行川點了點頭。
見他居然同意,戰行川倒是松了一口氣。
如果小家夥哭鬧著不肯去,那麽每天早上豈不是跟打仗一樣,生拉硬拽也要把他送到幼兒園,大人孩子都跟著難受。
想了想,戰行川拉開手邊的抽屜,取出一把小剪刀。
“站好了,睿睿,別動。”
戰睿玨一見他握著剪刀,朝自己的腦袋伸過來,嚇得兩隻手一起捂著眼睛。小臉上的驚恐表情,居然和昨天晚上的冉習習如出一轍,一模一樣。
看了他一眼,戰行川哭笑不得,歎氣道:“我隻剪幾根頭髮,不是要剪你的小雞雞。”
不說還好,一聽他這麽說,戰睿玨頓時更害怕了,他連忙把兩隻手從眼睛上撤下來,一把捂住兩腿之間。
“不要剪我的小雞雞。”
他帶著哭聲說道,眨巴著兩隻大眼睛,一臉委屈。
戰行川忍著笑,沒有理會他,趁機一動剪刀,剪下幾根頭髮,用一張白紙兜住,然後隨手折了幾下,放進抽屜裡。
“好了。”
他收起剪刀,心裡默默地想著,就衝剛才的那幅場景,也不容他不去懷疑——戰睿玨就連思維方式都像極了冉習習,這難道又是另一個巧合嗎?
戰睿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似乎為自己保護住了小雞雞而感到一陣慶幸。
他第一次來這裡,難免好奇,東張西望。
不過,在沒有得到戰行川的允許之前,戰睿玨不會去觸碰任何東西。這一點,也是戰行川多年來教育的成果,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別人口中的熊孩子。
“那個櫃子,你去翻翻,要是找到好玩的,你就拿走。”
戰行川脫了外套,準備開始工作,為了讓戰睿玨打發時間,他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文件櫃,不太高,戰睿玨能夠得著。
聽見他的許可,戰睿玨立即前去“探寶”。
見他安靜了,戰行川喝了一口咖啡,開始查看文件。
過了沒幾分鍾,大半個身體都鑽進文件櫃的戰睿玨忽然爬出來,口中興奮地大喊一聲:“習習!”
戰行川正在簽字的手一抖,名字都簽歪斜了。
他抬起頭,眯著眼睛朝戰睿玨看過去,發現他的手上舉著一個水晶相框,上面是他和冉習習當年的結婚照。這一張照片是戰行川最喜歡的,所以他叫人製成了相框,婚後就擺在桌上。後來,他隨手把它丟進文件櫃裡,一丟就是三年,沒想到今天卻被戰睿玨給掏了出來。
放下簽字筆,戰行川穩了穩神,向他伸出手:“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戰睿玨以為他不高興了,猶豫了一下,小家夥還是沒有松開手,把相框死死地抱在懷裡。
“我不拿走,給你了。你過來。”
他隻好先保證,再招招手,果然,戰睿玨終於走了過來。
戰行川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膝蓋上,沉思了片刻,問道:“你喜歡習習嗎?”
戰睿玨用力點頭。
“那……”戰行川停頓了一秒鍾,又繼續問道:“那假如讓習習來做睿睿的媽媽呢?”
戰睿玨先是用力點頭,接著又用力搖頭。
“為什麽?”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似乎有些難度,只見戰睿玨一臉凝重,思考了足足一分鍾,他才咬著嘴唇,非常困惑地問道:“媽媽能做老婆嗎?”
戰行川感到一陣無語,他明白過來了,原來自己最大的情敵,不是律擎寰,也不是喬思捷,居然是身邊的這個小鬼!
“有點困難。因為她是我老婆。”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定壞掉了,居然和一個三歲的小孩在這裡討論人生大事,而且,兩個人彼此之間還抱有深深的醋意。
“你有老婆。罵我的那個。”
戰睿玨一臉冷酷地把臉扭到一邊,顯然還在記恨著虞幼薇,雖然自己也吃了她買的無數個芝士蛋糕,玩了她買的無數個新款玩具,不過,在大是大非上,他還是很有立場的。
聽到他主動提起虞幼薇,戰行川也不禁微怔了一下。
真是頭痛,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向兒子解釋清楚這些大人的事情。
正想著,桌上的手機響了。
戰行川看了一眼來電聯系人,先放下戰睿玨,讓他先去旁邊玩。然後,他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接起電話。
“戰先生,事情有變!不知道為什麽,梁處長忽然不肯接我的電話了!原本,我已經按照你交代的,去試著和他接觸,大家前兩次見面還是很愉快的,結果,自從昨天晚上,他那邊一下子就沒有動靜了!我剛才打聽了一下,他父親已經轉院了,暫時也不知道轉去哪家的醫院……”
焦急的聲音從手機那一端傳來,因為情況緊急,所以,他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戰行川詳細地說了一遍。
戰行川聽得很仔細,又問了兩個問題,似乎明白過來,梁處長這是有意在同戰氏撇清關系。
聽起來,他父親的病情應該是控制住了,又或者是已經找到了什麽解決方法,所以,他不需要再和戰氏合作。
“你去打聽一下,這幾天還有什麽人和他接觸過。我懷疑,是他已經拿了別人的好處,沒選擇我們。”
他輕聲說道,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皺緊眉頭,戰行川滿腹不解,按理來說,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梁處長這根線,不應該有其他人知道才對。
莫非是……
想到某個可能,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