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喬念，兩個女人都愣了。

  特別是胡雨夢，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確定已經清理乾淨了。

  可是，一種異樣的情愫還是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

  “喬念，你是不是有毛病？這裡是女洗手間，男的在旁邊，你是腦袋被砸，不是眼睛瞎了！”

  戰睿琳率先反應過來，伸手去推喬念，讓他往隔壁走。

  “你嚷嚷什麽，是不是要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被你打了？我這不是頭疼嘛，在這裡站一會兒，又不是耍流氓……”

  喬念不樂意地念叨著。

  “哼。”

  看見他走進了男洗手間，戰睿琳哼了一聲。

  “我先回去，有什麽需要，你再給我打電話吧。”

  胡雨夢趁機離開。

  戰睿琳點點頭：“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慢走。”

  等喬念出來，看見只有她一個人站在走廊上，不禁疑惑道：“就你自己了？”

  戰睿琳反問道：“難道，我還得讓全公司的人站在這裡，等你從廁所裡出來？要不要再鋪一條紅毯，開一瓶香檳，慶祝你沒有掉進馬桶裡？”

  他無奈：“只是因為我追你，你就討厭我了？咱們前幾天不是還挺融洽的，一起工作，一起吃飯……”

  她馬上做了一個製止的手勢，不許喬念再說下去：“你不知道嗎？對女人來說，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的追求，就跟騷擾一樣可惡。換言之，我喜歡你，你怎麽樣都行，我不喜歡你，你怎麽樣都不行！”

  頓了頓，戰睿琳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言重了，她又補充道：“你是一個不錯的朋友，和你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總會讓人覺得很放松，很開心。但是，這跟愛情沒有關系，我不喜歡拖拖拉拉，更不喜歡憑借著男生對我的好感，去利用人家，給人家希望。所以，我一定要和你說清楚，我和你之間，完全沒可能。”

  喬念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和我在一起很放松，很開心，為什麽就不能愛上我呢？難道，你要去找一個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放松，也不開心的男人談戀愛？”

  她又甩了一個白眼：“一聽這話就知道，你沒有戀愛過，也沒有喜歡過誰。”

  他倒是坦誠：“是啊。”

  喬念在冉習習的面前提出，想要和戰睿琳交往，根本目的是想要看看她的反應。

  因為，他一直懷疑，冉習習就是自己的媽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自己和戰睿琳就成了同母異父的兄妹，無論怎麽樣，他覺得自己一定能夠從戰行川夫婦的反應之中，看出一點端倪來。

  至於愛不愛戰睿琳，喬念沒有想過。

  被她這麽一問，他才恍然發現，自己確實既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愛過什麽女人。

  他的世界裡，有朋友，有玩樂，有健身，有戶外，有車，有酒。

  相比之下，女人既麻煩又複雜，喬念一向敬而遠之。

  除了……那天晚上。

  “那我來教你，你要是遇到一個女人，她讓你變得反常，渾身不自在，又高興，又生氣，又想抱抱她，又想掐死她，你覺得她讓你變得愚蠢，變得不可理喻，變得陰晴不定……我告訴你，你一定要抓住她，因為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

  同樣沒有什麽戀愛經驗的戰睿琳照本宣科，把在言情小說裡看到的各種橋段給喬念講了一下午，累得口乾舌燥，一口氣喝掉了一瓶礦泉水。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驚愕：“你們女生上學的時候，就看這些東西？”

  她想了想，點頭：“普遍現象吧，當然也有不看的。比如，你們男生也不是每一個都喜歡運動吧，大多數而已！”

  喬念扶額：“那我懂了，怪不得我沒有女朋友，因為我不是霸道總裁。”

  戰睿琳還以為他在傷心，連忙安慰道：“其實也差不多了，你現在算半個總裁。”

  喬念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腦殘才會把小說當現實！小說就是小說，還能當成戀愛指南不成？我提醒你，少迷信一些風花雪月，多了解一些柴米油鹽，生活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殘酷多了！”

  戰睿琳聳了聳肩，懶得和他爭辯。

  “不說了，我要按時下班！”

  她看了一眼時間，拎包就走。

  昨天晚上，她被顏霽珩打包扛走，今天自己說什麽都要早一點回家，向爸媽老實交代。

  果不其然，戰睿琳一走進家門，就被面罩黑雲的冉習習給堵住了。

  “媽，你沒和我爸出去玩呀？”

  她一臉討好地問道。

  “玩什麽，玩失蹤嘛？”

  冉習習沒好氣地白了女兒一眼，見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某大牌當季新款，心裡的火氣稍微降低了那麽一點點——這個顏霽珩還可以，不算太小氣，起碼知道談戀愛的時候是要哄一哄女朋友的。

  她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顏霽珩出身寒微，雖然現在有錢了，但骨子裡還是有那種去除不掉的缺點，戰睿琳從小沒吃過苦，人也傻氣，萬一跟了他，少不了一輩子受苦遭罪。

  有些苦，有些罪，不是沒錢造成的，兩個人的觀念一致也很重要。

  每一個做媽媽的都是這麽想，自己可以省一省，但絕對不希望心愛的女兒也走上自己的老路。這無關市儈還是勢利眼，而是生活一點點磨礪下來的，冉習習也不例外。

  她很喜歡顏霽珩，但這種喜歡，尚且不足拿唯一的女兒的一輩子幸福去冒險。

  “哎呀，媽，什麽失蹤啊。我可以給你解釋的，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是這樣……”

  戰睿琳放下東西，連衣服也沒有換，就拉著冉習習在沙發上坐下，和她咬起耳朵來，將整個過程完整地向她描述了一遍。

  “他沒有把你……”

  冉習習一聽，也覺得十分意外。

  昨天晚上，她輾轉反側，幾不成眠，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顏霽珩吃得乾乾淨淨，冉習習的心情就無比複雜。

  沒想到，顏霽珩倒是沉得住氣。

  “嗯，我們什麽都沒做，我睡得還挺香呢。媽，你就放心吧，我才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姑娘呢，我們班裡的女生，有不少都跟男朋友出去過夜了，你以為還是過去嘛？”

  戰睿琳蹭了蹭冉習習的肩膀，嬌聲說道。

  “得了吧，你別把我們想得那麽老土，我們也是從年輕過來的，什麽不明白啊？沒錯，時代不一樣了，我倒也不要求你什麽別的，只是希望你保護好自己，注意身體。男女再平等，人的健康也是重要的，知道了嗎？”

  在這一點上，冉習習倒也不是老古板，再說，有些事情也不是家長想管就能管得了的，她只能事先做好提醒，以免來不及。

  “媽，這些話你怎麽不和大哥說，你看他做的事情，氣死我了。”

  戰睿琳想了想，低下頭，不高興地嘟囔著。

  “三個孩子，從小，睿睿就是從來不讓我操心的那一個。沒想到，大了大了，反而是他最讓人牽腸掛肚。你生氣，我比你還生氣！你看看你爸，什麽時候在別人面前低三下四過！就因為這個孩子，一家人跑去和欒家又是賠禮又是道歉，人家還不給我們好臉色呢！”

  一說起戰睿玨和欒舒格的事情，冉習習也是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

  正說著，外面傳來車響，說曹操曹操就到。

  “哎，琳琳回來了？你最近不是在喬念的公司上班，成天不見人影嗎？”

  戰睿玨皺眉問道。

  “還不許我下班啊！”

  戰睿琳頂了回去。

  “對了，你有沒有聯系靈靈姐？”

  她又問道。

  戰睿玨一怔：“沒有。幹嘛？”

  戰睿琳撅了撅嘴：“就因為你，我都不好意思再去找她了，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呢。除了小貓，就只有靈靈姐和我最投緣，聽說她也快回國了……”

  “你們是你們，不要受我的影響，想聯系就聯系。”

  戰睿玨打斷了她的話。

  但是，他的心中卻起了一陣陣波瀾。

  “說得輕巧……我上樓了！”

  戰睿琳嘟囔了兩句，飛奔上樓。

  “媽，你著急讓我回來，是有什麽事嗎？”

  等她走了，戰睿玨走到冉習習的面前，挨著她坐下來，輕聲問道。

  今天下午的時候，他接到電話，冉習習讓他務必盡快回家一趟，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確定四周無人，冉習習這才壓低聲音：“我想了好幾天，總覺得喬念可能是知道了什麽，不然的話，他沒有道理忽然要跟琳琳談戀愛，還搞得那麽鄭重其事。你幫媽媽分析一下，是不是有人說漏了嘴，讓他起了疑心？”

  關於喬念的身世，知道的人並不多。

  機緣巧合之下，戰睿玨從父母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這也是他討厭喬念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能吧，我們家就三個人知道，你跟我爸不可能說出去，我也沒說。至於喬家那邊，我相信更不會有人亂嚼舌根了，威廉叔叔做事一向謹慎，有他在，不會有事。”

  戰睿玨思考了一下，給冉習習吃下一顆定心丸。

  “說得也是，思捷不可能告訴他的，其他人的話，威廉也會幫忙搞定。那是怎麽一回事兒呢……難道，喬念真的喜歡上琳琳了？我總覺得怪怪的，心裡不踏實……”

  每次一想到這些事情，冉習習就覺得異常頭痛，她甚至不敢想象，要是喬念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會產生什麽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