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行川看來,喬思捷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給好臉不行,就得和他挽起袖子乾一架才舒服。
而在喬思捷的眼中,這個男人同樣不是什麽疼妻愛子的好男人,關於他有很多傳言,各方面都有,自己不在國內,了解的信息有限,不過,對於傻傻的刁冉冉來說,她一定不是戰行川的對手。
“我的耳朵好得很,你不用像個老頭兒一樣在這裡跟我喊!何況,你算是哪路高人,也配和我大呼小叫?”
戰行川的一隻手搭在扶梯扶手上,暗暗用力,手指的骨節都已經泛白了。
從來只有他喊別人,還從來沒有人敢喊他,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兩個人顯然已經撕破了臉,再吵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只能白白被人看了笑話。這麽一想,戰行川拉起刁冉冉的手,就要和她一起走上電梯。
她沒有準備,被他這麽一拉,險些摔倒。
“小心!”
喬思捷距離刁冉冉很近,眼看著她的小腿要撞到不斷滾出來的扶梯台階上,急忙伸手去擋住,以免她磕到。
她知道他是好意,所以站穩了之後,刁冉冉第一時間向喬思捷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不過,戰行川卻沒有留意到他為什麽這麽做,還以為他單純地想要去碰她,他立即怒火中燒,先把刁冉冉推到一旁的空地上,然後一揮手,就打中了喬思捷的下巴!
“砰!”
一聲悶響傳來,毫無準備的喬思捷幾乎被他打翻在地,他後退了幾步,站穩了,用手托住下巴,確定骨頭沒有事,左右動了動脖子,立即也衝過來,照著戰行川的臉頰,給了一拳。
“姓喬的,你他媽離我老婆遠一點兒!老子早就想揍你了!”
戰行川吐出一口混著血絲的唾沫,大吼一聲,和喬思捷廝打起來。
兩個男人全都身體強壯,高大,而且都不是業余選手,全都在健身房裡練過的,於是拳拳到肉,招招狠辣,彼此之間你來我往,一時間誰也沒有佔到對方的便宜,誰也沒有處於上風。
因為戰行川動手很快,所以,等到刁冉冉站穩,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兩個人已經拉不開了。
而且,她懷著孕,也不敢靠近他們,萬一他們打得難舍難分,自己剛一走過去,就先吃一記老拳,無論打在哪裡,恐怕她都受不住。
“揍我?我還想揍你呢!起來啊,來揍啊!”
喬思捷剛才那一拳不輕,把戰行川打倒在地,他站著,喘著粗氣,大聲喝道。
戰行川十分靈活地一下子又從地上躍起,攔腰一摔,就把上一秒鍾還站著的喬思捷給按倒在地,朝著眼眶就是一拳。
喬思捷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兩手兩腿一起用力,同樣把試圖壓著自己的戰行川給從身上掀翻,眨眼間就回敬了他一腿。
商場裡的人雖然不多,不過,他們這一鬧,也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
有工作人員立即找來了商場的保安,幾個穿著製服的年輕保安跑著趕過來,急忙把兩個廝打不停的男人給分開了,阻止了他們兩個繼續打下去。
“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們就報警了!走,去辦公室,把事情說清楚!”
其中一個稍微年長的保安隊長大聲喊道,示意幾個下屬繼續按著他們,以免一松手,兩個人又要打起來了。
“有什麽可說的?看著不爽打一架而已,你有什麽權利讓我跟你走?有本事,你就去報警好了!”
戰行川冷冷說了一句,然後用力一掙,掙脫了兩個保安的手,撣了撣衣服,抬起手來擦去嘴角的血漬。一場打鬥之後,他的臉上掛了彩,下巴腫了,眼眶青了,好好的一身衣服也破了,髒了,令他看上去活像是一個地痞流氓。
而喬思捷當然也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戰行川出手同樣也沒有留任何的情面。
“你!大庭廣眾打架還有理了……”
保安隊長既憤怒又無奈,不過,見兩人都停手了,還是驅散四周圍觀的人,帶著手下離開了。
刁冉冉急忙一把拉住戰行川,一臉懇求地小聲說道:“走吧,走吧,我、我肚子疼,我們快走!”
她真的把這兩個人二進宮,又打起來,那就沒完沒了了。
而且,他們下手太狠了,傷口都流血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需不需要打針。
戰行川看了看她,心裡的火氣其實還是沒有完全發泄完全,不過,暫時忍了。他拉著刁冉冉的手,和她直接走向旁邊的觀光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喬思捷抹了抹嘴角的傷口,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刁冉冉一路被戰行川拉扯著,她一邊走一邊偷偷回頭,看見喬思捷還站在原地,隻好朝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快走,快去醫院包扎傷口。
目送著他們二人離開,喬思捷隻好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和臉上的血。
“嘁,有意思嗎?兩個人加起來都超過六十歲了,居然在商場裡打架?你以為你們還是十六歲的少年嗎?為了校花大打出手,博得人家的好感?傻瓜,蠢貨,白癡!那是人家的老婆!你想搶回來,你早幹什麽去了?如果不是你無能,他們能結得了婚嗎?別忘了,你和那女人是早有婚約的!”
不知何時,被大家遺忘了的溫逸彤走了過來,冷嘲熱諷地說道。
喬思捷收好手帕,惡狠狠地回應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因為吃醋,才會和戰行川大打出手。他只是把刁冉冉當成一個朋友,替她出氣而已,不摻雜其他的情感。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喬思捷不願意去懷疑,他不願意去想更多的。
“呵,嘴硬。不管你了,既然是你陪我出來的,你就得送我回去,我拿著這麽多東西,不好叫車,你送我回家,今天這件事,我就當沒看見。要不然,我怕我萬一嘴巴一快,就會把你打架這事兒,告訴給你爸你媽,到時候……”
溫逸彤踢了踢腳邊的那一堆紙袋子,微笑著威脅道。
喬思捷沒有說話,只是彎腰拿起它們,率先走向電梯。
“哎,等等我!”
溫逸彤急忙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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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戰行川的車上一直有個小藥箱,裡面有棉簽、醫用酒精和一些簡單的外用藥膏。刁冉冉用濕巾擦乾淨了雙手,再幫他清理傷口,小心地上藥。
他幾乎面無表情,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嘴唇抿得緊緊的,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她氣得都笑了:“你是三十歲還是三歲?你怎麽那麽衝動,剛才那是什麽地方?你就不怕警察趕來了,給你們定個擾亂公共治安的罪名,抓起來拘留三天?你不怕丟人,我還怕!”
說完,刁冉冉故意稍稍加重了一點兒手勁,戰行川立即齜牙咧嘴,但是他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疼了?知道疼,就別那麽衝動。好了,我只能消消毒,要不要去醫院打個破傷風針啊?”
她低下頭,收拾著藥箱裡的東西。
戰行川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是該去醫院,我要去打狂犬疫苗,我就當是被瘋狗咬了!這個喬思捷,他弟弟跑了,他的腦子也短路了,居然跑來跟我大呼小叫,他算什麽東西!”
刁冉冉把用過的那幾根棉簽用紙巾包好,很自然地接口道:“好了,你別總是這麽狂,他爸和你爸生前畢竟還是有些交情的,雖然老的不在了,小的也不投緣,可是做做面子上的事情,還是有必要的。”
聽她提起戰勵暘,戰行川的心情更糟糕了。
要不是戰勵暘多事,在遺囑上大做文章,也就不會有虞幼薇什麽事情了,現在,自己憑空少了一家分公司不說,還和刁冉冉冷戰了半個多月。雖然,這兩天有緩和的跡象了,可夫妻之間只要大吵過一次,感情的帳簿上就會狠狠地記上一筆,次數多了,早晚就會支出大於收入,會入不敷出的。
那樣的話,距離兩個人分道揚鑣,也就差不遠了。
“別提他!對了,幾點了,還得送你去聽課呢!”
戰行川忽然想起來,正事還沒做,千萬不要耽誤了才好,要不然,他一定會自責不已。
“時間倒是來得及,只是你都這副尊容了,還要陪我一起去上課嗎?”
出發的時候,兩個人說好了,戰行川也要一起旁聽,順便學一些知識,比如怎麽衝奶粉怎麽換尿布之類的。這些事,以後也許不需要他來做,不過,起碼也要學會,以備不時之需。
刁冉冉也覺得,身為孩子的爸爸,這些技能必備。
“去啊,不然我怎麽做一個合格的奶爸啊。”
戰行川發動起車子,朝婦幼保健院開去。
兩人沒有遲到,也沒有提前太多,找到了授課的那棟樓,在門口領了贈送的教材,然後去二樓的一間教室上課。
教室裡已經有好幾位孕婦了,都是丈夫陪著來的。
他們一見到戰行川,就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大概是真的把他當成了本地的小混混。
這也難怪,他連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臉上、脖子上、手上,全有傷,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