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之中,戰行川結束了他簡短的講話,掌聲雷動,他走下台,挺拔的身軀和帥氣的臉龐堪稱模特,自然吸引了無數視線。
曾有人笑稱,他是商人之中身材最好的,要是去做男模,則是模特之中最會賺錢的。
當然,戰行川自然不會去“出賣肉體”,戰家的錢即便拿來揮霍,也足夠他幾輩子的花銷了。
他的座位,原本和刁冉冉的座位隔著兩個人,但是戰行川絲毫不在乎還有那麽多人在場,直接和刁冉冉身邊的那個人換了位置,徑直在她身旁的那個座位上坐下來,擺明了要和她咬耳朵。
她有些尷尬,可又不好將他趕走,隻好任由他挨著自己。
“正式簽字了,你是不是終於可以放心了?”
戰行川把頭一歪,湊近刁冉冉,輕聲笑著問道。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也輕聲反問道:“難道,這麽多天以來,我的不放心全都寫在臉上,已經讓你看出來了?”
他哼了兩聲,表示刁冉冉說得對。
她隻好繼續笑了笑,不做反駁。
自己確實一直擔心著,生怕和戰氏的合作出了什麽岔子,畢竟,戰行川的商場就是一塊肥肉,那麽多人盯著,保不齊會半路裡殺出個程咬金。
不過現在好了,不管賺不賺錢,起碼兩家的合作是敲定了。
“聽說,這次的品牌名字是你爸爸親自命名的,看來他對你母親用情頗深啊,真是令人感到意外,我還以為,他轉頭就會把比自己小二十幾歲的女人娶進門呢。”
戰行川一邊摸著下巴,一邊注視著不遠處的品牌標識,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別人聽不出來,可刁冉冉能夠聽得出來。
她稍微沉了沉臉色,冷聲道:“別的隨你開玩笑,不要拿故去的長輩開玩笑。”
說罷,刁冉冉也將目光聚集到了前方某處,那裡擺放著這一次刁家重磅推出的鑽石品牌的水晶杯,上面刻著清楚的四個大字,唯愛之境。
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我對你的愛,永無止境。
這也是該鑽石品牌的首播廣告宣傳語,據說,專門嵌入的是刁成羲已故太太的名字,秋境的“境”字。在此之前,公司的下屬們想了許許多多的名字,都被刁成羲給逐一否決了,最後,還是他親自想出來了這一個,英文品牌則翻譯成“endless love”,相比之下,有點兒小俗,沒有中文那麽有意境。
刁冉冉聽說之後,沒有感動,只有啼笑皆非。
也難怪她鐵石心腸,毫無動容,聽到這個品牌名字的時候,她剛和珍妮弗通過電話,知道這些日子刁成羲都陷在她的溫柔鄉裡,別說去世多年的秋境,就連剛做完手術的白諾薇都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
“好好,我不說了。只要能賺錢,給它附加多少浪漫感人的元素,我都舉雙手讚成。反正,這種東西的本身價值,永遠都比不上客戶對它賦予的意義來得重要,不是嗎?反正,鑽石在我眼裡,它就是碳元素,不過我還是會舉著一枚大鑽戒,求你嫁給我。你看,這就是客戶的需求,我們賣的就是這個。”
戰行川攤攤手,露出一臉的狡黠神色。
刁冉冉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看向他,小聲抱怨道:“你在和我傳授生意經?我要不要付你學費?”
他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放到她的大腿上,抓著她的另外那隻手,搔了搔手背,輕輕吐出來四個字:“肉償即可。”
說完,戰行川朝她擠了擠眼睛,迅速把手收回去,坐得筆直,目視前方,一臉的平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敢太過放肆,這麽多人都看著呢。
反倒是刁冉冉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驀地紅了臉,她不適地低咳一聲,環視四周,確定剛剛沒有人聽見戰行川說了什麽,這才放下心,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來。
戰行川知道她的緊張,一直在憋著笑,臉都有些憋紅了。
刁冉冉長出一口氣,伸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摳了兩下,這才終於感到解氣,然後也學著他的樣子,上身挺直,目視前方,若無其事地看著台上。
*****
簽字儀式後,是一個小型的商務聚會,正好是午餐時間,戰行川特地包下了一間中等規模的宴會廳,就在舉辦儀式的那家酒店,宴請雙方的重要客戶和中高層員工。
了卻心頭的一件大事,刁成羲自然是春風滿面,臉上一直帶著舒心的笑容,頻頻舉杯。
只是,在看見白諾薇的身影時,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他沒想到,白諾薇居然在沒提前通知自己一聲的情況下,也來到了這裡。
如果是平時,她出現在這種場合中,也算是正常,畢竟,她在刁氏很多年,經常陪同自己出席一些商務活動,很多有往來的公司大佬都認得她,也清楚白諾薇和刁成羲的關系。
不過,此刻就不一樣了,因為刁成羲很清楚,他的女兒,很不喜歡白諾薇這個女人,而且很不巧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現在還必須巴結著女兒,因為他的準女婿是個真正的大金主。
“你不在家裡休息,來這裡做什麽!”
刁成羲快步走到白諾薇的面前,神情一斂,低聲說道。
因為緊張,他甚至沒有留意到白諾薇今日是特地打扮過一番的,真正的盛裝出場,完全按照著他平時的喜好,只可惜,此刻的刁成羲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我為什麽不能來?今天難道不是刁氏推出鑽石品牌的重大日子麽?”
刁成羲的反應,頓時惹得白諾薇一陣不悅,她很清楚,他此刻的態度是出於什麽原因,還不是顧忌著那個小賤人和她的姘夫!
真是反了,這年頭,做爹的還要看著兒女的臉色活著了!
白諾薇心裡極恨,恨刁成羲無能,但更恨刁冉冉一再攛掇著他,逼自己流產,不能留下那個孩子。
“你的身體需要休息,聽話,快回去,我讓司機送你回……”
刁成羲唯恐她真的當場鬧起來,於是立即好言好語地勸著,想要在刁冉冉沒發現白諾薇來了之前,把她打發走。
可惜,晚了一步。
刁冉冉和戰行川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地朝著這邊看。
而且,他們兩個人也一起朝著這裡走了過來。
刁成羲暗道不好,現在這個時候,自己萬萬不能得罪了女兒女婿,可他到底和白諾薇在一起好幾年,也對她有著真感情,這一下,手心手背都是肉,當真是難以抉擇了。
“原來是白小姐,好久不見。”
刁冉冉裝著吃驚的樣子,主動和白諾薇問好。
之前,她故意讓吉詩雪去買了一些昂貴的補品,然後叫人送去了,因為,她料定這兩個女人私下裡一定會通氣。
果不其然,當她剛一從南平回來,吉詩雪就忍耐不住,向她詢問關於那棟別墅的事情,幫著白諾薇旁敲側擊,想要從她的口中套出話來。
“刁小姐,戰先生。”
白諾薇深吸一口氣,這麽多人都在,她不好先失了陣腳,所以,她也盡量平靜地打著招呼,露出公式化的笑容。
戰行川暫時還算是外人,所以率先笑著讚美:“幾天不見,白小姐更漂亮了,這衣服很適合你。”
她淺笑著道謝,無論如何,聽見異性的誇讚總歸是令女人快樂的,不管對方是真情還是假意,最難得的是被人留意和欣賞。
剛好有侍者經過,白諾薇伸手,想要拿一杯香檳。
“雖然年輕,不過白小姐還是要注意身體。我叫人幫你拿一杯飲料吧,這才手術沒幾天,還是別喝酒,以免落下什麽病根兒。”
刁冉冉及時出聲,然後招招手,叫人拿杯常溫的飲料。
她故意提起流產手術,果然,白諾薇剛剛平靜下來的表情,頓時又變得有幾分猙獰起來,她狠狠地剜了刁冉冉一眼,然後又用憤懣的眼神看向刁成羲。
她在責怪自己的男人,因為他的處事不公,所以才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女兒面前受到侮辱!
刁成羲心虛地躲開了白諾薇的目光,找了個借口,和幾個老友聊天去了。
戰行川不想摻合女人之間的事情,也走了。
只剩下白諾薇和刁冉冉,四目相對,兩個女人的眼睛裡,好像都藏著許多秘密。
前者上前一步,走近刁冉冉。
白諾薇壓低聲音,惡狠狠地開口道:“這筆帳,我一定會記著的!”
刁冉冉微笑,將酒杯湊近唇邊,沒有急著喝,沉吟了幾秒才回應道:“做你的孩子真的很無辜,不能同自己的親生父親相認,卻要管不相乾的男人叫爸爸。就算我允許,我打賭,你可能也不敢真的讓它出生吧,因為它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能把你炸得粉碎!”
她的話音剛落,白諾薇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
“你、你胡說什麽……”
刁冉冉也上前一步,逼近她,紅唇輕吐:“我是不是胡說,你知我知,點到為止,最好不過。你說,你還想要我說什麽?”
當眾宣布自己的爸爸被小情人戴了一頂綠帽子,這種事她還真的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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